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破船自己轉了一個頭,然後,向著水裏的方向船頭船尾開始扭動起來,速度竟然一點都不慢,趴趴熊在船上顯得有幾分的興奮,而此刻震驚的鬼丫頭早已經忘記了喊趴趴熊下來,隻是看著那船轉眼間挨到了水,簡直是如魚得水,破船在全身到達水中後,如同一條魚,一道水線眨眼消失在了海的深處。

“啊,趴趴熊——”鬼丫頭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但是眼前早已經沒有了那船和趴趴熊的影子。剛剛出了洞口的啞妹看著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切,也有些呆呆地望著遠方。這般離奇的事情就發生在她們眼前,那船自己會走動,這是真的。鬼丫頭扭頭看向啞妹,想證明是自己看錯了,還是自己在做夢。

確定這個無法相信的事實後,鬼丫頭有些害怕起來:自己沒有看好趴趴熊,它要是丟了,那該怎麽辦呢?哥一定恨死自己了。

然而,不希望小寒早點回來,但是小寒還是和王右使準時地回來了,他們第一眼就看見那船不見了,待問清楚後,又知道趴趴熊也跟著那奇怪的船走了後,小寒頓時陷入了憂慮之中。但他沒有去怪鬼丫頭和啞妹,趴趴熊他是最了解的,就算自己當時在場,也有可能忽視趴趴熊的舉動,當小寒想到趴趴熊不但自己修行有成,而且還有一個重明鳥的時候,他的憂慮才緩和了一些。

“沒事,我相信明天一早那船還會回來的。”小寒反而安慰起了鬼丫頭和啞妹二人。

王右使一見也趕忙說:“是啊,是啊,少主說的對,到時候說不上那船的秘密就被趴趴熊破解了,豈不是一件好事?”

幾個人雖然如此說,但是誰心裏也對那船再回來不回來沒有什麽信心。晚上的時候,誰也沒有說話,靜靜地看了一陣天空,各自回去休息了,這一夜,注定是一個漫長的黑夜。

鬼丫頭幾次做夢趴趴熊回來了,心中一下子輕鬆了許多,但是很快醒來,聽著外邊的風聲,起身來到洞口看了四、五次,都沒有看見船的影子,大概早上那船才會回來的吧!鬼丫頭躺著那裏,感覺這個夜晚好長、好長。

單說那詭異的船沿著海中一道水線而去,趴趴熊四下張望著,感覺十分的稀奇,大概走了幾十海裏,那船突然停下不動了。趴趴熊就感覺在船的四周有些水怪正在慢慢靠近。

突然,趴趴熊的腳下船板動了一下,趴趴熊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一隻手就抓住了它的後腿,這一驚嚇,趴趴熊可是萬萬沒有想到,怎麽也沒有料到在這個船的下邊有個隔層的夾縫,夾縫裏居然還藏著一個人。

一張枯瘦的老臉,皺紋堆壘,透過那些破破爛爛的衣物、柴草,乍一看真把趴趴熊嚇了一大跳。本能的想跳開,無奈自己的後腿被那同樣枯瘦的手抓了個結結實實,怎麽也動不了了。

“小家夥,你是來喂我的這些朋友的嗎?”低沉、嘶啞的聲音,如同從地底深處的地獄裏傳來。

趴趴熊自然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但是憑著那人的動作和表情,趴趴熊就感覺到了一絲的危險。渾身的毛發乍然而起,周身開始發出淡淡的光芒。

“嗬,還真看不出你還不是一般的家夥。”那人將船板翻到一側,坐了起來,慢條斯理地說著,一把將趴趴熊拉到了跟前,用鷹一般的眼睛看著趴趴熊。

趴趴熊扭動著身體,但是怎麽也拗不過那看上去年過百歲的老者。那老者對著海水中湧動的地方說:“今天又辜負你們了,我那島上確實正如你們得到的信息,來了幾個人,但是我在這裏幾十年都沒有看見人了,所以,真不忍心下手,還是再過幾天吧,不過今天我給你們帶來一隻熊,先湊合湊合解解饞吧。”

那海水中湧動漸漸平複了下去,老者一笑:“跟你們都幾十年的交情了,這點默契還是有的,等我看得不新鮮了,就把他們給你們,或者你們到時幹脆自己直接圍過去享用算了。”說完,用力一丟,將趴趴熊朝著湧動海水的中心丟去,趴趴熊本沒有把這些當回事,因為它自己可以在空中飛的。

但是,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麽,它好像突然失去了控製自己的能力,竟是直直朝著遠處洶湧的海水處落去。這一下趴趴熊可真有些急了,伸手想在肉---袋中慌亂地摸索著,大概是想放出重明鳥相救,但是慌亂中,肉----袋內一張圖掉了出來,那圖居然是見風就長,瞬間長大了好幾倍,將趴趴熊托在了上邊。

坐在船上的老者,眼見此種情景,猛然站了起來,口中喃喃道:“九龍圖?真的是九龍圖!”身子、言語突然有幾分的激動起來。

再看那九龍圖之上,有山,有水,有日月,有星辰,還有三條閃著光芒的龍身和六條相對黯淡的龍身。裏麵發出嗚嗚的聲響,海水中的那些湧動的水怪早不知道去了哪裏。

趴趴熊也是意想不到,自己肉---袋中還有這樣一個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法寶,它頓時顯得有了幾分的傲慢,跳到船上,前爪一伸將那九龍圖抓在手中,那圖神奇地恢複了本來大小,趴趴熊順便又裝回了肉---袋之中。對著那老者一齜牙,那神情好像在說:哼,再惹我,看我把你丟下去!

