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上沒有絲毫詫異,仿佛於筱筱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內。

婢女卻急的快哭了:“那.......那怎麽辦?”

她是新分到念雲軒伺候的婢女,要是於筱筱出了什麽事,她也脫不了幹係。

“我跟你去吧。”於妧妧見她嚇的麵無血色,心裏有些不忍,思忖了片刻後,開口說道。

不管怎麽說,她對晉王妃都有救命之恩,看在這個麵子上,簡雲鶴應該也不會在這件事上為難她。

況且,於筱筱出醜,丟的是侯府的人,她臉上也不光彩。

婢女眼睛一亮,連忙點頭。

於妧妧趕到三皇子府時,府門前已經混亂一片,侍衛們攔著暴怒的姚氏,於筱筱狼狽的跌坐在地上,在她的對麵,簡雲鶴冷著一張臉看著她怒斥:“於筱筱,你到底要鬧到什麽時候?!”

他在人前素來是溫文爾雅的貴公子形象,如此這般的沉下臉來,還是第一次。

“我也不想鬧啊,你說過要娶我的,為什麽要娶別人?”於筱筱執拗的看著簡雲鶴,拽著他的衣袍哀求道:“我答應你,我以後什麽都聽你的,你不要娶別的女人好不好?”

簡雲鶴麵無表情的拂開她的手,朝後退了一步,和她拉開距離,冷著臉道:“於筱筱,本皇子和你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你這種心腸歹毒的女人,也不配進我三皇子府,死了這條心,別再鬧下去,讓大家都難堪,懂嗎?”

“不.......我們沒有解除婚約,你還是喜歡我的,我不要你娶別的女人.......”

簡雲鶴看著一味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於筱筱,耐心一點點的被磨去,眼看著就要發火。

被攔在一旁的姚氏,看著自己捧在手心的小公主被如此對待,卑微的乞求一個男人,心疼的都快要碎了,也忘了自己的初衷,對著簡雲鶴怒目而視:“三皇子在胡說什麽,筱筱天性善良,平時見到乞丐都會扔幾個銅板出去,怎麽就心腸惡毒了?”

簡雲鶴聞言抬眸看她一眼,那一眼冰冷至極,就連姚氏這常年呆在於延身邊的婦人都嚇的噤了聲。

簡雲鶴見她不再說話,剛想收回視線,就看到了匆匆趕來的於妧妧,挑眉:“三小姐怎麽來了?”

於妧妧:“.......”她敢肯定簡雲鶴絕對是故意的。

果然。

簡雲鶴話音剛落,就見跌坐在地上的於筱筱身體猛地一僵,隨即抬頭滿是怨恨的看著她,陰冷的問道:“你過來幹什麽?”

於筱筱一看到於妧妧,瞬間便冷靜了下來。

不為別的,當她看到於妧妧淡然的站在那裏,輕蔑的眼神猶如一盆冷水澆在她身上,讓她終於意識到了自己此刻的狼狽。

她可以被任何人比下去,唯獨於妧妧,不可以。

她抽了抽嘴角,斂起了臉上的表情,硬逼著自己鬆開抓著簡雲鶴袍子的手,從地上站了起來。

簡雲鶴見狀詫異的看了一眼於妧妧,沒想到她和於筱筱勢同水火,卻能讓於筱筱瞬間冷靜,而不是愈發瘋狂。

他剛剛故意叫出於妧妧的名字,故意存著一絲轉移於筱筱注意力的心思,若是她傷了於妧妧,估計季涼月也會瘋的,到時候可就好玩了。

可惜了.......

於妧妧冷冷的掃了眼簡雲鶴,不用猜都知道他在打著什麽鬼主意,至於於筱筱,她還不放在眼裏。

和於筱筱鬥了這麽長的時間,於妧妧可以說比姚氏還要了解她的性子,於筱筱這個女人,寧願死也不願在她麵前狼狽出醜,讓她看笑話的。

既然知道於筱筱的心思,她便故意走到她身前,帶著幾分嘲弄的開口嗤笑:“姐姐這是在做什麽?難不成,是學那些市井女子,撒潑不成?”

“住口,你說誰撒潑?”於筱筱身子一僵,立刻怒目而視。

“沒有嗎?那姐姐現在是在做什麽?”於妧妧挑眉,漫不經心的說道:“難不成,您是來求三皇子,讓你給他做小的?

不是妹妹說你,你可是侯府嫡女,京城第一美人,居然甘願給三皇子做小,看來你對三皇子的感情當真不一般。”

“你胡說什麽?我是侯府嫡女,怎麽可能給別人做小?”於筱筱氣的胸口劇烈起伏。

於妧妧頓時冷笑:“不做小,別告訴我你還要嫁給三皇子做正妃?”

於筱筱本能的就想點頭,然而當她看到於妧妧眼底的嘲笑和鄙夷的時候,腦袋就像僵住了一般,怎麽都點不下去。

沒錯,現在簡雲鶴已經和李緋緋定了親,她若是點了這個頭,豈不是成了破壞別人婚事的第三者?

到時候簡雲鶴如願娶了李緋緋,別人會怎麽看她?

想到這裏,於筱筱整個人都驚醒過來,臉色瞬間慘白。

於妧妧將她臉上神情的變化看在眼裏,心中忍不住冷笑,於筱筱這種女人,你跟她說那些大道理勸阻根本就沒用,隻有涉及到自身的利益,才會讓她保持清醒。

就像她執意要嫁入三皇子府,難道不是貪戀簡雲鶴權勢和三皇子妃帶來的殊榮和富貴嗎?

若是簡雲鶴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男子,就算長的再風華絕代溫潤如玉,於筱筱也不會多看他一眼。

“既然清醒了,就趕緊回府吧。”於妧妧冷聲說了一句,轉身的時候對著簡雲鶴說道:“三皇子見諒,之後家父會親自上門賠罪,忘勿見怪。”

“三小姐客氣。”簡雲鶴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應下,又恢複了那副謙謙君子的模樣。

姚氏見狀,也清醒了過來,想起剛才自己竟然敢指著三皇子的鼻子斥責,手心頓時冒了一層冷汗,半句話都不敢多說,拽著於筱筱就走。

於妧妧看著鬧了這麽一通,現在走的飛快的母女二人,目光沉的有些泛涼,也沒有急著回去,而是轉步去了京中最大的藥房,挑了幾個上好的藥罐子和幾味草藥,才慢悠悠的回了侯府。

剛一進府門,就聽到裏麵傳來於延暴怒的聲音:“孽障,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跑到人家府門前求嫁,你還要不要點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