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僵屍見這貨來了,都後退開來,給他讓出一條道。
這人,應該說這僵屍來到“我”前。
看上去三十來歲的樣子,長的還挺英俊,隻是臉色比常人要蒼白一些,應該是常年在這種不見天日的地方,造成的後果。
這隻僵屍對著柳溪露出**邪的笑容,說道:“這女人不錯,我得拿來用用!”
控製我身體的張壬喝了一聲:“猖狂!本座麵前也敢放肆!”
這僵屍看了“我”一眼,輕蔑的笑道:“你以前卻是不必把我放在眼裏,可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的你,收拾的了我嗎?”
說完,收起笑容,臉色一變,嘴裏露出兩顆獠牙,猙獰的笑了一聲就撲了上來。
柳溪見好好一人忽然變成這樣,嚇得啊了一聲。
這時候一個聲音傳入我腦海“孩子你帶上這姑娘出去,我來幫你們抵擋一二!”
說完,一道身影從我身體裏麵飄出,我瞬間掌握了對身體的控製權。
飄出來的身影正是張壬,白發白須,身穿道袍,仙風道骨的模樣裏還透露出一股威風。
我一看就想到一個人,我師父!
這兩人給我的感覺太像了,隻見張壬腳步往前一踏,右手成劍指往前一伸,我手上的劍便脫手飛出,攔住了那藍眼僵屍。
張壬也不回頭,喝了一聲:“還不快走?”
我才會過神來,帶著柳溪就想往外逃。
這時候那些圍觀的黑僵不幹了,他們不敢動張壬,都衝著我來了。
我一見這麽多僵屍,手上又沒家夥,想逃出去又讓他們給圍住了。
暗歎一聲,把柳溪讓到身後,讓她靠住牆,我就在前麵用身體護住她。
臨死還能裝個英雄逼,也還不錯了。
一隻黑僵伸出腦袋就往我脖子上啃,我也顧不得惡心,趕緊伸手抱住他脖子。
這家夥力大,一轉頭就把我甩進僵屍堆裏,正鑽著一空,就掉地上,摔得我七葷八素。
我心想這次死定,可憐了柳溪跟我上山,往她那一看,卻不見有僵屍靠近她。
原來每次有僵屍逼近她,她身上那件道袍便一陣紅光將來者打退。
看來這些黑僵等級太低,那見道袍對他們傷害巨大。
就在這時候,一隻腳踏在我胸口上,感覺胸腔上骨頭都斷了,一口血忍不住就跟噴泉似的飆起來。
“張緣道!”柳溪見了,淒慘的叫了一聲。
我身上各處都遭受著不同程度的攻擊,已經痛到失去感覺了,嘴巴吐起血來,就跟下水管排水似的。
我轉頭去看了柳溪一眼,她身裹道袍,那些黑僵也沒法傷害到她,她隻是癱坐在地上望著我哭。
我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用嘴型示意道:“快走!”
她身上有那道袍,應該可以跑出去得。
誰知這傻姑娘搖了搖頭,居然突然向我衝了過來。
那些圍著我的黑僵都被她借著道袍的威力撞開。
一個黑僵伸手去抓她,卻抓住了道袍,一陣紅光把他擊退,不過道袍也讓他扯落了。
柳溪本來就是那樣裹著,一拉就掉了,她趕緊伸手撈起道袍,就往我身上罩。
道袍蓋住了我的身體,她便留著淚笑了起來。
忽然她臉上的表情一僵,一隻黑色的拳頭居然從她肚子裏穿出來了!
我腦袋瞬間就懵了,愧疚,無力,感動,心痛...
這本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姑娘,她文靜又羞澀,把愛藏在心中,從來不敢言表...
她也和這些女孩一樣,會害怕,會驚慌,會哭泣...
她跟我來山上,就是想在畢業前把深埋心中的愛戀說出來,沒想到卻遇上了這些...
想到那個趴在我肩膀上頭都不敢抬的柳溪,讓僵屍和魑魅嚇得大哭的柳溪,沒想到她現在卻把這救命的道袍披在了我身上,自己卻搭上了年輕的生命。
她低下的頭又艱難的抬了抬,看著我露出了一個淒慘而又滿足的笑容,看的我心中一痛。
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我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接住了柳溪倒下的身體。
她還是盯著我笑,卻開不了口,滿身的血流的到處都是,我連忙張開道袍,把她也裹上了。
她張了張嘴,聲音很小,我趕緊把耳朵貼上去。
“張...緣道,其實我一直...喜歡你,我知道你知道了,你...你偷偷看了我手機對不...對?”
說到這裏,她居然露出一個調皮的笑容,可能牽動了傷口,臉上一緊。
我的眼淚早就控製不住了,止不住的往下滴落,看著躺在懷裏的柳溪,內心萬分痛苦。
“我現在終於理解電...電視裏演的了,死在你懷裏...真...真的沒遺憾。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我連忙點了點頭,將頭貼近她的小腦袋,忍不住張開嘴哭,卻沒有半點聲音傳出來。
“我從小... 就沒了爸媽...,是我爺爺...奶奶把我...我養大的,現在我...我就要走了,我希望你以後...可以幫我...照...照看我爺爺奶奶。好嗎?”
