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木雖然珍貴,可就這麽一小截,能有什麽用?”於妧妧並不樂觀,她對這種超乎尋常的東西素來保持著警惕的心理,是以帶著幾分質疑的問道。

“解你身上的藥應該是足夠了。”季涼月沉吟著說道。

野史記載,整株活著的息木樹可逆生死,截木製兵器,可劈山河,以木製香,可解萬毒。

雖然隻有這麽一小截,但解於妧妧身上的藥應該沒什麽問題,否則也不會被傳的神乎其神了。

“可是這東西發燙,等毒解了,我差不多也要被燙熟了。”於妧妧心裏多半也相信這東西確實對她體內的藥效有克製力,可也沒忘了剛剛被燙紅的手腕。

季涼月也想起了剛才的變故,頓了頓,忽然從自己的脖子上拿出一塊白玉吊墜,用紅繩將吊墜和息木穿在一起,重新係到於妧妧的手腕上。

“這吊墜是難得的暖玉,是我母妃小時候費盡心思給我弄的,它可以調節溫度,冬暖夏涼,用它和息木放在一起,應該會中和那股熱度。”季涼月一邊給於妧妧係紅繩,一邊淡淡的解釋道。

於妧妧聞言,立刻按住他的手:“這是亡母遺物,你怎麽能隨便給我?”

“沒有隨便,你是本督未過門的妻子,這個就算是母妃提前送你的過門禮吧。”季涼月掀起眼皮睨她一眼,手上動作不變,低聲調笑道。

過門禮.......

於妧妧臉上頓時一紅,不說話了。

係好之後,季涼月立刻催動內力朝著息木裏灌去,果然息木開始發燙,散發出一股淡淡的幽香,令人迷醉。

於妧妧卻並沒有像先前一樣感覺到灼痛,而僅僅是有些微的發燙,熨帖著肌膚,十分舒服。

想來便是那暖玉的功勞了。

不過片刻,於妧妧隻覺身體裏的灼熱如潮水般褪去,頭腦也變得清明許多。

她晃了晃腦袋,從季涼月的身上爬了起來,示意他不必再繼續使用內力,低聲道:“我感覺好多了,藥效應該已經解了。”

季涼月這才收起內力,息木不再發熱,漸漸涼了下去。

“這個東西還真是神奇。”於妧妧擺弄著手腕上的息木,雙眸晶亮的笑道。

季涼月見她神情恢複正常,寒眸也跟著浮起一抹笑意,問道:“這息木在那道士手裏的時候,看起來不過是一個毫無價值的銅鈴,你當時怎麽會想要它的?”

“你忘了我也是懂醫的,鼻子素來對藥材靈敏,當時隻是覺得那神棍手裏的鈴鐺有股說不出的幽香,極淡,心生好奇,便想著買回來研究一番。

誰想到歪打正著,竟得了這麽大個便宜?”於妧妧帶著幾分得意的看著季涼月道。

季涼月無奈的揉了揉她的頭發,囑咐道:“這東西既然有如此奇效,你就好好保管,盡量不要外泄,以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另外,回去後讓初三開始教你內功心法,以便你日後使用息木。”

沒錯,息木需要內力來催動,若是於妧妧不會內力,這息木就算在她身上也和普通的木頭沒有兩樣,隻會暴殄天物。

好在催動這麽一小塊息木並不需要多少內力,不用擔心於妧妧無法駕馭。

“嗯,我知道了。”於妧妧自然也知道其中的關節,便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頭應道。

“既然現在藥已經解了,我也該去給自己討個公道去了。”於妧妧麵前已經漸漸有些凋謝的百花,麵色有些冷凝的說道。

於筱筱接二連三的用這種陰損的法子害她,她要是不回敬點什麽,她豈不要囂張的上天了?

“你想怎麽做?”聽到於筱筱的名字,季涼月鷹眸閃過一抹淩厲。

這個女人三番五次對於妧妧不利,若不是現在於妧妧還需在侯府當中生活,不能和於延徹底翻臉,他早就叫人除了這個心術不正的女人。

“將計就計!”於妧妧嘴角挽起一抹淡笑:“於筱筱既然費了這麽大的周章來設計我,怎麽可能沒有後手呢?”

她什麽都不必做,隻需等著接招便好。

“需要本督做什麽嗎?”季涼月將濕漉漉的衣袍下擺擰的半幹,才從地上起身,對著於妧妧問道。

於妧妧朝著他的衣袍下擺掃了一眼,雖然仍舊是濕的,但好在他穿的衣服是深色,倒也不太看得出來。

“你為什麽不用內力將衣服烘幹呢?”於妧妧有些好奇。

季涼月聞言有些無奈,嘴角抽搐了一下:“烘幹衣服要消耗大量的內力,若非必要,沒有人會做這麽蠢的事。”

最重要的是,內力消耗過後短時間內無法恢複,這時若是遇到什麽危險,就隻有任人宰割的地步了。

像他這種時刻走在刀尖上的人,是決不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的。

“哦。”於妧妧了然,隨即搖頭:“一個於筱筱我還對付的了,等我應付不了了,一定會和你說的。”

季涼月聞言沒有堅持,畢竟是女人間的爭鬥,他一個男人確實不好插手過多。

於妧妧說完,便和季涼月分開,自己沿著剛才過來的路線慢慢往回走,果然沒走多遠便見夏蟲站在前麵不遠處的小徑上鬼鬼祟祟的東張西望。

她眸色一眼,忽然抬腳將身邊的碎石踢開,發出一陣微小的動靜,緊接著整個人便軟弱無力的朝著地上倒去。

果然。

敏銳的夏蟲立刻便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抬步朝這邊走來,嘴裏試探著問道:“是誰在那裏?”

於妧妧睫羽低垂癱坐在地上,沒有應聲。

“到底是誰在那裏?說話,再不說話我就過來了!”見久久沒有聲音傳來,夏蟲臉色微微一變,眼底閃過一抹異色,抬步繞過假山,一眼便看到了渾身無力癱軟在地上的於妧妧。

她眼底驀的一亮,隨即極快的隱去,故作擔憂的想要上前扶起於妧妧:“三小姐您這是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情?”

於妧妧麵無表情,做出拚命抗拒卻渾身無力隻能任人宰割的悲憤表情。

果然夏蟲愈發放下防備,也不再虛偽的客套,扶著她便朝著皇宮偏僻的一角走去,嘴裏不忘說道:“您看起來不太好,奴婢扶您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