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風房間內,玄雲和玄風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眼前綁著的麵具人說話。空氣就想凝固了一般,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是玄左使,魔宗宗主的玄左使。”那個蒙麵人終於開口了。
“不,玄雨,我知道是你。”玄雲終於揭開了謎底。
“玄雨師弟,我是玄風啊!”玄風突然像是瘋了一般上前緊緊抱住他,身體劇烈顫抖著,“師弟,是我玄風啊!我是玄風啊!”
從那具冰冷的、無情的黑色麵具下麵,一滴淚,終於滑落,摔在地上,碎作千點,四散飛濺。
傍晚的時候,玄左使被人帶進了古佛寺的天機獄,被關押了起來。這一夜,注定是一個無眠的夜晚。
在玄雲的房間內,玄風臉色憂鬱,一句話也不說。玄雲輕輕從牆壁之上掏出一個布包,緩緩打開,玄風看到他的手一直都在顫抖不已。
“天意弄人,我們該怎麽對他們說?”玄風看著玄雲說道。
玄雲沒有回答他,顫抖的手將剛剛掏出的東西打開,慢慢遞到了玄風的手中。
“我以為這些都已經過去了,成為了永遠的秘密,可是,我錯了,終究我還是錯了。”玄雲道。
玄風打開那些接過來的東西,隻見是一片布,上邊居然有紅色的字,也許是時間過得太久的緣故,那些字跡有些模糊,紅色沿著布絲蔓延開去,越往邊緣越淡,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了。
“這就是你說的小禪身上裹著的那塊布?”玄風道。
“是的,當時師傅就把這布讓我保存下來,說日後如果有機會就告訴小禪真相,如果沒有就算了。”玄雲道,“小禪也曾問過我,但是我們一直告訴他的就是他父母已經雙亡,其實,這布上落款的‘七七’已經告訴我們答案了。”
“難道小禪真的就是水月庵那個爾嬋和玄雨所生?”玄風雖然剛才聽玄雲說過了,但是還是覺得有些不敢相信。
“這落款處的七七,一個應該是七妹中的七,另一個就是七傷劍的七。據我們側麵打探那爾嬋根本就不知道玄雨的名字,這些事情又無法啟齒,所以她寫了七字。”玄雲說道。
“這麽說來,小禪和小寒是雙胞胎?”玄風驚訝地看著手中紅字上那個“寒”和“冰”似乎有些明知故問了。
“按照他們的年齡,名字,還有這血書上的字,應該錯不了,當初小寒上山來的時候,我就看出他和小禪長得有幾分的相像,隻是這次再來看上去小寒比小禪經曆更多些,大概吃了不少的苦。”玄雲說道。
“那怎麽辦?真相現在是不能告訴他們的,如果他們知道自己押回來的是他們的親爹,而且玄雨又曾血洗水月庵,這兩個孩子隻怕受不了。而且,對我寺的名聲也極為不利啊。”玄風說道。
“所以我先將他押入天機獄,保護他的平安,我們再從長計議。”玄雲道。
兩個人聊到很晚才散去,古佛寺的夜晚平靜如常。小寒和小禪睡在一個屋內,兩個人正說著話。
“你今年多大了?看看我們誰是哥誰是弟?”小寒問道。
“我十八歲了,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生日的。”小禪道。
“這麽巧啊,我也十八歲。那我就是你哥哥了。”小寒說道。
“為什麽?”小禪問道。
“因為你不知道自己是哪天生的,而我是九月九日,你就當是九月十日吧!”小寒的性子還是那麽調皮。
“如果我們都是十八,我應該叫你師兄的,因為你師傅是我師伯。”小禪說道。小寒一聽這才是正理,怪自己都沒有從這裏去論論輩分。
“師弟,你的武功是怎麽學的?可不可以教教師兄我?”小寒這就喊上了。
“你不是很厲害的嗎?我聽那些師兄弟們說你來古佛寺就想找我比試比試,可惜我回來的時候你都不在了,明天我們比比吧?”小禪說道。
小寒在黑夜中吐了吐舌頭,回憶路上見到他的厲害,自己哪裏是他的對手,突然想起一個問題:“你不是修煉到紫色等級了嗎?是不是你都修入天界境界了?”
“我師傅說我一直沒有參悟透人界最後一道屏障,表麵看上去我好像是到了紫色境界,其實真正的功力還是不夠的,要不我怎麽連那個玄左使發出的藍色都抵擋不住呢。”小禪有些失望地說道。
“你呢?你修到什麽等級了?是不是已經天界了?連你那個什麽熊都那麽厲害,不過我看著它是黃色等級的啊,怎麽就那麽厲害?”小禪突然反問道。
“我——”小寒要是往日早吹起來了,可是在小禪麵前覺得根本沒有吹噓的必要,於是接著道,“我還什麽都不會呢,趴趴熊很古怪的,我也弄不清楚。”
“師兄你真謙虛,明天我們比試一下吧?我還要多多向你請教呢。”小禪道。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爭強好勝的心理大概都這樣吧!
