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秦洛洛的危機

觀眾朋友們大家好,關於最近網絡瘋傳的誘j案,如今有了新的進展,京城最高法院將於明日作最終宣判,因為涉及未成年人,所以此次審判不對外公開,為此,我們專門采訪了被告人代理律師李坤,李坤是京城正義律師事務所的三組合之一,一直保持零敗訴的記錄,卻在此案一審中敗訴,同行業人表示十分遺憾,我們來看看對於這次終審,他有什麽看法...

鏡頭切到京城最高法院的大門口,擁擠的人群刺眼的閃光燈,當然還有狂熱的粉絲,似乎這裏不是莊嚴的法院,而是明星的走秀場。

鏡頭出現一個西裝革履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從上到下都透著幹淨和嚴謹,頭也梳的一絲不苟,隻是眼睛透著血絲,似乎是連續熬夜造成的,他無意接受采訪,隻是擁擠的人群讓他無奈。

李律師,請問對於明天的終審,你有沒有信心?

請問,此案一審中打破你的零敗訴記錄,你是否後悔為被告辯護?

現在網絡上,一大部分人開始倒向原告,並傳被告以非法手段要挾原告方私下賠付三十萬,是不是真的?

請問...

記者的工作熱非常人所能理解,就像是一群餓狗看到一塊肉,不管是瘋搶還是推搡,又或者這塊肉已經到了別人口中,這絲毫不影響他們的食欲,狗仔之名也許因此而來吧,雖然是貶義,但卻不能否認他們的努力付出。

李坤皺著眉頭,一腦袋案子還沒有理清楚頭緒,他實在不想應付這些記者,但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說些什麽,是難以離開的,因為他是為了吸引眼球,好讓那對老夫妻和那個女孩偷偷離開,不被再揭一次傷疤。

因為此案不對外公開,所以關於案件進程,我不方便多說,希望大家理解,李坤憨厚而深沉的聲音,讓人群靜下來,他繼續說道,但是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不管對方多麽強勢,隻要觸犯法律,我都要將他放進監獄,這是一個律師不可推卸的責任。

請問李律師,你是否在暗指原告方以官壓人?

請問,你所說的公道是什麽?

李坤整理下被擠亂的文件包,繼續說道:公道不是法律,因為再健全的律法也會有漏洞,公道隻是人心,以前我不相信有什麽公道,因為有人生下來就注定大福一生,而有的人生下來就注定勞碌一世,不過在我上大學的時候,遇到一位老師,是他讓我深信天道酬勤,人間自有公道,而律師責任就是為了弱勢群體維護公道。

如果此次終審失敗,李律師將會續寫第二次敗訴的記錄,你是否有意退出?一個記者問道。

李坤搖了搖頭:這個我們已和委托人達成共識,如果此次終審失敗,我們正義律師事務所,會繼續代理被告人的案件,並以原告身份起訴此次的原告方,我相信我站在公道這邊,所以不勝訴,我們是不會放棄的。

對方隻是未成年的孩子,你這樣不依不撓是不是違背社會道德?

李坤淡淡的一笑:我說過,不管是什麽人,隻要觸犯法律我就會將他送進監獄,未成年不能作為他們逃避法律的借口,哪怕是三四歲的孩子,犯了錯也要受到懲罰,就像古語說的,小時偷針大時偷牛,不是我不依不撓,而是公道。

記者們的胃口不是一般的大,他們的興趣也不是一般的多,李坤透過人群看到幾個身影鑽進出租車,才鬆了口氣。

李坤朝眾人深深的鞠躬:各位記者朋友,還有關注此事的網民們,作為被告的代理律師,原則上是不應該摻雜個人私念的,但是通過這麽久的接觸,我知道女孩是個很善良的人,而她的父母也是老實本分的工人,不管你們怎麽質疑,請不要謾罵,禍不及家人將心比心,體諒一下女孩父母的心,拜托了。

門口又出現一撥人,好多記者快速的圍了上去,讓李坤這邊壓力驟減,他知道那是原告方,一群隻會作秀博取同,並且到處奔走打理關係的實權者,李坤沒有去看,隻是分開薄弱的包圍圈,鑽進一輛黑色的吉普車裏,轉眼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

老公,你還好吧?李慧笑著扭頭看向李坤。

李坤搖頭歎了口氣:這次估計又要敗訴了,出庭的時候,張法官總是時不時的看劉副市長,我想這裏麵一定有貓膩,對了,洛洛去哪了?

今天是她老爸的生日,估計是去了監獄吧,李慧一邊開車一邊說道,老公,要不然還是算了吧,有些人我們得罪不起,小剛馬上也要上高中了,咱們的條件你也知道,難道不能做正常一點的工作嗎?

李坤低頭看著文件,聞抬起頭說道:這個想法和洛洛說了嗎?

她最近一直在研究這段時間的案子,河汙工廠那邊也催的緊,就她那個性子,我怎麽敢和她說?李慧苦笑。

李坤放下文件長長的舒了口氣:還記得莫老師說過的話嗎?

