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羽看著兩人之間不同尋常的互動,眼底的戲謔收了起來,開始認真的打量於妧妧。

這女人沉靜內斂,單是看外表,就比剛剛那個強百倍,又加之九哥這般維護,不得不讓他想到上次九哥重傷,好像就是侯府一位小姐治好的。

那次他和九哥晚上偷偷潛入皇宮,被皇帝下令射殺,九哥為保護他重傷,還不慎中毒,就是在侯府附近與他分開的。

如今想來,那位小姐應該就是麵前這位了吧?

想通其中的關聯,簡羽眸底的審視淡去,看著於妧妧笑眯眯道:“想必這位就是皇上親封的縣主,於妧妧吧?”

“想必這位就是京城第一大閑人,勳貴口中的紈絝子弟,南安王簡羽吧?”於妧妧有樣學樣,半點不吃虧。

簡羽沒想到於妧妧竟會反應這麽快,一下子來了興趣,正想開口再懟幾句,就被季涼月一記冷聲製止:“羽,你是不是太閑了?”

簡羽瞬間老實了,隻是一雙眼睛還在於妧妧身上滴溜轉,像是在打著什麽壞主意。

於妧妧將他的算計盡收眼底,挑釁的眨了眨眼睛,狀若無意的向季涼月問道:“季公公,您這位兄弟看起來不像善茬,若是我不小心落在他手中,可以自衛嗎?”

“留一口氣就行。”季涼月都不用看簡羽,就知道他沒打什麽好主意,這位是什麽德行他可是比誰都清楚,恰巧於妧妧問道,便想也不想半是威脅半是玩笑的說道。

簡羽一僵,錯愕的瞪大眼睛,似是沒想到季涼月這麽輕易的就把他賣了。

回過神後,不服氣的嗤笑:“不過一個小丫頭片子,竟口出狂言,你就那麽確定,到時死的是我不是你?”

這一次,不等於妧妧說話,季涼月就先一步陰惻惻說道:“如果她傷到一根汗毛,我會親自把你擰折了喂狗。”

簡羽瞪眼,心裏對於妧妧升起一陣陣的不滿。

因為季涼月性子冷淡的原因,這麽多年能被他甘心保護的,也隻有這個一起長大的感情深厚的弟弟,簡直就是涼王府的團寵。

也正是因此,即便他隻是一個掛名王爺,窮的要死,也照樣可以在京城當中肆意揮霍。

卻沒想到,就因為這麽一個女人,九哥竟然對他說出這麽重的話。

簡羽雖然心裏不滿,但也深知季涼月的脾氣,能當眾說出這樣的重話來,想必是真的動氣了,頓時也不傻的衝上前去,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於妧妧看著簡羽,能清晰的感受到,當季涼月維護她的時候,他眼底閃過的一抹敵意。

略一思索,就想明白了這敵意因何而起,不禁覺得有些好笑,見他不再說話,挑了挑眉轉頭跟季涼月聊天。

簡羽在一旁看著旁若無人暢談的兩人,氣怒的咬牙,卻又無可奈何。

不多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晚宴也正式開始。

眾人紛紛在庭院中落座,婢女將事先準備好的花雕酒呈了上來,引起一片讚譽。

“此酒馥鬱濃香間又帶了一絲桃花的清香,讓人一飲之下回味無窮,當真是好酒。”簡雲鶴率先讚譽道 。

於延坐在主位上,看著簡雲鶴如此高抬,連忙謙虛中又不掩驕傲的笑道:“殿下過譽了,不過是筱筱無事時釀的一些小玩意,不值一提。”

簡雲鶴聞言驚訝的朝於筱筱看去,眸色染上一抹讚許:“沒想到大小姐還有如此手藝,真是玲瓏心思,巧的很。”

於筱筱被點名,羞澀的扯起一抹淺笑:“哪裏,殿下盛譽小女愧不敢當,筱筱這裏還有許多這樣的花雕酒,若是殿下喜歡,隨時可過來取些回去品嚐。”

“那本皇子就卻之不恭了。”簡雲鶴也並不推辭,點頭笑道。

於妧妧坐在一旁,看著三人之間的互動,心裏不禁一歎,季涼月那般的挑撥,都沒讓簡雲鶴對於筱筱生分,想必剛剛兩人出去“單獨”談的效果不錯。

隻是不知.......於筱筱究竟是用什麽辦法,讓簡雲鶴打消疑慮的?

正這麽想著,一道冰冷的視線忽然落在她身上,於妧妧本能的抬頭望去,就撞進簡羽那雙含笑的眸子裏。

明明一雙笑眸,卻總給人一種如墜冰窟的寒冷。

看來,這位三皇子也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麽溫文爾雅,人畜無害。

就在兩人對視時,簡雲鶴忽然抬起酒杯朝她示意了一瞬,然後一飲而盡,原本隻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禮儀,落在於妧妧的眼中,卻生生看出一股暗藏的挑釁。

嗬。

於妧妧麵不改色的倒了一杯酒,抬手就要飲下,卻被一隻突然橫過來的大手攔住,隨即手裏一空。

她眼睜睜的看著季涼月把她手裏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冷著臉看著她命令:“不許沾酒!”

“憑什麽?季公公,就算您位高權重,是不是也管的太寬了,我喝杯酒也礙著您了?”於妧妧氣笑,陰陽怪氣的說道。

季涼月聞言,大手不由分說的捏上她的臉頰,擰眉道:“你給本督好好說話。”

於妧妧氣的翻了個白眼,一把將他的大手打掉,轉過頭去不理人。

莫名其妙!

索性現在所有的人注意力都在於筱筱身上,剛才的那一番互動,除了兩人外,就隻有一直看著他們的簡雲鶴和簡羽知道了,而兩人的反應也不盡相同。

簡雲鶴先是詫異的看了季涼月一眼,隨即目光落在於妧妧臉上,皺起眉來,仿佛陷入某種權衡深思。

與他相比,簡羽就要暴躁的多,手裏的酒杯都被捏的變形了,若不是有桌案攔著,於妧妧都懷疑他會不會直接撲過來咬死她。

於妧妧垂眸,眼不見心不煩,就當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專心吃東西。

季涼月見狀,歎息一聲解釋道:“你若是想喝酒,改日本督陪你喝個夠,但是於筱筱釀的,一口都不許碰。”

“季公公,這酒那麽多人喝了都沒事,怎麽我就不行?”於妧妧沒好氣道。

季涼月見她肯說話,心也放了下來,挽唇道:“別人喝了沒事,你不一定。”

於妧妧氣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