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沒有忍住

看到林三洪自己對麵坐下來,月娘的心就開始砰砰亂跳,還沒有說話呢就已經有了意亂情迷的感覺,紅嘟嘟的飛霞早就上了臉麵,眼睛裏帶著異樣的神采。。如此嬌羞的模樣讓月娘愈發嬌媚動人,真恨不得立刻就訴說衷腸成就一番美好姻緣。

因為心裏牢牢惦記著強嫂的叮嚀,不敢表露的太過明顯,月娘勉強壓製住心中早已澎湃的春情,故作淡然的說道:“林公子來的也快一月了,還住的習慣吧?”

“習慣,夥計們都很照顧我,東家也關愛有加。”林三洪很正式的說道:“多謝東家了。”

“什麽東家不東家的,聽著這麽生分,我癡長了你幾歲,以後就叫我月姐姐吧。”話一出口,月娘就感覺到說的有點太露骨了,急忙掩飾道:“要是叫不出口,喊我月娘也行。”

林三洪微笑道:“還是月姐叫起來順口些,月姐也別整天公子長公子短的叫我了。我就是窮苦人家出身,可不是什麽公子,月娘管喊我三洪就成。”

不知不覺之間,兩個人的關係就親近了一些,這讓敏感的月娘欣喜萬分。

“通過這一陣子的賬目,可以看出月姐聽信了我的建議,已經開始大量銷售存糧了。尤其是北方的各個分號,這些時日以來,江南幾個倉庫的存糧似乎是減少,主要是因為北邊分號的糧食沒有再運送過來,而是就地銷售的緣故,是不是這樣?”

月娘很希望能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候說一些風花雪月的話題,好是涉及到男女情感之類的那種,但是林三洪似乎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總是說生意的事情。月娘也不敢表現的太過明顯,唯恐犯了“急功近利”的錯誤,把這個如意小郎君給嚇跑,所以就順著三洪的話頭說道:“確實如此,江北幾個分號正銷售存糧,已經和燕軍方麵取得一些接觸……”

“這就好,雖然我們不能把親近燕軍的樣子做的太明顯,隻要不過分的和燕軍作對,以後會有莫大的好處。”

月娘真的把林三洪當作了世的臥龍,由衷的讚歎道:“林公子……三洪真的好眼光,除夕之夜你對燕軍的分析真的是入木三分,縱論天下大勢如掌上觀紋,這一點真的是無人能及呀。”

近期以來,燕軍的動作大的驚人,忽然之間就甩下了山東的官軍,放棄北方的糾纏,奇兵突出直接往南而來,看這個架勢,分明就是準備走一步險棋——直奔長江而來。

這也暗合了林三洪當初的分析。

隻要燕王朱棣看到全局的形勢,就會兵行險招,放棄步步為營的打法,直接渡江作戰。

隻要燕軍到達長江附近,局勢就會進一步明朗。

而天豐商號能夠此之前就做到未雨綢繆,真的需要莫大的勇氣,同時也要承擔很大的風險,畢竟還要擔心燕軍敗北之後建文皇帝方麵秋後算賬的舉動嘛。

但是局勢一步一步朝著林三洪所預測的方向前進……

對於三洪的眼光,月娘愈發的堅信不疑:“若是早生千年,三洪肯定是能和公瑾臥龍比肩的大才,說不準會寫進史書呢。我這小小的天豐號做個庫管夥計,真的就是明珠彈雀牛鼎烹雞,實是大材小用了。”

林三洪心中暗笑:真是笑話,別的我不知道,還能不知道靖難之役中後的勝利者是誰?嘴上卻很謙遜的說道:“我哪裏有什麽才,隻不過是混點衣食而已,隻要能求了平安富足,也就不錯了。”

月娘試探性的問道:“如三洪這樣的才幹,肯定是胸有溝壑萬千,所圖者大。如三洪這樣的人物,必然是要覓一溫柔嫻熟的女子為偶,也不知哪一家的千金小姐大戶閨秀有這樣的好福氣呢……”

林三洪哈哈笑道:“月姐您這是笑話我呢,我家那個貧寒的樣子月姐你不是不知,前番和錢家解婚的事情你也見了。連錢屠戶都不肯把女兒嫁給我,還說什麽大家閨秀千金小姐……“

“錢家鼠目寸光,簷下燕雀罷了,安知鴻鵠之高遠?我敢打賭,那個叫什麽春桃的小丫頭解了和你的婚事,絕對會後悔的腸子都青掉。若我是那個什麽春桃,哪怕是打斷了腿也不會悔了這門親事……”月娘意識到說的有點過頭了,立刻就掩飾道:“三洪你的歲數也不算小了,也應該找了良伴為偶。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種事情有什麽不好說出口的?你想找個甚麽樣的女子?告訴我一聲,月姐給你找個合適的,保管能讓你稱心如意。”

月娘做出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樣子,“循循善誘”的把話題進一步深入,萬分期待的看著林三洪。

到了三洪這樣的年紀,婚姻已經是擺麵前的事情,怎麽也不可能繞過去。這樣的時代,婚姻一事重要的不是兩情相悅,而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強要說什麽感情基礎婚姻自主都是扯淡。

這樣的時代裏,十四五歲的女孩子就成為娘是社會的主流現象,十五歲的女孩就做了孩子他娘的事情隨處可見,根本就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社會現象,所以林三洪也不對自己的婚姻抱有多大的幻想:“我們這樣的貧寒人家還能找什麽傾國傾城的如花美眷?隻要人長的還能看過去,懂得孝敬老人相夫教子,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說到後,林三洪又特意的加上一句:“那些十四五歲的娘子完完全全就是個娃娃,能知道什麽?所以要我說呀,年紀太小的肯定不行。”

聽到這句話之後,月娘興奮的立刻就跳了起來,眼睛裏水汪汪的滿滿盈盈都是蓬勃而出的春意。

這句話分明就是一種暗示,而且是很明顯的暗示,絕對是三洪對自己有點那個意思了。

一時間,心猿意馬的杜月娘再也顧不得什麽“循序漸進”的囑咐,再也記不起什麽“水到渠成“的叮嚀,滿腦子之有一個念頭:這是林郎暗示我呢,我那上天注定的姻緣終於來了!

說的好好的,忽然就看見月娘離座而起,而且麵色極其古怪,這就讓林三洪有點摸不到頭腦了,難道是自己說錯了什麽?

“月姐,你……你怎麽了?”

杜月娘粉麵含羞的樣子真如芍藥籠煙一般嬌豔,低著頭好半晌子,終於以蚊子叫喚一般的聲音說道:“林郎的意思奴奴心裏明白,既然林郎都說的這麽直白了,何不央了媒婆來我家提親?”

“你……月姐,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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