李慧沉默了,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

放心吧,李坤安慰的一笑,就算這次敗訴了,我們還可以作為原告繼續起訴。

你這是拿你十多年的名聲在做賭注啊。李慧歎了口氣。

名聲值多少錢,李坤慵懶的攤在座位上,對了,你給洛洛打個電話,明天的終審由她代理,我回去再研究下記錄。

嗯,你順便通知何老伯一家人,最近幾天都注意安全,李慧點了點頭,我覺得上次車禍沒有那麽簡單。

李坤皺了皺眉頭,沒有再說話,視線轉向車外的街道,陽光明媚朗朗乾坤...

京城監獄在東郊五環以外,秦洛洛一個人靜靜地走出來,現在的她看上去三十多歲,就好像鄰家的大姐姐,高貴內涵誰也不會想到,她會是以前那個一身製式小軍裝,外加一身金銀銅鐵亂晃的女痞子,蝴蝶脫離蟲繭的變化也不過如此吧。

想起剛剛老爸那張怨婦臉,秦洛洛不由嘴角一翹,雖然他看上去老了很多,頭也花白了,但精神很好不再像以前那樣,身體和精神都被掏空了一般,聽獄警講,他在裏麵過的很充實,雖然現在沒有了勞動改造,但也閑不住,這大哥在外麵是老大,進去裏麵還是老大,不過不是帶頭惹事,而是幫忙維護監獄秩序,整天忙得自己跟獄長似的...

一些小嘍囉在外麵犯了事,進去之後也不老實,獄警們往往就會請這位老黑棍出麵,不到三天不打不罵把一個個小嘍囉說的眼淚哭成河,誓要重新做人,就像一個小偷,進來之前偷了財主家一張存折和身份證,然後跑去銀行謊稱自己是財主的兒子,老財主死了,自己不知道密碼,要辦理遺產轉讓。

銀行服務員從頭到尾都笑嗬嗬,別提多熱了,不到一杯茶的功夫,這小子就被警察壓在地上,原來,那張身份證上是一個酷似老頭的老太太,這傻家夥當然識字,隻是習慣了以貌取人,連身份證上的男女都沒看,這家夥到進去之後才反應過來,怪不得那個服務員為啥一直問,你確定是你爸爸去世,不是你媽媽嗎?

沒文化害死人,不管做哪一行,沒有精益求精的態度,沒有激流勇進的雄心,最終還是一無所成,這是監獄裏的老黑棍告訴他的,據說他在進來之前曾是久負盛名的黑澀會大佬。

十年過去了,當年的小偷竟然成了聲名赫赫的刑事偵探,雖然據說去年因為貪汙又被抓了進去,但是總體來說,進步還是挺大的不是...

手那放開才知驚,心碎的人是我...雨水不知我心痛,不是雨水冷擱寒...

一二十多年前的老歌《雨水不知我心痛》,打斷了秦洛洛的思緒。

嗯,小慧,我知道了,放心吧,秦洛洛抬頭一笑,對著電話說道,既然他們要死命保他們的兒子,那我就把他們一起都送進去,我已經安排了人,嗯對,現在什麽官經得起查,你放心了,既然他們想玩,那我隻能陪他們玩把大的,你們多照顧一下何老伯他們一家,放心我沒事的,隻要明天一敗訴,我們立即起訴包括副市長劉連年在內的所有當事人。

掛了電話,秦洛洛坐進白色的雪佛蘭裏,回頭又看了一眼監獄的大門,才動車子沿著柏油公路疾駛而去。

莫問出車禍死了,這個消息是柳隨風告訴她的,那時候秦洛洛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的心,就好像整個世界毀滅了一般,她不相信甚至嚴刑拷打過柳隨風。

十年後再見吧,可是十年過去了,莫問並沒有出現,就連柳隨風也失去了消息,秦洛洛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因為在她的心裏,莫問絕對不是個食而肥的人,她徹底絕望過,甚至想過自殺,可是她最終舍不得,舍不得那些因為貧困或者無知,而飽受冤屈的人。

莫問曾為她勾勒一個美好的世界,並讓她相信好人終歸會有好報,如果她不繼續下去,她會覺得莫問壓根沒有在她的生命中出現過,這種感覺讓她很害怕,她害怕這曾經是一個夢,有時也會在夢裏驚醒,等看到現在的自己,十多年的改變,她才能確信,這不是夢,莫問的的確確在她的生命裏出現過。

秦洛洛很美,特別是轉變之後,她身邊一直不乏追求者,有的人一次次碰壁,到最後隻能退而求其次,和秦洛洛成了朋友或者哥們,但自始至終她的心裏一直裝滿了一個人,不僅沒有隨著時間流逝消散,反而越來越膨脹,讓她的心再也裝不下第二個人。

車子沿著公路隨坡而下,隻是秦洛洛不知道的是,她的身後從始至終都跟著一個人,那人全身被黑袍籠罩著,黑洞的眼神中透著寒光,尤其是聽完秦洛洛打完電話之後,有些玩味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