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哪一條路,都困難重重。

“既然涼王妃是她最大的依仗,那我們就想辦法讓她做不成涼王妃,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姚氏挑了挑眉,淡淡的說道。

讓於妧妧無法成為涼王妃?

“可是聖旨已下.......”金口玉言,豈能更改?

“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姚氏臉上浮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隻要於妧妧一日沒有嫁入涼王府,涼王妃的位置就存在無數變數。”

“母親的意思是?”於筱筱擰眉看向姚氏,一時沒有揣摩出姚氏話裏的用意。

“倘若於妧妧婚前失貞,那麽你想原本就不願給於妧妧和九千歲賜婚的皇上,會如何做呢?”姚氏眸光一暗,笑意森冷的看著於筱筱。

若是於妧妧婚前失貞,那皇上必定會趁機拆散於妧妧和季涼月,以立君威。

堂堂君主,九五之尊,卻被一區區庶女當眾抗旨,非但不能治罪不說,還要反過來給她賜婚,心中如何沒有怒氣?

於筱筱恍然大悟,隨即目光一凝:“話雖這麽說,可於妧妧那賤人實在太過敏銳,想要給她下藥談何容易?

況且,目前我們也沒有契機去做這件事。”

她總不能明目張膽的跑到水榭去給她下藥吧?

怕是還不等踏進門檻,就被初三給扔出來了。

“母親這裏有一瓶毒藥,名喚五步春,是極烈的**之一,無色無味,藥如其名,隻要靠近五步之內,定會中招。”姚氏從袖袋裏拿出一個白瓷瓶放到桌子上,接著說道:“至於契機也不必著急,幾日後便是絕佳的機會。”

“幾日後?”於筱筱不解,幾日後有什麽特別的事情發生嗎?

“仲秋宮宴。”

.......

大月朝一年一度的仲秋宮宴,皇上會在宮裏宴請群臣,因不是正規的宮宴,隻是為了寓意團圓的象征意義上的宴會,所以臣子可攜家眷一同赴宴。

宮宴這天,於妧妧一早就被婢鳶拽起來梳妝打扮,從腳趾到每一根頭發絲都反反複複的檢查數遍,確保不會有任何失儀之處。

精美的宮裙包裹著玲瓏的身段,婉約中透著如蓮花般清雅的氣質,偏她眉宇清冷,隱約中隻讓人覺得高不可攀,貴不可言,無法將她完全當成一個小姑娘般輕視。

於妧妧低頭,纖纖十指含羞般自宮袖中伸出,白皙的肌膚上隱約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柔軟的仿佛能掐出水來。

“小姐,您真漂亮。”婢鳶看著鏡子裏美的失真的女子,由衷的稱讚道。

於妧妧挑了挑眉,笑問:“是嗎,那你說說,我和季涼月誰更漂亮一些?”

婢鳶一愣,沒想到自家小姐竟會問出這種問題,有些哭笑不得:“小姐,您是女子,難道不是應該跟女子相比嗎?”九千歲是男人,如何能夠相比?

而且九千歲是那種渾身都透著睥睨天下的氣場,周身無時無刻都蔓延著淩厲的氣息,讓人下意識的臣服在他的威壓之下,往往會忽略他的容貌。

就像你對著一個隨時都可能取你性命的魔頭,就算他長得傾國傾城,你還能生出半分旖念嗎?

而她家小姐,卻是真正的大家閨秀,溫婉清雅,豔若桃花,若非她這一身清冷古怪的性子,定會惹來無數男子傾慕。

可惜.......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為何就不能相比?”於妧妧癟嘴,有些幽怨的看向婢鳶。

“小姐您怎麽連自己未來夫婿的醋也吃?”婢鳶無奈,不懂自家小姐的腦袋裏一天到晚究竟裝的都是什麽。

於妧妧冷哼一聲:“本小姐比他長得好看多了,誰吃他的醋?”

“是是是,我家小姐才是最美的,時間快到了,我們出門吧?”婢鳶胡亂點頭,臉上的表情卻十足的敷衍,轉身迎著於妧妧出門。

於妧妧看了眼時間,也不再和她貧嘴,兩人一前一後朝侯府外走去。

今日宮宴於延照例還是帶著於筱筱和於蓁蓁進宮,其中還多了一個剛剛複寵的姚氏,卻單單把於妧妧撇下了。

想也知道,他現在恨不得拆了她,又不像上次一般抱著把她嫁出去和親的心思,怎麽可能會再好心的帶她進宮?

於妧妧對此早有準備,她現在的身份也根本就不需要借著於延才能進宮了。

然而,於妧妧到底還是小看了於延對她的厭惡,她沒想到為了阻止她進宮,於延竟把府內的馬車全給調走了。

此時她和婢鳶站在侯府門口,一臉無奈的麵麵相覷。

“小姐,侯府距離皇宮少說也有十幾裏地,沒有馬車我們要怎麽過去?”婢鳶站在於妧妧身後,小臉都皺成了包子。

於妧妧沒有說話,目光轉向站在門口的護衛,不肯放棄的問道:“府內一輛馬車都沒有了嗎?”

“回三小姐,沒有了,馬廄裏就剩下一匹沒套車的駿馬,其他的都被侯爺帶走了。”護衛眼觀鼻鼻觀心的說道。

很好,於延做的夠絕!

據季涼月跟她透漏的消息,今日的仲秋節宴上,除了宴請群臣外,更重要的是宣布太後回宮的消息,以及為夜離不日離京踐行。

而太後視季涼月如眼中釘,卻無計可施,定會借機找她的晦氣,若是她再遲到,豈不是自己把把柄送到了太後的手裏?

能夠在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宮裏爬到太後的位置,她可不覺得這位太後會是良善之輩。

“這附近應該有出租馬車的車行,你過去問問看能不能租一輛。”於妧妧思索了一瞬,提議道。

沒有馬車,她還不能租嗎?

“是。”婢鳶眼睛一亮,立刻轉身跑開。

一刻鍾後,婢鳶垂頭喪氣的回來:“小姐,這附近的馬車全都被租走了,一輛剩餘的都沒有。”

全都被租走了?

於妧妧眸光一深,這附近的車行至少有三家,加起來幾十輛的馬車,怎麽可能全被租走?

看來於延是打定主意要讓她出醜,被太後責罰了。

最好一氣之下能夠毀了她和季涼月的婚約,斷了她的退路,便稱了他的意,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