我連連點頭,喉嚨感覺一陣疼痛。
“張緣道,我愛你!”
“謝謝你...為我...哭泣...”
說完,閉上了眼睛,嘴角還掛著一絲笑容,腦袋無力的垂了下去。
“啊!”
巨大的悲痛壓在我的心頭,那種撕心裂肺般的感覺讓我奔潰,看著懷中死去的人,腦海中思緒萬千。
她離別時的眼淚和笑容,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取我的勇氣。
“謝謝你...為我...哭泣...”
這句話,在我腦海中一直響起,就像一個炸彈,讓我所有的感情都迸發了出來,我感覺體內一股能量就要破體而出。
四肢百骸的力量都沿著筋脈匯合在了天目,額頭上一股撕裂的感覺,腥熱的鮮血就從我的額頭滴落,混合著淚水模糊了我的眼睛。
我居然在額頭上獲得了新的視野!但是很模糊,看到的東西都是猩紅的。
忽然一陣赤紅色的光芒從我額頭上的眼睛噴射而出,被擊中的黑僵瞬間炸開,我感覺身上一陣無力。
可是心中的難受和怨恨支撐著我,僅存的意誌讓我激起體內的力量,為了柳溪去報仇。
“天目!”張壬傳來一身驚呼,忽然消失,進了柳溪拿著的那塊印中。那把劍居然自己飛到我手邊。
那藍眼僵屍見了紅光也吃了一驚,我見了這貨心頭更恨。
要不是他攔著,張壬肯定可以帶著我和柳溪出去。
赤色的光芒變得更加耀眼,我感覺額頭快要裂開一樣,傳來一種深入骨髓的疼痛。
那僵屍回過神,剛剛想躲,一道赤光灌入他的眉心之中,“嘭”地一聲,整個頭都炸沒了,屍體就栽了下去。
我艱難的看了一眼出口,卻無力動彈,這時候見兩個個人影跳了進來,急衝衝向我跑了過來。
我再也堅持不住了,眼睛模糊,也看不清是誰,就暈了過去。
朦朦朧朧聽到師父喊我的聲音,我卻無法出聲回答...
等我醒來的時候,覺得腦袋一陣疼,打開眼睛卻是躺在算命館了。
床前坐著一個人,原來是老頭。
“醒啦,好受點沒有?”老頭掐滅了手上的煙問道。
“嗯”我動了動腦袋,問道:“我躺多久了?”
“三天了,我說你今天差不多會醒了,你爸媽聽了,就出去給你買補品了。”
沒等我接話,老頭又道:“兩口子死活要送你去醫院,還好你師父出麵把他們給攔住了。”
“嗯,那天我暈過去了,走來的兩個人是你和師父吧。”我想到那天的事問道。
老頭點了點頭。
忽然想到柳溪,心下難過,沙啞著嗓子問道:“柳溪呢?”
老頭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道:“她的情況很特殊,當時警察要把她的屍體帶走,拖了兩天,讓你師父動用關係攔了下來,昨天連夜送回龍...雲錦山了。”
“她到底怎麽了?怎麽還要送去雲錦山?”
一說到柳溪,忍不住就激動,咳嗽了幾聲。
老頭瞪了我一眼道:“你激動什麽,你現在傷還很嚴重,等你師父回來你問他吧。”
正說著,三個人走了進來,正是我爸媽和師父回來了。
“緣道,你醒啦!”
我媽一走進來就興奮的喊道,眼眶通紅,放下手上的東西就坐到床麵前。
“嗯,讓你們擔心了。”
“沒事,你醒了就好,爸媽看到你醒了就放心了。”我爸笑道。
我點了點頭。
“行了,道長肯定有些事要跟緣道交代,我們去弄點東西給他吃,反正他現在也醒過來了。有話回頭說。”
我爸拍了拍我媽的肩頭,我媽也知道有些話他們不方便聽,點點頭跟著我爸走出去了。
都到房門口了,眼睛還一直盯著我
“師父,柳溪...”我見爸媽出去,連忙問道。
師父歎了口氣,坐到床邊說道:“徒兒你先別急,現在柳溪姑娘的情況很特殊。她中了很嚴重的屍毒,如果不是那件天...法袍庇佑,恐怕已經化作僵屍了。”
我一聽急了,連忙想提起身子來,渾身傳來一股疼痛。
師父趕緊壓住我的肩膀“你聽我慢慢說"
“那天你們去的地方是屍窟,裏麵僵屍無數,你們呆的地方隻是一個角落而已。”
我一聽差點沒嚇死,那麽大片棺材和僵屍,居然還是個角落!
師父接著說道:“柳溪受傷以後,屍氣大量灌入她的體內,所幸有法袍壓製住了,她並沒有屍化,但是中屍毒太深,她的魂魄已經和肉身融合在一起,已經算是半具僵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