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一身的黑色衣服，不正是那天帶著九尾赤蛇離開古佛寺的魔帝嗎？他怎麽會在這裏？小寒有些吃驚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對，抓住他了，那九尾赤蛇自然就會乖乖聽話了。”小寒想到這裏，飛身而起，殺向魔帝。到了半空中，卻發覺哪裏還有魔帝的影子，小寒心中大驚，自己剛才眼花了？

落回地上，再看那洞口，魔帝依舊在那裏。魔帝果然厲害，但是自己必須要抓到他，要不歐陽寒雪就沒救了。小寒再次躍起，這一次，他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魔帝，直直奔著他去了。

奇怪的是，小寒看著看著，快要到魔帝身前的時候，突然，魔帝如同一道幻影就不見了。小寒這次沒有停下，用七傷劍狠狠刺向剛才魔帝站立的地方，隻聽一聲“哎呀”魔帝身形再次閃現。

小寒看清楚了，魔帝被自己刺到了。魔帝真的這麽好打中嗎？小寒有些懷疑，但是確實這個魔帝是被他的七傷劍刺到了。

“果然他才是陰陽卍佛的陽佛，我若不除了他，將來必死在他的手上。”魔帝心中暗想。小寒抽出七傷劍，眼前的魔帝身影飄渺起來，化作一陣陰風，撲麵而來，小寒忙用真氣護體，還是感覺四周空氣的巨大壓力。

“你是魔帝嗎？”小寒抵住陰風的攻擊問道。

“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陰風中一個聲音道。

“真的魔帝不會被我一劍刺中吧？”小寒帶著一絲的嘲弄，想要問出真相。

“小子，你狂——”陰風再次呼呼帶響，在小寒周圍肆虐起來。

小寒才看見自己身子四周全是魔帝的影子，也才知道剛才自己刺中的不過的他一個分身而已，真身卻不知在哪裏。

小寒想起了那次對抗五大宗宗主的時候，自己也不知怎麽就分身了好幾個，他暗暗運功，體內五行全部達到了極限，這一次，他居然可以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可以控製體內真氣的意誌了，他大喜。

小寒開始快速旋轉起來，終於，五道光影閃過，五個小寒加上他自己，一共六個小寒圍成了一個圈，開始旋轉對付著魔帝陰風的襲擊。

陰風中一聲驚疑不可相信的聲音傳來：“咦，你居然學會了分身之術，小小年紀，果然不凡。”

小寒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會的，但是他知道每次自己速度達到極限後，體內五行真氣就可以脫離出來，化為單獨的個體存在。

經過一陣鬥法，小寒明顯感覺到魔帝上次在古佛寺一定受到過什麽傷，因為他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陰風陣陣中魔帝功力時斷時續的銜接。

小寒集中精力，閉著眼，感受著陰風中細微的變化，感應著魔帝真身的所在，那股陰風看似強大，但是小寒已經發覺魔帝受什麽壓製，無法徹底發揮出真能力。他又暗暗判斷了一會，感覺到魔帝真身的位置了，突然，出其不意，小寒瞬間發招，手中七傷劍刺向陰風中。

“噗”很輕的細微聲音，在陰風陣陣中幾乎感覺不到，但是小寒知道自己這次已經刺中了魔帝。果然，那陰風在又刮了一陣後，突然折返而回，重新到了那洞口處。一個黑影站在那裏，看上去與剛才一般無二。

“好小子，你可知道九尾赤蛇所說的你的身世都是真的嗎？”那黑影淡淡的道。

小寒頭中一片雜亂，許多事情瞬間襲上心頭：“你說什麽？”

“你叫小寒，是不是，連姓什麽都不知道，是不是？”黑影問道。

“我姓萬。”小寒道。

“姓萬？你爹姓萬嗎？他是誰，你知道嗎？”

“我，我娘告訴我的，我姓萬，我爹是，是古佛寺的——”小寒沒有說下去。

為什麽自己要和他說這些，小寒有些不相信剛才自己的舉動，但是又無法不相信眼前的現實。

“其實，一切已經真相大白，你這麽聰明還沒有發現嗎？玄左使，玄雨，你不覺得他們本來就是一個人嗎？”黑影依舊淡淡說道。

小寒腦中自己小心翼翼鑄造的某道防線，終於轟然倒塌。他不是沒有想到過這些，隻是，他不願意去想，不願意去相信而已。他是存在著某種僥幸的，僥幸地自欺欺人般一廂情願地認為，那都是自己亂猜的，根本事實不是那樣的，不是的。

“當啷——”七傷劍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趴趴熊扭動著身軀過去，將七傷劍拿起，摸索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那個魔帝便是古佛寺的老方丈了緣，那個白發巫婆便是水月庵的老師太無塵，他們二人在古佛寺後山秘密約會，後無塵產下一女，叫做爾嬋，正是你的母親，而了緣為了自己和古佛寺的顏麵，不敢承擔自己的責任，結果，無塵由愛生恨，這才落得如今之下場。”黑影依舊說道，“隻是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對方的身份，算不算老天費盡心思安排的一次懲罰呢？”

