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品嫡女

“婉昭儀不要這樣說,姐姐你才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呢。你與靜嬪姐姐一同入宮,靜嬪姐姐還比你先侍寢,結果你的位分倒爬到靜嬪姐姐之上了,說起來也是宮中的一段佳話呢。”

這徐淑媛想來懷了身孕很有些囂張,說話間眉毛挑的老高,靜嬪與婉昭儀姐妹情深是整個後宮都知道的事情,她們兩個一個溫婉嫻靜一個嬌俏可愛,百裏龍騰對她們都很是寵愛。不過婉昭儀的性子可能更對百裏龍騰的脾氣,所以她的位分倒是一步步爬到靜嬪之上了。

如今徐淑媛一開口便直指這件事情,很明顯是在譏諷婉昭儀和靜嬪之間的姐妹情誼隻是個笑話而已。

花了了大概看懂了她們之間的暗潮洶湧,她將屁股往外麵挪一挪,不打算攙和進這些女人的戰爭中去,隻專心致誌地啃著自己的蜜瓜。

後宮向來都是各路女子顯身手的好地方,花了了以前都是在電視上看到那些宮妃鬥來鬥去,這次進宮之後對於這些爭鬥的認識簡直有了一個質的飛躍啊。此時她才慶幸幸虧自己隻是穿越到了花了了的身上嫁給了百裏明宸,若是她穿越到了某一個宮妃的身上,那豈不是也要和這些女人一樣天天爭個你死我活?

花了了想到這裏,生生打了個寒噤。

“王妃冷嗎?”

一旁的丫頭趕忙問了一句,花了了搖頭,用手指了指自己案子上的水果,疑惑道:“城陽公主什麽時候送來的水果,怎麽我沒看到?”

“大概那時候王妃在和四皇子聊天吧,公主像是有什麽急事,將這些水果扔下便忙忙的走了,也沒和你打聲招呼。”

花了了點頭,心想城陽可真是屬猴子的,怎麽就一點都閑不住呢?這會她身邊的幾個宮妃眼看要開始大戰上一場了,萬一戰火波及到她這邊怎麽辦呢?

花了了百無聊賴地啃著水果,啃著啃著覺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於是便賞了翠屏翠霞一人一片蜜瓜,然後主仆三人一邊啃瓜一邊看著現實版的宮心計。

“徐淑媛如今有了身子還是這麽的伶牙俐齒,隻不過啊懷皇子可不是一件輕鬆的活計,你可要小心著呢。我跟我靜嬪姐姐之間的姐妹情誼旁人是看不明白的,沒長這顆心怎麽懂得這其中的情分?”

婉昭儀笑嘻嘻地說了一句,然後望著玉貴人道:“玉貴人之前不是一直跟麗妃娘娘好嗎?可惜麗妃三個月前頂撞了皇上被禁足了,徐淑媛剛好又懷了龍種,所以玉貴人便又覺得徐淑媛才是自己的好姐妹了是嗎?你們兩個的姐妹情誼我也是看的透透的呢。”

婉昭儀到底嘴巴厲害,幾句話便將玉貴人朝三暮四的行為說了出來,連帶著還隱喻了徐淑媛的識人不明。這邊婉昭儀的話音一落,那邊徐淑媛便瞪了玉貴人一眼,冷哼一聲。

“婉妹妹,你就少說兩句吧。”

靜嬪一看就是平和無爭的性子,見婉昭儀的話說的厲害了,便嗔怪地道了句。

“怕什麽?兩句話又不會讓人動了胎氣。要說徐淑媛這胎啊可是嬌貴著呢,前兒夜裏不是在後半夜還把皇上給鬧去了嗎?又因為這事將一個宮裏的沈答應也給訓斥了,皇上從容貴嬪那裏出來,人家容貴嬪能不氣嗎?這一箭好幾雕的本事,咱們可是學不來的。”

婉昭儀說著便掩唇笑起來,說完後還頗有興趣地指著外麵的表演道:“靜嬪姐姐快看,那個舞姬的臂釧可真漂亮。”

“你……”

徐淑媛被婉昭儀說了幾句,臉色一時很不好看,兀自生了會悶氣,忽然挑唇一笑道:“這懷了孩子啊就是受罪,婉昭儀你沒懷過自然不知道這其中的辛苦,得罪幾個姐妹也是身不由己的事情。不過說起來婉昭儀你這也是奇怪,比我進宮早半年吧?怎麽肚子到現在都沒動靜呢?”

“像徐淑媛這種福分,豈是人人都有的?”

婉昭儀說著將嘴角耷拉下來,花了了在一旁看著明白,徐淑媛說到了婉昭儀的痛處,她心中不好受了。

那邊徐淑媛誇張的笑了起來,“要說起福分這個東西,可真是奇妙著呢。婉昭儀和靜嬪一同入的宮,兩個人好的跟一個人似的,怎麽福分倒沒傳給你一點?人家靜嬪還懷過一胎呢,隻是自己不小心,給摔沒了……”

花了了狠狠地咬著蜜瓜,看著徐淑媛得意的笑臉,心想這個女人怎麽這麽討厭呢?她跟婉昭儀拌嘴就拌嘴唄,偏要把一直不吭聲的靜嬪給拉上,還故意說起人家小產掉的孩子,她怎麽就這麽陰損呢?

