季涼月朝簡雲鶴點了點頭,帶著於妧妧就朝府裏走去,從始至終眼角都沒朝於延再多瞟一眼。

按理說,於延也算是季涼月板上釘釘的未來嶽丈,就算是表麵功夫,季涼月也不能這麽無視,畢竟要娶人家閨女,怎麽也要討好幾分才是。

不過眾人轉念一想九千歲討好於延的畫麵,頓時覺得一陣毛骨悚然。

算了,那畫麵太美,他們不敢看。

而且於延對於妧妧的所作所為,也著實令人氣憤,九千歲素來護短,睚眥必報,沒出手對付於延就已經算是好的了,還奢望他能有好臉色?

嗬嗬.......

三皇子府對麵的一處小巷裏。

於筱筱懷裏抱著一個紫檀木盒子,手裏捏著一張請柬,目光陰沉的盯著三皇子府門,將剛才的一幕全部看進眼裏。

她無論如何都不甘心就這麽放棄,不管怎樣,她都要為自己最後努力一把。

想到這裏,她緩緩吸了口氣,低頭掃了眼自己身上的婢女衣裙,眼底閃過一抹算計。

片刻後,賓客基本上已經都進了府,隻剩下姍姍來遲的賓客,稀稀疏疏的朝府內走去。

她理了理頭發,抱著盒子低頭走了過去,剛到門口,就被守門的侍衛笑眯眯的攔住:“這位小姐您好,請出示請柬。”

於筱筱一言不發的將手裏的請柬遞了過去。

侍衛接過請柬,詫異的看了於筱筱一眼,仍舊笑問:“剛剛於三小姐不是已經進去了嗎?這請柬怎麽會在您手裏?”

侍衛原本並不認識於妧妧,但剛才她和季涼月鬧出那麽大的動靜,近乎大半賓客都慌慌張張的趕離車駕,他就是想不認識都難。

然而現在,這又是怎麽回事?

於筱筱早就想好了說辭,低聲答道:“我是三小姐的婢女柳兒,小姐讓我回府取賀禮過來,耽擱了些時辰。”

於筱筱這番說辭合情合理,侍衛仔細一想,也就放她進去了。

也對,剛才於三小姐進去時,好像確實沒有出示請柬,關鍵是她身邊跟著九千歲,誰敢那麽不長眼的上去要請柬?

而這婢女手裏確實捧著禮盒,手裏還有三小姐的請柬,應該錯不了。

於筱筱抱著禮盒走進府內,本應將禮盒交給侍女,但她借口先讓小姐過目,便成功躲了過去,還七拐八拐把人甩掉,藏到一處不起眼的假山裏。

藏起來後,於筱筱終於敢鬆了口氣,抬手將懷裏的木盒打開,露出裏麵大紅色的嫁衣,眼底浮起一抹瘋狂的笑意。

另一邊,廂房。

於妧妧站在屋內孤疑的看著坐在桌前喝茶的季涼月,問道:“你今天故意要陪著我走過來,是不是有什麽目的?”

比如,故意造成恐慌給簡雲鶴的婚宴添堵。

按照這個男人腹黑的秉性,這種事情完全有可能。

“除了幫你撐腰,本督還能有什麽目的?”季涼月挑眉,帶著幾分委屈的看著她。

於妧妧額角青筋一跳,有些不放心的警告:“我告訴你,我今天來可是有正戲要看的,你可別給我搗亂!”

要是季涼月真的伸手攪和一場,說不定她的好戲就要胎死腹中了。

“你要做什麽?”季涼月眼底浮起一抹興味。

“看戲。”於妧妧故意賣了個關子,神秘的朝他眨了眨眼睛。

要是今日這場戲真的能唱下去,搞不好於筱筱這輩子就跟著毀了,當然這一切完全是她自作自受,她半點都不同情。

說完,於妧妧看時辰差不多了,就起身走了出去。

季涼月沒有立刻跟上去人,仍舊坐在原位慢悠悠的喝茶,直到於妧妧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見,才緩緩放下茶盞。

下一瞬,一道黑影瞬間出現在屋內,恭敬的跪在季涼月身前:“主上。”

“計劃取消。”季涼月薄唇輕啟。

“可是主上.......”這個計劃他們籌謀了很久,現在取消會不會太可惜了。

“沒有可是,這是命令!”季涼月眸光冷了下來。

暗衛點了點頭,悄無聲息的消失。

季涼月抬眸看著於妧妧離開的方向,微微翹了翹嘴角,眼底閃現一抹期待。

他今日確實是有安排,簡雲鶴敢買通他身邊的人打探情報,刺殺他,他怎麽也得在他的大婚之日給他備一份厚禮。

不過現在嘛.......

既然他的小未婚妻另有安排,那他的計劃就先擱置好了,反正也不急於一時。

隱在暗處的暗衛如果知道他家主上此刻的想法,估計會氣的吐出口血來。

這計劃整整計劃了一年,三皇子婚宴是最好動手的時候,他家主上居然就因為一個女人的一句話,就擱淺計劃。

簡直是.......昏君!

當然,最後兩個字,就算借他一百個膽子也隻敢在心裏說說。

一盞茶見了底,季涼月才慢條斯理的起身,朝著於妧妧離開的方向追去。

婚宴開始,隆重的禮樂聲震耳欲聾,氣氛熱烈,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禁染上一股喜悅。

於妧妧饒有興味的看著簡雲鶴和新娘子迎親拜天地,她對古代婚禮禮程不太了解,倒是有些好奇。

季涼月從身後走過來,看她始終盯著新人看個不停,挑眉問道:“好奇?”

於妧妧想也不想的點頭:“是啊,挺有趣的,和我知道儀程有些不一樣。”

“你知道的?”季涼月詫異的看她一眼:“難道這結婚,還有別的禮程不成?”

大月國所有的結婚禮程都是一樣的,大同小異,幾乎沒有什麽不同之處,他倒是對她嘴裏的另一種儀程有些感興趣。

“好奇?”於妧妧忽然反應過來,轉頭挑眉看了季涼月一眼,輕笑:“不告訴你!”

季涼月:“.......”

兩人談話間,禮程已經完成,喜娘高喊一聲:“禮畢,送入洞房——”

眾人笑鬧著散去,來到先前準備好宴廳吃喜宴。

於妧妧和季涼月坐在一桌,眉頭微微蹙著,眼看喜宴已經接近尾聲,還是沒有絲毫動靜,她心裏微微感到一絲不安。

怎麽會?

按照於筱筱的性子,不應該這麽安靜才對?

難道說,她放棄了,沒有打算在今天大鬧婚宴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