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胎”二字如同魔咒般讓姚氏瞬間白了臉色,瞳孔驟然緊縮,眼中的恨意被恐懼所替代,想要撲向於延,卻被守在一旁的家丁製住,瘋狂的掙紮起來。
“不要!不要給我和墮胎藥,求求你.......”姚氏眼睛裏閃爍著絕望的光芒,隻要想象著要喝下那生不如死的湯藥,她就嚇的渾身發抖,恐懼到了極點。
那是她靈魂深處最不可觸碰的噩夢。
然而不管她怎麽掙紮哀求,於延都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她,沒有絲毫動容。
沉默在一旁的於筱筱,看著自己榮耀半生的母親,卑微的跪在地上乞求,無數情緒瞬間湧上瞳孔。
心酸,憤怒,恨意,屈辱......讓她再也無法保持沉默下去。
“夠了!父親,就算母親有錯,也罪不至死,她是無心的。
更何況,她伺候了您這麽多年,侯府上下,鞍前馬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何必這樣羞辱折磨她!”於筱筱上前一步,第一次怒視著於延的眼睛,憤怒的指責。
“她不僅與人私通,做下這等敗壞門風的羞事,還懷上了孽種,本候沒將她千刀萬剮,已是仁慈。”於延麵無表情的看著於筱筱,冷聲道:“你在這件事裏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我還沒來得及追究,再敢求情,就一起懲治了你。”
於筱筱聞言臉色一僵,方才衝動之下升起的勇氣,在對上於延警告的目光後,退的一幹二淨。
母親走到這個地步,已經與死沒有任何差別了,她不能再把自己也搭進去。
她沉默了下來,哀傷的看著地上狼狽的姚氏,無助的閉上了眼睛。
於妧妧看著於筱筱的表現,忍不住嗤笑一聲,對於地上那個狼狽到極點的姚氏,莫名生出幾分同情。
每一次性命垂危,每一次都被選擇拋棄,偏偏這個人還是她從小寵到大的女兒,也不知道,此刻被丈夫女兒同時放棄的她,心裏該是何等的悲涼.......
這時,婢女端著墮胎藥走過來,於延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抬了抬下巴道:“給她灌下去!”
婢女領命,與幾名家丁一起朝姚氏走去。
姚氏看著她手裏端著的湯藥,開始瘋狂的掙紮了起來:“不要.......不要給我和那種東西,你們不要過來.......”
下一瞬,她的身體被死死的壓製住,溫熱苦澀的湯藥被逼著灌下喉嚨:“放開我,我不喝.......唔.......”
於妧妧看著地上掙紮的姚氏,她蔥白的指甲在石板地上劃出無數道刮痕,十根指甲盡數崩裂,鮮血染了一地。
她微微撇過頭去,不忍心再看。
一碗藥下肚,姚氏下身開始湧出大片的血色,她捂著肚子在地上痛苦的打滾,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去扶她一把。
於延冷漠的看著姚氏痛苦的蜷成一團,臉上宛如結了冰一般,沒有絲毫動容。
姚氏做出這等肮髒事,在他心裏就已經判了死刑,他就是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流掉這個孽種,就是故意羞辱她,以泄心頭之恨。
這一刻的於延,像個魔鬼。
“你們在做什麽!”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姚氏悲慘的一幕的時候,一聲怒吼猛地從眾人身後響起,下一瞬就見一道黑影猛地穿過人群,將地上的姚氏不容分說的攬進懷裏。
這個人,正是與姚氏**被打昏,不知什麽時候醒過來的張奎。
“張奎?”於延看著張奎,錯愕的瞪大眼睛。
剛剛在昏暗的室內,他並沒有看清與姚氏**的男人的臉,後來隻顧著處理姚氏,也沒來得及關注,直到這一刻,他才看清張奎的容貌。
這個與他有著莫逆之交的同朝好友,竟不知何時,爬上了他夫人的床?
於延感覺這世上沒有比這更荒誕的事了。
“竟然是你?”於延不敢置信的看著張奎那張青紫交加的臉,陰鷙的質問道:“這麽多年,本候自問待你不薄,你為什麽要做出這等事來?
你要女人哪裏找不到,為什麽偏偏要是我府中的女人,她是我的妻子,你不知道嗎?!”
“妻子?你何曾當她是你的妻子?她不過是你的生育工具而已!”張奎輕嘲的譏笑,攬著姚氏的手臂愈發緊了幾分:“可是我愛她,為了她,我可以連命都不要。
看在我們這麽多年兄弟的份上,你府中還有一個知書達理的平妻,不如就將她給了我吧,你要什麽我都答應你。”
於妧妧錯愕的看著張奎,覺得這個人簡直不可理喻。
她還是頭一次見到,**被捉奸,不但不懺悔道歉,反而理直氣壯向對方丈夫索要妻子的。
真不知道他是怎麽說出口的,好歹也是戶部尚書,不要臉的嗎?
“你是要我成全你們?”於延也被張奎的要求氣愣了一瞬,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淩厲的眸子裏瞬間湧上一片血色,陰沉的看著兩人:“你們這對奸夫**婦,真是不知道羞恥二字怎麽寫了!
今天,你們誰也別想全身而退。”
張奎被於延語氣裏的狠戾嚇了一跳,戒備的問道:“你想做什麽?我好歹也是戶部尚書,你要動我,也要問問皇上答不答應。”
“區區一戶部尚書,本候還不放在眼裏。”於延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般,陰冷的盯著張奎,對著一旁的管家道:“把他給本候拖去地牢,嚴加拷問,留一口氣別死就行。”
管家領命,帶人朝著張奎圍過來。
張奎見於延仿佛真的無所畏懼,要拿他開刀,頓時慌了:“於延,你敢!”
語音剛落,他還不等繼續說出威脅的話來,就見眼前忽然擋上一個纖細的身影。
“你做什麽?讓開!”於延看著忽然擋在張奎身前的於妧妧,心裏憋了一口氣,陰沉著臉警告。
“父親,事已至此,暴力不能解決任何問題。”於妧妧搖了搖頭,見於延臉色愈發鐵青,擰了擰眉接著說道:“張奎縱使罪大惡極,卻好歹也是戶部尚書,與父親相比官階雖不高,卻與三皇子府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您若是私下將人關了,怕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