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偏有季涼月護著,讓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妧妧天性善良,若非公主主動挑釁,她絕不會和公主過不去,至於今日沒有入宮一事......”季涼月掃了眼白櫻公主,淡聲道:“公主殿下的傷既然好了,妧妧作為本督未來的王妃,自然是不適合照顧您的。”

“可.......可這是皇兄下旨讓她照顧我的。”白櫻公主麵對於妧妧時百無禁忌,什麽話都敢說,但麵對季涼月的時候,都顯得有些束手束腳。

隻能幹巴巴的反駁。

麵前這個護著別的女人的男人,是她的心上人啊。

“皇上那裏,本督會去說的,公主不必勞心。”季涼月眼也不眨的說道。

實際上,若是當日不是於妧妧堅持,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允許於妧妧再踏進雲裳宮半步的,可這女人性子實在太倔,他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你為什麽總是這麽護著她,這個女人到底哪裏好?!”白櫻公主眼眶都氣紅了。

“因為她是本督未來的妻子,哪裏都好。”季涼月冷淡的陳述事實,也就是這樣冷淡卻理所當然的語氣,才愈發讓人嫉妒。

“公主殿下若沒有別的事,就請先行離開吧,這畢竟是本督的畫舫,公主不便久留。”

白櫻公主臉色又是一白,恨恨的瞪了於妧妧一眼,越過她跑了出去。

季涼月都下逐客令了,她就是再心大也受不了這份屈辱,不離開難道還要等著他把她丟出去嗎?

於筱筱見白櫻公主跑走,心裏一驚,連忙跟了出去。

離開之前,還眸色深深的看了於妧妧一眼,那一眼太複雜讓人難以解毒,卻能感覺到從腳底躥起的涼意。

簡羽見一時間跑走兩個,畫舫裏徹底安靜下來,也趕緊腳底抹油的溜了。

幾乎是簡羽離開的瞬間,季涼月就鬆開了圈著於妧妧的手臂,越過她重新回到原來的位置坐下,換了杯茶盞繼續淺啄。

自始至終,眉眼疏淡,全無剛才維護於妧妧時的熱烈。

於妧妧身體僵硬的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轉身看向季涼月,目光落在他仍舊滲血的手指上,微微蹙眉。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走過去,在一旁的矮櫃裏翻出傷藥和紗布,走到他身前低聲問道:“你的手還在流血,我給你包紮一下?”

季涼月握著茶盞的指尖一頓,沒有出聲。

於妧妧見他沉默,就當他默認了,抬手就去拽他的手,卻在碰到他指尖的瞬間被迅速躲開,隨即一道幽涼的目光落在她的頭頂。

於妧妧呼吸一滯,微微蹙眉。

“怎麽,不當不認識本督了?”季涼月胸口憋著一股鬱氣,冷冷的瞧著她。

在房間內發現於妧妧藏在他的衣櫃裏的時候,他是高興的,因為那代表於妧妧在乎他,知道他受傷喬裝易容也要進府看他。

所以他故意在櫃門上放了幕籬,暗自吩咐初七不要為難她,讓她在府中暢行無阻。

可是結果呢?

府門前她被抓包,卻寧願被簡羽誤會也不肯亮明身份,馬車上她寧願一路跟著車走,被簡羽折騰,也不肯向他低頭。

甚至剛剛那般的情形,白櫻公主下令將她杖斃,她寧願跟著侍衛走,也不肯向他求救。

他季涼月在她心裏到底是什麽位置,就這麽不值得信任嗎?

他胸口微微起伏,眼神冰冷:“於妧妧,你是不是仗著本督寵你,就無法無天,認為自己無所不能了?”

“不,你根本不屑本督寵你,寧願死也不肯向本督低頭求救,對嗎?”

“我隻是.......”於妧妧擰眉,開口想要辯解,卻被季涼月打斷:“你隻是不想連累本督,對不對?”

於妧妧啞然,她確實是不想再連累他,尤其對他的感情越深,這種感覺就越強烈。

在這個時代,她的能力太弱小了,保護不了任何人,甚至連自己都無法保護,若是在之前,她還可以用抱大腿的想法安慰自己,可現在她和季涼月的關係早已不是那麽清晰簡單的利用與被利用,她無法心安理得看著他一次次為她涉險。

他本就已經如履薄冰,如何還能再為她自毀前程。

“好。”季涼月露出一抹冷笑:“那你告訴本督,剛才若是本督沒有出手,你打算怎麽做?”

話音未落,於妧妧驟然抬起頭來,對上季涼月清冷的目光,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仿佛整個人都被看透了一般,任何小心思都無所遁形。

可是.......

她看見季涼月綻開一抹絕美的淺笑,眼神卻含著嘲弄:“一旦你被帶走,就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隻有兩條路可選,要麽半路逃走,讓事情發展的更糟,要麽死遁。

你那麽聰明,肯定不會選前者吃力不討好,所以你是想要死遁,對嗎?”

說到這裏的時候,季涼月聲音都冷的像冰一樣,看著於妧妧目光裏再無一絲溫情,甚至有壓抑的戾氣在眼底湧動。

他微微俯身,將坐在他身側的於妧妧壓在椅背上,聲調幽寒:“死遁,脫離於延的掌控,也放棄你我的婚約,反正現在陶氏在府中的地位今時不同往日,即使沒有你於延也不會動她,你沒有任何好顧忌的,不是嗎?”

於妧妧臉色越來越白,緊抿著唇線一言不發。

因為他說的都是事實。

離開侯府,放棄和季涼月的婚約,是在她遇見白櫻公主後產生的想法,而在剛剛,她差點衝動的付諸實踐。

可她心底到底是不舍,所以才在季涼月攔住她的時候,不是覺得惱怒,而是在心裏悄悄的鬆了口氣。

因為這樣,她就走不掉了。

“季涼月,難道你就從來都沒有想過,你我之間真的合適嗎?”於妧妧忽然抬起頭來,目光平靜的對上季涼月的視線。

他們兩個人的性格都太過強勢,曾經合作互相利用時或許還不明顯,隨著他們的逐漸走近,關係的不斷變化,隨之而來的矛盾也越來越多,這次在白櫻公主事情上的爭吵,就是最好的一個例子。

兩個人都同樣固執,誰也不願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