靜嬪的臉色微微變了,淡淡看了徐淑媛一眼,“淑媛是有了身孕的人,還是好好聽舞曲,少說些沒趣的吧。”

婉昭儀還要再說什麽,被靜嬪給拉了一把。那邊徐淑媛瞪了婉昭儀一眼,剛要諷刺她今晚的衣服難看,一旁的玉貴人順著靜嬪的話道:“淑媛姐姐,靜嬪的話說的對,您還是少提那些個事情吧,別沾了晦氣。”

徐淑媛得意地一笑,“玉妹妹這話極是。”

那邊婉昭儀受不住了,剛要站起來跟她們理論,靜嬪再次拽住了她,伸手朝湖中一指,“那不是四皇子殿下嗎?他的笛音可是一絕,好幾年沒吹過了,咱們今兒個有耳福了。”

花了了聽她這麽說,連忙扭頭朝湖中望去。隻見百裏強不知何時已經乘著一葉扁舟出現在湖麵上,他手中一竿玉笛,在淺淡月色下卓然而立,夜風颯颯拂過,發絲袍角依風而舞,真是說不出的灼灼風致。

花了了在看到他的一瞬間眼中就容不下其他人了,隻見他將玉笛湊到唇畔,接著一個美妙的笛音便響了起來。那些舞姬隨著笛音緩緩起舞,笛音清越舒緩婉約悠揚,花了了入迷地聽著,入神地看著,手中一鬆,那個啃了一半的蜜瓜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百裏強一笛在手於淡淡月色下朗然而立,花了了隻覺得這樣的他才是真正的他,以往周旋於朝臣之中,被那些俗物纏身的百裏強都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他的位置不該在朝堂,不該在帝王之家,而是山水清風間,疏淡明月下。

笛音如怨如慕,如泣如訴,花了了不懂音樂,可她卻為這美妙的笛音而心神動蕩。一旁的幾個宮妃似乎也被笛音給吸引了,竟暫時休戰,全神貫注地欣賞起笛音來。

一曲終了,徐淑媛打了個哈欠,從座位上款款起身,“懷了身子就是嗜睡,姐妹們繼續樂吧,我可是要向皇後請辭了。”

“姐姐慢著點。”

玉貴人撫了徐淑媛一把,徐淑媛的兩個丫頭也小心翼翼的扶著,隻是這過道窄的很,徐淑媛不願意從婉昭儀和靜嬪那裏過去,多走了幾步想要從花了了這邊出去。花了了眼見她過來,立馬將身子向外挪了挪,這一位可是懷了身孕的,是眾宮妃火力的重點,她可不想當炮灰。

誰知花了了這個念頭還沒轉彎,就隻見徐淑媛腳下一滑身子一歪,直直地朝亭子下麵仰麵摔去。

花了了一驚非小,眼看徐淑媛就要掉進湖裏,她想也沒想上前便過去拉,可是她腳下也是一滑,隻覺得一雙手在自己腰後用力一推,她還沒明白怎麽回事呢,便隻覺天旋地轉,下一瞬便掉進了冰涼的湖水中。

“不好了!宸王妃落水了!”

“王妃!”

沉玉亭中一下子亂了套,本來人就多,花了了的落水像是一個火星投入到一堆炸藥之中,登時將平靜的場麵炸得四分五裂人仰馬翻。

亭子裏大家亂作一團,那些有心的無心的,有仇的沒仇的,趁著眾人慌亂,該踹的踹,該推的推,於是宮妃的驚叫聲,丫頭的哭鬧聲,一時間亂得如鬧市口一般。

而這些花了了都是不知道的,她的意識在掉進湖水中那一刻便模糊了抽離了,夜晚的湖水甚是寒涼,她被冰涼的湖水裹挾著侵蝕著,喝了好幾口水之後才猛地發覺一個可悲的事實——她不會遊泳。

於是這女人開始手腳胡亂撲騰起來,可是她越撲騰身子就越是往下沉,湖水毫不客氣地灌進她的心肺間,她隻覺得一股窒息感壓迫而來,她從沒有離死亡如此之近。

花了了的意識漸漸失去,正當她以為這次真的要去閻王爺那裏報到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個身影朝她遊了過來。

白衣服,白容顏。

咦?地府的白無常原來長得這麽帥嗎?

如果百裏強知道此刻的花了了看著他想的是白無常的話,他估計不會遊得這麽急。他在第一時間跳下湖水將花了了救了上來,亭子中的人已經亂的不像話了,因為太子喝醉了在撒酒瘋,城陽公主被眾人推搡著撞到了欄杆所以此刻在大鬧著發脾氣,而最為嚴重的就是徐淑媛了,她被花了了拉了一把雖沒有掉進湖裏,可在接下來的混亂中卻被踩了好幾腳。

此刻她抱著肚子坐在地上,大哭不止,皇後著急趕過去,也變了臉色,一邊命丫頭將她好生扶起一邊傳太醫,一轉眼又瞧見百裏強懷中抱著幾近昏迷的花了了,皇後更急了,“宸王妃怎麽樣?快點送去屋子裏,讓太醫給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