什麽？自己是了緣和無塵的外孫？小寒腦中一片混亂，了緣和無塵死的景象一次次再次閃現，他有些發蒙了。

“你娘爾嬋遇見了你爹玄雨，二人私情，後你爹被魔帝宮王右使所獲，帶回魔帝宮煉成了藥人，取名玄左使，這次你該明白了吧？”

“噗通”一聲，小寒頹然坐在了地上，想起了玄左使帶著人殺向水月庵的一瞬間，想起了死去的那些姐姐，想起了水月庵被血洗的一切。他的心，沉了下去，沉了下去。

趴趴熊突然飛起，撞向魔帝，“嘭”一聲沉悶的聲音，趴趴熊被魔帝發出的強大力量打了回來。小寒被一驚，才有些醒過來，但是已經沒有打鬥的欲望了，他站起來，緩緩朝著外邊走去，那些早已經得到消息包圍的人，卻見小寒走來，周身一團可怖的殺氣、煞氣，仿佛就可以將人撕碎，那些人不由自主地閃開了一條大道，看著他慢慢朝外走去，魔帝也沒有下達追殺的命令，小寒就這樣走過那些黑衣人，來到了血獄。

正好看見雲飛子和方成子被王右使抓住，正要砍向他們的人頭，小寒雙臂一揮，一股前所未有的煞氣擊向王右使，隻聽“啊呀”一聲，王右使被那煞氣生生擊飛，打在堅硬的牆壁之上，又摔在地上，站立不起，口中已經鮮紅。

其餘黑衣人一見，紛紛逃了去，小寒扭頭看向倒在地上的王右使，慢慢走了過去，地上掙紮的王右使本來就瘦小的身軀，此刻更是蜷縮起來，躲避著小寒的到來，但是，小寒還是一步步靠近了，如同死神一般，靠近了他。

“多謝小寒。”被綁著的雲飛子對著小寒說道，他發覺小寒神色有些不對，滿臉的殺氣，也沒有再問下去，而是看著他一步步走向王右使。

王右使想站起來跑，但是他的腳根本不聽使喚了，看著小寒走來，他的心瞬間就涼了下去。一股死亡的氣息撲麵而來，他抬眼看向小寒，此刻的小寒，在他的眼中堪比凶神惡煞，甚至比那更加可怕。

“不，不，不要殺我，不要殺我——”王右使無助地哀求道。

小寒看了看他，沒有動，沉默了片刻，他問道：“十幾年前，在水月庵，是你抓走了玄雨，是不是？”

正在哆哆嗦嗦的王右使突然聽小寒問這個，十分意外，又見小寒臉色蒼白，他馬上就覺察出什麽了，感覺自己有了生還的希望，隻聽他道：“是，是，也不全是，其實，其實，那次事情還有很多的秘密。”

說完，王右使看了看雲飛子和方成子，暗示小寒，這些秘密不該讓別人知道，小寒自然也不想人知道關於自己的事情，他抬手，一道光芒過去，兩個人身上的繩索竟斷了開去，小寒道：“沒事了，你們先走吧，我一會就來。”

雲飛子想要說點什麽。但是感覺小寒與往常大為不同，十分怪異，也不敢多問，拉了一把方成子道：“那好，我們在外邊等你。”說完，兩個人沒有影了，竟然出奇的奇怪，魔帝宮如同無人了一般，竟是沒有碰到一個攔路的。

小寒見兩個人走了，扭頭冷冷地看向倒在地上的王右使。

“其實，其實，你不必太難過，因為，因為——”王右使左右看看，聲音壓得十分低了，但他還是沒有敢說出去。

“因為什麽？”小寒仿佛落水之人突然看見迎麵來了稻草一般，真想得到個意外的說辭，雖然，在他內心深處，他也知道那是自己異想天開的自我安慰。

“王叔，你怎麽了？”突然，一個女子的聲音，一團紅色在遠處一晃，鬼丫頭出現在了小寒的跟前，身後還有兩個丫鬟模樣打扮的人。

“小寒，你瘋啦，你忘記他救過你，送你出去過嗎？你怎麽可以恩將仇報？”鬼丫頭對著小寒喊道。

兩個丫鬟很識趣地扶起王右使，對鬼丫頭道：“小姐，我們先扶他回去了。”

這裏隻剩下了小寒和鬼丫頭，還有一隻熊。趴趴熊湊到鬼丫頭跟前，看了看鬼丫頭，這次竟是有些乖，沒有去嬉鬧，而是，蹭了蹭她的裙角，好像在讓她開導開導它的主人。

鬼丫頭對著趴趴熊一笑：“我知道了，就你最了解你家小寒的心，最疼他了不是？”趴趴熊扭動著胖乎乎的身軀，到一邊去了。

“小寒，你怎麽了？”鬼丫頭這才發覺小寒與往常有些不一樣。

“我，我，我沒事。對了，你爹他，他沒事吧？”小寒想起那次假打陌路塵。

“他沒事，要不是他告訴我是你手下留情，我都要殺了你。”鬼丫頭說著，做了個殺的動作，抬眼處，卻見小寒神色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