“哦。”小寒不知如何說了。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寺裏如何處置玄左使、如何對付魔帝什麽的,時間已經很晚了,都迷迷糊糊睡去了。
古佛寺,天機獄內。
釋然正在巡視著這裏的一切,他在這裏已經呆了十二年了,十二年前,因為小寒莫名知道身世離奇失蹤,他被冤枉貶到這裏,再也沒有出去天機獄,外邊換掌門,是他唯一一次出來參拜掌門,爾後又回去了,此後,似乎寺裏已經將其遺忘了,誰都沒有再提起過讓他出來。
古佛寺的天機獄是關押惡人、犯人以及本門違規弟子的所在。出入十分不易,一般寺內的人物根本不允許進出,因此,這裏幾乎與外邊是隔絕的。所以小寒的回來,釋然根本一無所知。他隻知道這裏封印的魔帝近來頻頻有所抬頭,而今晚,魔帝更是比往常更加瘋狂,巨大的封印石下,那個不死怪物似乎特別異常,釋然有種不祥的預感,看著那大石晃動得比以往更是厲害,他的心就有些慌亂,但並不太害怕。
負責通報這裏消息的一個弟子,早去報信了,近來頻頻晃動,一開始寺裏的幾位長老還急急前來,但是每次都是看半天,最後魔帝就沒有了動靜,這樣幾次下來,那些人似乎對這些已經有些習以為常了,釋然也是。
釋然對著魔帝道:“你不要再妄想出去了,這裏就是你的墳墓。”他不止一次這樣在這裏告誡魔帝,也許是職責所在,也許是無聊驅使吧!
“這裏同樣是你的墳墓!”一個沉悶了許久的綿長聲音突然自那大石下邊傳出,釋然驚恐萬分,這魔帝居然開口說話了!這下他的真的有些害怕了!
“你是誰?你怎麽會說話了?”釋然左右看了看確定那聲音確實是在大石下邊傳來。這裏是封印魔帝的所在,根本沒有其他任何人,釋然專門負責重點看守這裏。
“魔--帝----”聲音蒼老而攝人魂魄。
“你活了?”釋然驚恐。就要向後跑去,想通知趕緊叫人去,但是腳步卻一點也挪動不了了。
“你聽我說,古佛寺如今正在消除異己,你就是第一個犧牲之人。”魔帝慢慢說道,“為什麽將你壓在這裏,你想過沒有?那玄雲、玄風的弟子哪個在這裏?他們天天在外學習修行,你呢?”
“我是被他們冤枉的,我相信有一天等小寒回來他們就會把我放出去的。”釋然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太天真了,那小寒已經回到古佛寺,那方丈可曾找人前來換你出去?”魔帝一陣狂笑。
“小寒回來了?你怎麽知道?”釋然半信半疑。
“我不但知道這些,我還知道你師傅也回來了。而且玄雲和玄風為了獨霸古佛寺,將你師傅也押入了這裏,這些你可知道?”魔帝說道。
“我師傅?玄雨師傅?”釋然有些做夢般。
“不錯,你好好想想吧!”魔帝說完,就再也沒有了聲音,而且大石也漸漸安靜了下去。
釋然仔細想,昨天是新進來一個犯人,戴著黑色的麵具,那會是師傅嗎?他站起身朝著外邊一層牢房走去,問那個看護的:“昨天又進來一個,把他資料給我看一下。”
那個人趕緊翻了半天遞給了他,釋然打開一看隻見上邊寫道:魔帝宮玄左使,陰謀殺害方丈未果,無期關押。
玄左使?有個“玄”字,不由得讓釋然一驚。如果真是自己的師傅,他又怎麽會殺害大師伯?莫非真的像是魔帝所說,大師伯做了方丈在清除我們?我們也沒有反對他呀?釋然有些想不通,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了,瞥了一眼牢房號碼,朝著關押玄左使的牢房而去。那個看護想說什麽,但是如今這裏釋然有最高的權力,那看護咽了口唾液,尾隨而來。
那個報信的帶著幾位長老前來,釋然一見隻得暫時打消了計劃,跟著幾位長老來到封印魔帝處,其中一個長老道:“釋然,魔帝有什麽異常沒有?”
“沒有,剛才和先前一樣封印石晃動了一陣兒,現在又平靜下去了。”釋然居然第一次撒謊了,掩飾了魔帝開口說話這個極為重要的信息。而他並不知道這個謊,將來會帶給天下蒼生多大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