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權衡利弊後,於延也跟著幫腔:“九千歲,姚氏此言也不無道理,當日確實有婢女看見水榭的婢鳶和初三密謀將屍體轉移,再加上這屍體憑空出現在水榭,實在讓人不得不懷疑。”
於延想著,不光於妧妧,初三也是季涼月身邊跟了多年的近侍,他總不能絕情到連追隨自己的忠仆都跟著一起拿下吧?
隻是這樣一來,他跟於妧妧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表麵上的情誼,隻怕就要毀於一旦了。
但為了侯府的名聲著想,他亦是別無選擇。
於妧妧瞠目結舌的看向於延,沒想到他竟能無恥到這個地步,為了救於筱筱和姚氏,不惜把她整個水榭的人都賠進去。
她自己尚且不說,母親這些日子兢兢業業為他料理家事,若非如此,怎會惹上這番麻煩事?
而他不僅命人仗責了母親,此時還想將整個水榭推出去擋災,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季涼月臉上的表情也跟著冷淡下來,目光沉沉的看著於延,直看的他麵色緊繃,額頭布滿冷汗,才嗤笑道:“侯爺說的不錯,既如此,那便將三小姐,初三和婢鳶一同帶走查問,至於夫人此時還在**躺著,我良人司可沒功夫招待一個病人,便留下吧。
但你們必須對她嚴加看管,在查案期間,若涉案人員有半點差池,就別怪本督不講情麵了。”
季涼月最後加的一句,明顯意有所指,是在警告於延不要在陶氏身上做小動作。
於延走到今天這個位置,早就精的跟猴子一般的了,怎會聽不出季涼月的話外之音,加之他方才確實動了小心思,一時竟有種被看穿的窘迫感,心虛的道:“陶氏是本候的妻子,本候自然寬待她,不會出半分差池。”
“那便好。”季涼月若有若無的點了點頭,表情冷凝的立在原地,不再言語,也沒叫人像押姚氏一樣押著於妧妧等人,仿佛忘了這回事一般。
於延和老夫人見此,也知道這個時候多說多錯,不知道季涼月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也隻好跟著幹站著。
不多時,遠處傳來一陣嘈雜,伴隨著女子的尖叫聲,由遠及近。
原來,不知何時,季涼月竟叫人直接綁了夏蟲和於筱筱,此時正押著往這邊走。
於筱筱在暗衛的壓製下不斷掙紮,眼冒火光:“你們究竟是什麽人,竟敢來侯府撒野,我是侯府嫡女,你敢這麽對我,不想要腦袋了嗎?!”
對於於筱筱的恐嚇,押著她的暗衛連眼珠都不曾動一下,隻沉默的押著人來到季涼月身前,恭敬的跪下道:“主上,人已帶到,請您吩咐。”
由於暗衛的動作,於筱筱也不得不被迫朝季涼月下跪,她臉色一陣青白交替,沒想到自己在院子裏休息,也能莫名其妙的被綁到這裏來,還被迫著下跪,隻覺胸口一團烈焰熊熊燃燒,仿佛隨時都能爆發一般。
正想發火,卻見於延和老夫人竟都站在一邊,且冷眼看著她被折辱,沒有絲毫勸阻的意思。
更讓她驚悚的是,姚氏竟然也被押著,狼狽的看著她,眼中似有哀光。
於筱筱如同兜頭被潑下一盆冷水,這才冷靜下來,打量著周圍的境況,擰眉看著季涼月問道:“九千歲,您這是什麽意思?”
“夏蟲涉嫌殺害畫心,且她使用的針包裏有你的繡字,且你作為她的主子,亦同樣撇不開嫌疑。
至於你的母親,她指使下人刺殺婢鳶,同樣涉嫌殺人,本督前來押你們回去審問,可明白了?”季涼月目光涼涼的看著於筱筱,薄唇輕啟,帶著一絲譏嘲的說道。
於筱筱猶如遭遇晴天霹靂般一臉的不敢置信,不需人提醒,也知道她和夏蟲的事情被季涼月查出來了,心裏頓時惶恐至極。
目光在四周掃了一圈,卻絕望的發現找不到一個求救的人,心裏的恐懼和不甘交錯的撞擊著她脆弱的神經,最後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站在一旁的於妧妧身上:“那她呢?難道她就是無辜的,沒有絲毫嫌疑的嗎?
別忘了,畫心的屍體可是在水榭發現的,這又要怎麽解釋!”
於筱筱怨毒的瞪著於妧妧,既然要坐牢,也不能就她自己一個人坐,要遭罪大家一起遭罪,誰也別想逃。
“大姐姐不必心急,季公公身為良人司都督,處事自然絕對公允,不僅是我,連初三和婢鳶也一同進牢裏陪著大姐姐和母親,你們可滿意了?”於妧妧譏嘲參半的看著於筱筱,輕笑道。
“什麽?”於筱筱聞言,卻愣了一瞬,沒想到季涼月竟如此絕情,連於妧妧都跟著一起抓了。
心中的惶恐愈發強盛,讓她整個人都開始坐立不安起來,盯著沒有任何人壓製的於妧妧,咬牙問道:“既如此,那為什麽沒有人壓著你?”
於妧妧看著於筱筱,實在不明白在這種時候,她計較這些有什麽意義?
不等她說話,季涼月就已經一步擋到她身前,目光薄涼的逼視著於筱筱,冷聲道:“她,本督親自押送,你有意見?”
語氣裏,透著濃濃的危險。
於筱筱嚇得心中猛地一震,張了張嘴,卻呐呐的沒敢說話。
這季涼月不愧有殺神的名號,當他收斂氣息的時候還好,可當他故意釋放威壓的時候,那種屬於強者的氣息,和猶如獸瞳般殺戮嗜血的眼神,指教人連渾身的汗毛都跟著豎起。
連眼神對視都無比艱難,更別提駁斥和反抗。
季涼月見震懾住了於筱筱,冷哼一聲,轉頭朝於延告辭:“既然人已押到,本督就不多叨擾了,帶走!”
語落,率先捏住於妧妧的手腕,做個類似押送的樣子,實際上隻是虛虛的罩在上麵,與牽手無異。
於妧妧臉色一紅,卻又不好掙紮。
畢竟她現在可是犯人,公然反抗押送豈非不要命了,隻能在心裏暗罵季涼月衣冠禽獸。
於筱筱被暗衛壓著跟在後麵,看著季涼月“押送”於妧妧的情形,再對比自己的狼狽,眼睛裏的嫉恨幾乎要躥出火苗來。
他們這哪裏是押送,分明是公然調情!
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