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啼笑皆非
隻見龍背之上靜站一人.束發金冠.冠有三顆晶瑩剔透的寶珠鑲嵌.一支綠色玉簪橫插其中.身著五爪袞龍袍.腳踏青絲踏風靴.手握一把紙扇搖啊搖.本來一切都那麽和諧.瀟灑的如同前朝太子.但眼睛上戴一墨鏡.就顯得不倫不類.而且站姿略顯蹉跎.好像昨夜床上運動過於激烈.從而導致腰挺不直.
莫問心裏發苦.既然都被趕上架了.怎麽也得撐下去.至於那身裝束.可是名副其實的道具.從古至今莫家繼承人都是這般裝束.平時還可以.但在繼任大典這麽隆重的場合.那就隻能按部就班.
頭發當然是假的.據說莫秦軒當年也是戴的假發.莫問心理尚能平衡.隻不過因為昨夜的修煉.第二日醒來他才發現.雙眼赤紅充血.還略帶點黑眼圈.為了補闕拾遺.隻能用墨鏡遮掩.
不過唯一讓莫問值得慶幸的是.一夜醒來修為並未倒退.反而增進了好多.丹田之中的星雲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好像那團星雲就是自己的元嬰.雖然難看了點.但總比沒有強吧.莫問自我安慰一下.
在下麵眾人驚異的注視下.莫問讓小黑在離大殿百尺之外的廣場上落下.縱身一躍跳了下來.小黑也受到指示.有些不情願的飛身盤到大殿的房脊之上.仰天長吼一聲.便蟄伏下來.靜靜地趴在房頂.鼻息扇動.兩隻燈籠似的大眼睛左右亂轉.
這麽拉風的出場當然也是莫秦軒刻意囑咐的：為了彌補倉促間舉行的繼任大典.當然要增加些震撼效果.不能讓外人小瞧了咱們莫家.你就使勁的得瑟.越**...呃.越炫耀越好.你要是蔫了吧唧出來.可別爺爺到時不給你麵子哦.
於是否.莫問隻能把小黑從靈魂之劍裏喚出來.充當勞工.人間四神衛之一的青龍.雖然還沒完全進化.但也夠**了吧.
“莫大哥.你今天真帥.”唐婉雙眼冒著小星星.莫問剛落地便迎了上去.
莫問忍不住老臉一紅：“還好.還好.你們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
“今天是莫大哥大喜的日子.我們當然要早早過來.遲了就怕連和莫大哥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唐婉滿臉激動.好像今天要做家主的是自己一般.
“說話的機會以後不多得是嗎.”莫問哭笑不得.
“那怎麽能一樣.今天之後.莫大哥就是莫家之主.不再是以前的莫大哥了.”
莫問苦笑.這丫頭腦袋裏到底想些什麽.
“這隻是個形式.做不做家主.我都是原來的我.我先去和師娘見禮.”莫問笑著摸了摸唐婉的腦袋.在他眼裏.唐婉隻是一個長不大的小丫頭.那份純潔和出塵讓人忍不住自慚形穢.
“哎喲我擦...”
莫問轉身一不小心踩到了衣擺.差點摔倒.忍不住罵出聲來.
正要迎過去靜雲和青璿.忍不住笑了.這麽不倫不類的裝束還真是難為他了.早上青璿臨時突擊給莫問補了一下常識.不過莫問始終還是不太習慣.老覺得束手束腳.
“師兄.青璿早上就和你說了.邁步之時腳先踢裙擺.而後順勢落下.男子走路.以一尺為距.行虎步.跪拜坐塌右手輕甩下擺.以免衣衫褶皺不雅.腿要挺直.不要讓衣擺拖地...”青璿輕笑著又把重點和莫問說了一遍.
莫問苦著臉一拱手：“師娘.師妹.”
靜雲知道莫問的性子.也不怪罪.反而笑著說道：“也真是難為你了.不過也就這麽一遭.忍忍就過去了.”
好像找到知音一般.莫問感動的一塌糊塗：“還是師娘了解我.折騰了一早上.整的跟賈寶玉似的.隻是這衣服表麵看著挺好.讓本來就很帥的我.更顯得明豔動人.可是一穿身上才知道.真難受啊.師妹.幫我看看.我的束冠又歪了沒.”
青璿好笑的伸手將莫問的束冠扶正.猶如賢惠的妻子.左右審視一眼.才點頭笑道：“現在好了.”
“謝謝師妹.嗬嗬...”
青璿嗬然一笑：“師兄太客氣了.我又沒做什麽.師兄快些準備下吧.一會就要開始了.”
說話間.鐵橋處行來七人.個個有些垂頭喪氣.看莫問的目光略顯幽怨.不錯.這七位正是被莫問暴力罷黜的七長老.不過莫秦軒看他們閑的蛋疼.整天蹲牆角曬太陽.臨時拉來做壯丁.被任命為名譽長老.主持繼任事宜.
