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妧妧眸色猛地暗了下來,一言不發轉身朝念雲軒走去,婢鳶看著自家小姐難看的臉色,也心驚膽顫的跟了上去。
心裏忍不住暗暗猜測,難道夫人的失蹤與大小姐有關嗎?
念雲軒。
“砰——”
於妧妧冷著臉,一腳踹開院門,帶著渾身戾氣走進去,卻發現整個院子裏安靜的針落可聞,即便她踹門發出這麽大的動靜,也沒一個人出來。
按照於筱筱以往的性子,她這麽堂而皇之的砸門,早就氣的出來與她爭論了,此時卻安靜的有些詭異。
事出反常必有妖,於妧妧皺眉停下腳步。
就在這時,身後的院門忽然傳來一陣輕響,於妧妧條件反射的轉過頭去,就見夏蟲正麵無表情的站在那裏。
於妧妧表情頓時一冷,連聲音都染上了一抹陰戾:“我母親被你們綁去哪兒了?”
“三小姐,大小姐說她在後山等您,且您隻有半柱香的時間,否則後果自負。”到了這個地步,夏蟲也沒有了跟她虛與委蛇的必要,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於妧妧連眼角都沒掃她一眼,聞言一陣風似的從她身旁跑過,唯有蔓延著冷氣的語聲還回**在耳邊:“你最好祈禱我母親安然無恙,否則我非扒了於筱筱的皮,讓她也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不可。”
夏蟲身體微微一顫,有那麽一瞬間,竟被她語氣裏的狠戾嚇的失了神智。
回神後,看著於妧妧背影消失的方向,又忍不住冷嘲:想什麽呢,過了今晚,於妧妧就是一具屍體了,縱然有再多的怨恨又能如何?
後山。
於妧妧擰眉看著麵前荒草都長到腰際的荒山,怪不得是侯府禁地,禁止任何人出入,整個京都恐怕也找不到第二個這麽荒的地方了吧?
這麽荒的一座山,她要去哪裏找於筱筱?而且還隻有半柱香的時間,聽夏蟲那個意思,她要是找不到,於筱筱八成是要撕票的意思?
於妧妧煩躁的壓了壓眉尖,有點不耐煩。
就在這時,荒山深處忽然燃起一道焰火,絢爛奪目,十分乍眼,不過片刻又消失不見。
不過,僅僅隻是這瞬間的功夫,也足以讓於妧妧準確找清方位了,她穿越前本就是軍醫出身,野外生存和辯位的本領,早已駕輕就熟。
她微微眯了眯眼睛,就毫不猶豫的朝荒山深處紮去。
及腰的荒草將路擋的嚴嚴實實,每走一步都十分困難,等於妧妧找到於筱筱所在位置時,身上衣裙已經被刮出了數道口子,狼狽的不行。
這一刻,她不禁有些後悔沒有把初三帶上,否則一個輕功就飛過去了,哪裏用得著這麽麻煩?
當於妧妧走出荒草的時候,於筱筱也看到了她,視線在她被荒草刮破的衣裙上轉了一圈,忽而一笑:“三妹妹怎麽才來,我已經等候多時了。”
“廢話少說,我母親在哪裏?”於妧妧煩躁的擰了擰眉,開門見山。
“嗤,你還真是心急.......帶上來!”於筱筱輕蔑的挑了挑唇,隨即朝著身後擺了擺手,立馬有人將捆成一團的陶氏拖了出來,粗魯的丟在地上。
於妧妧目光倏地一暗。
危險的在那兩名壯漢身上掃了一眼,隨後才在陶氏身上打量了幾圈,直到確定她沒有遭遇毆打,才微微鬆了口氣。
“你把她怎麽了?”一口氣舒完,於妧妧看著地上昏迷的陶氏,不悅的問道。
“沒怎麽,不過是給她稍微喝了點致幻粉,隻要半個時辰內喝下解藥,就不會有大礙,若是不能.......後果不用我說了吧?”於筱筱微挑著眉梢,眼底有戲謔的流光惡意的轉動。
若是不能.......陶氏會變的癡傻,就如之前於方岩那樣。
一股怒火瞬間湧了上來,於妧妧的臉如同冰封了一般,冷的讓人不寒而栗:“於筱筱,你還真是夠卑鄙的,跟你那個母親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於妧妧,別忘了現在你們母女的小命可都攥在我的手裏,我勸你還是別那麽囂張,伏低做小,跪地就饒才是你現在應該做的。”於筱筱眉眼一冷,嘲諷的嗤笑道。
“伏低做小,跪地求饒,你就會放了我們嗎?”於妧妧不屑的掃了於筱筱一眼,神態高傲。
在於筱筱這種人麵前,她實在是彎不下腰,太惡心了。
於妧妧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四周的情況,她知道於筱筱既然不惜代價引她前來,必定已經設下圈套等著,萬不可掉以輕心。
就在這時,身後荒草後忽然走出一道人影,冷厲的對著於筱筱說道:“別跟她廢話,趕緊做了!”
這人正是姚氏。
姚氏心裏總覺得有股不安,於妧妧在她身上反敗為勝的次數太多了,讓她不得不防。
看著於筱筱和於妧妧吵個沒完,她心裏的煩躁越甚,才忍不住站了出來。
隨著姚氏的話音落下,於筱筱似乎也想起了自己的目的,視線忽然朝於妧妧身後輕掃,嘴角挽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殺了她。”
注意到於筱筱的視線,於妧妧心裏頓時一驚,下意識的側身躲避,卻還是晚了數秒。
一柄泛著寒光的冷劍刺穿她的右肋,鮮血瞬間就湧了出來,將地上破敗的荒草染的一片猩紅濡濕。
劇痛襲來,於妧妧疼的咬牙,剛剛若不是她躲得快,此時被捅穿的就不是肋骨,而是心髒了。
她原本以為,於筱筱綁架陶氏是想跟自己談條件,卻沒想到她竟這麽瘋狂,一心要殺她,全然不顧後果。
來不及細想,冷劍從身體裏驟然拔出,眼看就要再次刺下,於妧妧呼吸一滯,就勢朝一旁滾去,再次躲開了致命的一擊,一手拽住昏迷的陶氏,一邊紅著眼睛瞪著於筱筱厲吼:“於筱筱,你在這裏殺了我,難道就沒想過要怎麽向季涼月和皇上交代嗎?”
於延是指望不上了,他巴不得她早死早超生,但季涼月和皇上卻不會對她的死視而不見。
於妧妧原本以為,搬出這兩人至少會讓於筱筱有所顧忌,卻不想反而讓她更加瘋狂起來:“我真是被你們壓製夠了,就憑著一個季涼月,你在府中對我肆意欺辱,真當我是軟柿子不成?
我告訴你,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別再妄想著誰來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