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於蓁蓁手腕被猛地一拽,身體不自覺的朝前撲去,原本扣在於妧妧手上的鐐銬啪嗒一聲扣在了她的手上。

倒刺插進肉裏,疼的於蓁蓁雙目瞬間泛起血紅,忍不住尖叫一聲。

“啊——”

於妧妧擰了擰眉,抬手揉揉被震麻的耳朵,動作毫不遲疑的將人吊在鐵籠裏,轉身跳了出去。

“於妧妧你這個賤人快點放開我,你瘋了是不是?!”於蓁蓁在鐵籠裏不斷掙紮,咬牙嘶吼。

然而她越是掙紮,倒刺就紮的越深,疼的她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於妧妧站在下麵,眸色冷淡的看著於蓁蓁臉上扭曲的表情,挑眉:“你不是好奇這鐐銬裏的倒刺能不能讓人廢了雙手嗎?其實我也挺好奇的,既然如此,你不如親身體會一下,不用謝我。”

於蓁蓁疼的說不出話來:“.......”這個不要臉的賤人,誰要謝她!

“於妧妧,我勸你最好立刻放我下來,否則等我出去,絕對不會放過你!”

“等你出去估計也與廢人無異了,我倒想知道你要怎麽不放過我?”於妧妧蒼白的臉上綻出一抹譏嘲的笑意,冷冷的注視著她。

語落,毫不遲疑的轉身離開。

空曠的牢房裏,一時之間隻剩下於蓁蓁憤怒的尖叫和咒罵,卻因為地牢的隔音性太好,半點都沒能傳出去。

皇宮,禦書房。

皇上慵懶的坐在軟塌上,保養良好的指尖捏著一顆白玉般的棋子,正垂眸看著身前的棋盤,眼底光芒閃爍,讓人捉摸不透。

不多時,大太監李成德從外麵匆匆進來,見皇上在與自己對弈,便識趣的跪在門口,安靜的猶如一團空氣。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最後一顆棋子落下,黑棋徹底陷入死局,皇上才終於舍得掀了掀眼皮。

“事情辦的如何了?”帝王的嗓音,天生帶著一股無情的漠然。

“回皇上,事情已經辦妥,隻要九千歲回京,必死無疑。”李成德語氣死板的沒有絲毫起伏,隱在陰影裏的臉卻一片蒼白。

這皇宮之中,風雲詭譎,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而他,卻知道了太多不該知道的事。

比如......皇上派人在京郊截殺當朝九千歲。

“很好。”皇上嘴角挽起一抹輕佻的弧度,眸色幽寒。

賜婚?

這世上哪裏有那麽好的事,當眾抗旨還能得天子賜婚?

如果有,那也隻可能是冥婚。

虎符他要,季涼月他也同樣要除,即使免不了要損失一些江山,他也要拔除這根時時刻刻紮在他肉裏的刺。

“侯府那個丫頭呢?”好半晌,皇上轉眸瞥了眼跪在地上的李成德,漫不經心的問道。

“回皇上,據老奴所知,三小姐剛一回府就被於侯爺關進了祠堂受罰,估計要三日後才能出來了。”李成德話說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觸怒龍顏。

這幾日,皇上的脾氣陰晴不定,動不動就有奴才腦袋搬家,實在讓他不得不忌憚。

李成德這話說的客氣,誰不知道侯府祠堂是個什麽樣的地方?

進了那個地方,要麽蓋著白布抬出來,要麽成個餘生纏綿床榻的廢人,前者尚且可以算是解脫,後者簡直生不如死。

“也好,這樣也免得朕動手那麽麻煩了。”皇上緩緩的勾唇,對於於延的行為十分滿意。

李成德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

三天後。

京城郊外。

暴雨傾盆,黑沉的天空仿佛要塌下來了一般,看的人心裏一陣壓抑。

密林中,翠綠的枝葉被雨水拍打的簌簌作響,天地間隻剩下單音節的雨聲,雜亂而靜謐。

忽然。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劃破寂靜,季涼月俊臉繃緊駕馬跑在最前,長發濕噠噠的貼在棱角分明的臉上,沾水的衣袍將他的身軀勾勒的淋漓盡致,隱約間透出禁忌般的**。

修長的手指握著一把長劍,即使這麽大的雨也沒能衝淡上麵的血腥味。

初四與另四個人緊隨其後,臉色都緊繃的難看至極,漆黑的瞳孔裏布滿焦急的神色。

“主上,小心!”

就在這時,騎馬跟在初四身側的一名暗衛忽然一聲驚叫,隨即整個人從馬背上騰空朝季涼月撲去。

嗖嗖嗖——

幾乎是在他語落的瞬間,比雨絲還要密集的箭雨就從四麵八方射來,避無可避。

“砰——”

那名飛身為季涼月擋下暗箭的暗衛霎時間便被射成了篩子,身體從半空中跌落,重重的摔在地上,死不瞑目。

季涼月一手執劍格擋開鋒利的箭雨,一邊回頭深深的看了那名暗衛一眼,咬牙厲喝道:“衝過去!”

“是!”

初四接話,率先超過季涼月在前麵為他開路,剩下的三名暗衛則在後麵斷後,將季涼月牢牢的保護在一個圓圈中心,用身體為他阻擋開一部分攻擊。

仿佛是這樣的戰術起了些效果,幾人一路衝出老遠,雖然都受了傷卻無人陣亡。

“主上,您先走,屬下斷後!”

“狗皇帝,主上為他九死一生找回兵符,他卻暗搓搓的在背後下手,過河拆橋,別讓老子活著回去,否則非衝進宮扒了他的皮不可!”一名脾氣暴躁的暗衛,忍不住爆粗口道。

“謹言慎行,都給本督閉嘴,要走一起走!”

眼看就要接近城門,鋪天蓋地的箭雨忽然停下,卻見十幾名黑紗覆麵的男人從隱藏的樹後閃身而出,招法淩厲的朝他們攻來。

“艸,卑鄙小人!”

季涼月這邊的人隻好迎麵與他們對上,昏暗的密林中頓時一片刀光劍影。

等一切都歸於平靜的時候,地麵的泥土已經被血水浸染的血紅一片,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還站著的,隻剩下季涼月以及他身後的四名暗衛。

初四看著麵前滿地的屍體,轉頭看向季涼月,恭敬的問道:“主上,這些屍體怎麽辦?”

“不必管,誰送的就等著誰來收。”季涼月眼神冰冷,隨即目光落在地上為保護他丟掉性命的暗衛身上。

“十九帶走,厚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