老者根本沒有在意此刻的趴趴熊,等到看不到那九龍圖了,這才用手摸著趴趴熊的腦袋,說道:“告訴我,這圖的主人呢?他在哪裏?”言語中的激動是趴趴熊所無法體會和了解的。

老者看了趴趴熊一會兒,突然眼中放出一絲光芒:“走,我們回島上去,找九龍圖的主人去!”說完,自己又躺回了船上的夾層中,伸手又要蓋船板的時候,趴趴熊見縫插針般的也“哧溜”一下鑽了進去,同時對著那老者做了個耐人尋味的鬼臉。

“想不到你倒是古靈精怪——”老者說著說著,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九龍圖,熊?難道你就是那個九龍戲珠之“珠”?要不你何以得到九龍圖,又何以能夠使喚九龍圖?老者看向趴趴熊的眼神有了幾分的複雜。

“咣當”一聲,破舊的船板蓋了上去,上邊的柴草什麽的被一種莫名的力量弄得到處都是,掩飾了夾層的存在。小船在水中自行回了個頭,箭一般朝著島上飛馳而去。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灑在這個島上的時候,有些焦急的鬼丫頭等人突然驚喜地看見那艘奇怪的破船朝著島飛速而來,一個個屏住了呼吸,有些驚喜地看著眼前發生的怪事。

那船來到了小島邊緣,便自行停靠下了。小寒一見和幾個人趕緊跑了過去,將那船拖上了小島,見上邊和前幾天看見的沒有什麽兩樣,眾人有些納悶,王右使跳了上去,看看這裏,瞧瞧那裏,甚至還蹦了兩下,突然感覺腳下不是實的,他忙俯下身去,用手扒開那些雜草什麽的,想要看看下邊是不是還有夾層。

就在王右使撥開雜草的瞬間,一張看上去皺紋堆壘的老臉掩在那些雜草中間,乍看還真把王右使嚇了一跳:“啊——”同時站起身來,本能地跳了下去。

船邊幾個人看得清楚,震驚過後,幾個人重新看去,那是一張古老的臉,仿佛和這個時代已經有了隔膜。

“他死了嗎?”看著眼睛、鼻子、嘴都陷在皺紋的包圍之中,鬼丫頭怯怯地說,她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一張比鬼臉還要可怕的臉。

誰也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這張臉,在尋找著信息。啞妹雖然不能說話,但是還是“呀呀”地發著聲音,像是有幾分的驚疑。

“趴趴熊!”將那夾板掀開,小寒和王右使同時看見了躺在那裏的趴趴熊,僵直著身體,早已經死去多時的模樣。

小寒一把將趴趴熊拉過,觸手處竟不是想象中的冰冷,他的嘴角一笑,抓著趴趴熊的手暗暗加大了幾分的力度,隻聽“哇哇”嬰兒哭泣的聲音,趴趴熊睜開了眼睛,一副無辜的樣子。

小寒一見,笑道:“還想嚇我是不是?”

隻見趴趴熊睜著無辜的眼睛,看著周圍的人,仿佛都不認識一般。小寒的心中一驚:趴趴熊怎麽了?

鬼丫頭一見,心中早已經釋然了許多,說道:“它肯定沒事的,要不你把它丟到海裏看看它還認識我們不認識。”

小寒果然將手中的趴趴熊掄起,就要向海水中丟,隻見趴趴熊突然伸手在肉---袋中掏出一個金丹,對著小寒一齜牙,遞了上去。小寒笑道:“看在你這個份上,暫且饒了你。”趴趴熊順手將金丹又裝了回去。幾個人都感覺有幾分的好笑,不再言語,同時看向那張特殊的臉的主人。

王右使摸了一下那人身體,冰涼至極,說道:“這個人,看上去已經一百多歲了,為什麽會在這個船上,如果死了怎麽也不腐爛?”

小寒也伸手摸去,果然感覺已經死去很久了,皮膚幹燥,好像被風幹了一般。趴趴熊不知什麽時候湊了上去,來到那張怪臉處,用前爪去撥弄那張老臉。

“趴趴熊!”小寒的語氣中明顯帶了幾分的責備,覺得這樣是對老人家的不敬。

趴趴熊似乎沒有聽到,還是撥弄著,鬼丫頭也覺得趴趴熊做的有些過了,上前將趴趴熊抱開道:“乖,他在睡覺,不要淘氣。”趴趴熊看著鬼丫頭,眼神中似乎有幾分的不甘,但是卻怎麽也無法掙脫她的懷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