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南宮慧的往事(下)

我們聽著南宮慧的描述,都有一種寒意從背後爬上來的感覺。沒想到南宮慧經曆過這樣的事情。連一向什麽都不相信的大孟,也聽得入神。

第五美君起身給南宮慧倒了一杯水,南宮慧喝了一口,繼續說道:“那時候我雖然還小,不過已經記事了。”

大孟插嘴問道:“那時候你幾歲?”南宮慧答道:“好像六,七歲吧!”大孟笑了笑:“記事夠晚的。”我瞪了大孟一眼:“老插什麽嘴。”又轉過來對南宮慧說道:“說啊,繼續說。”

南宮慧定了定神,繼續說道:“我爸媽不讓我出去,讓我呆在家中。可是我不甘心,就趴在窗口,看著。一開始村子上空黑雲湧動,那黑雲在天空中翻滾著,不斷的翻滾著,壓向我們的村子。不到片刻村子裏麵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我感到很是害怕。這時候突然村中傳來劈劈啪啪的響聲,那是有人在放鞭炮。鞭炮聲震動著黑夜。村子上麵的黑雲竟然能慢慢的散開了。這時候間整個村子發出了金光。四周響起念咒的聲音。那聲音開始的時候有些不協調,慢慢的融匯成了一體,聲一直衝高雲霄。我卻會感到很困,就睡著了。”

聽到這裏,我們都鬆了一口氣。大孟說道:“看來那三個道士的法力還真是不錯。我看這場仗你們村子的贏麵很大。隻是可惜,你睡著了,要不然可以看看這場人鬼大戰。”

我搖了搖頭:“我的大哥,他們要是贏了,南宮會是這樣的表情嗎?別插嘴了,南宮繼續說吧。”

南宮慧眼中噙著淚水,說道:“我到死也忘不了早上的情況。早上,我爬了起來,感到肚子很餓。可是卻找不到爸爸媽媽。我等了一會兒,又叫了一陣,可是還是沒有找到爸爸媽媽。我就跑了出去。外麵是個大晴天,已經是日上三竿了,在平時村子裏麵已經很熱鬧了。媽媽在幹農活的時候,就會跑到前街開食雜店的六嬸子家聊天了。可是現在村子裏麵一片寂靜,死一般的寂靜。我突然感到很害怕,連哭叫都不敢了。我跑到了六嬸子家的食雜店,連平時異常熱鬧的那裏,也沒有人。我嚇壞了,終於哭了出來,一個人走在村中的街道上,大聲的叫著爸爸媽媽!”

說找到這裏,南宮慧的聲音已經哽咽了。眼淚大串大串的滴落下來。一時間我和大孟都慌了手腳。第五美君輕輕地拿過一張紙巾,遞給了南宮慧。

南宮慧一邊清擦著淚水,一邊穩定情緒。過了一陣,才又說道:“我一直找到了了村子中間揚長的地方。才看到了人,不過都已經是死人了。全村人的屍體都在那裏。不過都變成了幹屍,都是皮包著骨頭,嘴巴大大的長著,牙齦幹燥的萎縮了。露出大大的牙齒。口中的舌頭縮的隻剩下一點點。眼睛也大睜著。頭發都變成了卷卷的。我害怕極了,想找到爸爸媽媽,可是就是找不到。最後我隻好坐在一邊放聲大哭。”

說到這裏,南宮慧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南宮慧停了停,擦了擦眼淚。

才又說道:“我正在哭得傷心的時候,走過來一個人。

那個人看著眼前的一切,直跺腳。

他沿著場院走了一圈,找到了那三個道士的屍體。

也放聲大哭。

我記得他管那三個道士叫什麽師弟。

又說了很多的話,說什麽不可硬悍,應以談判為主。

人有人事,鬼有鬼情,都是因為誤會。

這樣兩敗俱傷,結下仇怨沒有好處,剩下的我就記不清楚了。

後來他放了一把火,把場院裏麵的屍體點著了。

說也奇怪,那些屍體沾火就著,大火燒了好一陣子,之後都變成一片飛灰。

那人看了看我說道:‘這村子就剩下你一個人,你在這裏也呆不了了,你和我走吧,我給你送到一戶好人家。’

我是個孩子,還能說什麽,就跟著他走了。

他把我帶到一個小鎮上,交給了我現在的養父母。

我就再也沒見過他。”

故事是說完了,有點悲慘,死的人也不少。我們的心情都很沉重。

好半晌,大孟才問道:“那你現在還能看見那些東西嗎?”

南宮慧搖了搖頭:“我離開那村子半年以後,我就再也看不到那些東西了,我想是因為我不在喝那‘陰陽井’的井水,所以我就看不見了。”

我在一邊問道:“那你的親生父母是誰呢?”南宮慧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說了,我隻記得六歲以後的事情,之前的事情,我都記不得了。”

我有點納悶,一般的人在三四歲就會有記憶,有的甚至連兩歲的時候的事情都會記得。為什麽南宮慧會不記得六歲以前的事情呢?我又問道:“那你怎麽知道村裏的是你的養父母?”

南宮慧說道:“是他們告訴我的,他們一開始就沒有隱瞞這些事情。”

第五美君拉著南宮慧的手,什麽都沒說。可是我可以從那手上的力度,感受到第五美君的心情。她很是心疼南宮慧。

南宮慧也感受到了,深深地看了第五美君一眼,輕聲說道:“這些事情我都不放在心上。我以為我已經脫離那個夢魘了。可是上次老板帶著我去拍照片,又拍到了鬼魂。我以為我又能看見那些東西了。我嚇壞了。”

我心中恍然,怪不得,南宮慧看到那樣的照片,反應那麽強烈。越原來來是這樣。她的心中有隱憂,自然會表現的神經質一些。

南宮慧繼續說道:“你們別去了,別去招惹那些東西。老板,孟哥,美君。你們人這麽好。為什麽一定要去招惹那些東西呢?我很擔心啊。”

我們三個相互看了看。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好久,第五美君才說道:“可是南宮。那隻鬼在害人。我們怎麽可以放任他。我們要找他談談。讓他放過那個可憐的女人。”

南宮慧看著異常堅定的第五美君,皺了皺眉頭說道:“美君,我就知道說不動你。你總是那麽堅決。老板雖然嘴上不說什麽,也是異常的堅決。哎!我真不希望你們去。不過你們要去,我也攔不住。希望你們可以平安回來吧!”

大孟笑了笑:“沒事的,有大師給我算過,說我隻要自己不願意,就死不了。所以我們一定沒事的。”

第五美君一愣:“你也算命?誰給你算得?”我笑了笑:“是況師傅說的。其實這句話古怪的很。我就聽不明白。”

第五美君琢磨了一下:“是啊!況師傅這句話說的確實有點意思。那個人願意死呢?那孟哥豈不是永遠活著?”

大孟一撇嘴:“得了吧。我才不要永遠活著,那不成了妖精了。差不多就行了。好了,我們不聊了。走吧!南宮,嘿嘿!你要是沒什麽意思,就整點夜宵,等我們回來吃吧!”

南宮慧看了看我們三個人,眼中是無奈和不舍。好像我們此去就不能回來了。那眼神憂鬱的讓人受不了。

第五美君抱了抱南宮慧:“不用擔心。做了宵夜等我們吧。我們不會有事的。”我們拿上東西,走了出去。

三個人出了門上了車。我憑著記憶,一路開到了,兩個人約會的那個酒店。女主的跑車赫然就在酒店門口停著。我對大孟和第五美君說道:“你們看,那輛車就是那個女主的。他們一定在裏麵。”

不過我沒有停留,直接開上了我上次跟著那個男人走上的公路。一直到了那個小丘陵地帶。找到了那個無主的墳頭。

我們跳下車,我對大孟說道:“這應該就是那家夥的墳。我們給他挖出來。”大孟一愣:“這不好吧?”

我說道:“有什麽不好,先挖出來再說。”大孟想了想,拿起了工兵鏟和我一起挖了起來。

不多時,一個骨灰罐被挖了出來。我笑了笑,在骨灰罐子上麵貼了一道我剛學會畫的符。又拿出一個黃布袋子,把骨灰罐裝了進去。紮緊袋口,又在上麵畫了一道符。

大孟瞪著眼睛看我做完這一切,說道:“不是吧,這個你都會了。要是以前不認識你,還真以為你是各職業道士。在哪學的?”

我把裝著骨灰罐子的黃布袋子放到了車上,說道:“哪那麽多廢話,既然敢來,自然有兩下子。走吧,我們回酒店。”

我們跳上車,大孟問道:“你拿了人家的骨灰,去幹什麽?”

我一邊開車,一邊說道:“這就是談判的籌碼。我們先斷了他的後路,隻要他放過那個女人。我就把他的骨灰還給他。”不然就和他鬥上一鬥。

第五美君笑了笑:“這就叫做脅迫了吧?”我也笑了:“你也太會扣帽子了。不過這招對付鬼是很好使的。能不打,就不打,何況我們也沒有什麽把握。談判為主,談判為主。”

大孟搖了搖頭:“我怎麽有種上賊船的感覺,我說盧龍,你到底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