“七位長老叔伯辛苦了.”莫問一拱手笑道.
七人齊齊望向莫問.然後又齊齊轉頭看了一眼房梁上的小黑.異口同聲：“家主客氣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非暴力不合作.打.打不過.說也說不過.隻能乖乖順從.以後還能有點安穩日子過.再說聽聞老妖精學習班報名的人如過江之鯽.這幾位老人當然也坐不住了.
不到一會.喧鬧的人群便走了過來.看到大殿上攀附的巨龍.個個滿臉激動.但卻又不敢上前.隻是遠遠駐足指指點點.
“是真的.真的是真的.你看那眼睛還會轉呢.”
“我是在做夢嗎.竟然真的有龍存在.哎喲.你看那個爪子.指甲上一點灰塵沒有.晶瑩剔透的.我滴個娘哎.要是讓我摸一摸.死了也值了.”
“阿彌陀佛.沒想到我小如來今日有此福緣.竟然親眼看到如此神獸.我這一輩子偷得寶物.估計還沒這龍身上一片鱗片值錢吧.”
眾人彼此交頭接耳.眼睛都不會轉了.自然也不會想到這小如來是誰.若是平時一定會拔劍相向.這小如來外號偷僧.出身佛門.一身金剛伏魔印法練得爐火純青.而且佛家有一心法名曰身後塵.也被他煉至大乘.速度奇快一步數裏轉眼即逝.如此天縱奇才.卻不走正道.一邊念經禮佛.一邊惦記人家寶貝.在少林坐修五十年.硬是把上任方丈的內褲都偷了出來.一次大意被識破.小如來隻身逃出少林.從此由偷一室變成了偷天下.
這是數百年來少林唯一一樁醜聞.自然不會放過這小如來.不過此人仗著身後塵的心法.每每逃過少林派的追捕.為了報複還把上任方丈那畫有詭異地圖的內褲.懸掛在少林派門牆之上.從某種意義上講.現任方丈圓空大師多多少少受了這廝的恩惠.要不是這小如來.圓空大師的師傅不知道還要賴在方丈的位置上多久呢.
小如來.圓空大師的師叔.不僅氣死了上任方丈.修真門派大多也被這廝光顧過.故此天下正道發布誅賊令.氣勢洶洶的要拿著這廝剝皮抽筋.東西丟了是小.麵子丟了才是大事.
數十數年來.眾人也麻木了.逮不著不說.誰叫囂的厲害.第二天指定被偷得傾家蕩產.更為可氣的是.這和尚不僅偷東西還偷人.要偷就給你偷得幹幹淨淨.連老婆都不給你留下...
不過最近十來年.小如來似乎銷聲匿跡了.再沒有在修真界出現.傳聞他被偷來的別人的老婆聯合害死了.也有傳聞他洗心革麵重新做人了.也有人詛咒他上廁所念經的時候.掉茅坑淹死了.不管傳言如何.世人大多忘記了這段往事.
“家主到.”
一聲悠遠的呐喊自大殿傳來.眾人恍若夢醒.暫且壓下心中的震撼.
大殿的鐵門被打開.自裏麵跑出兩隊鐵衛.黑甲長劍威風凜凜.莫秦軒大步走出.黃色長袍九龍相戲.背負雙手.長發束冠.走起路來如行雲流水.不怒自威.
莫問狠狠的抽搐一下嘴角.老爺子也戴假發了.我勒個去.比我還能裝.
“各位武道同門.能來此觀禮.老夫不勝感激.此次事出倉促.若是有不周之處還望見諒.”莫秦軒拱手高聲言道.
廣場眾人.目光上移.看了一眼正好處在莫秦軒頭頂房梁上的巨龍.心中百感莫名.
“恭喜莫師伯門蔭有繼.常言道.禮不在多心堅為是.行而不匆明哲為是.此次繼任大典雖然匆忙.但著實讓在下開了眼界.”說話之人正是莫問的舅舅柳正青.身後柳韶周阿珠赫然在列.
有人打頭陣.後麵自然絡繹不絕.能與莫家分庭抗禮的門派酸酸而語.小門小戶大拍馬屁.
一聲鼓響.絲竹齊名.尤以嗩呐聲最為響亮.莫問那個淚奔啊.怎麽在這麽雄偉壯闊的大殿上.竟然又是農村娶媳婦那一套.就算是堅守傳統.也不帶這麽坑人的.這就是古代的時尚嗎.
雖然心裏別扭.但莫問還是坦然上前.自階梯下跪拜垂首.
莫秦軒雙手恭敬的持一帶鞘長劍.立於莫問身前.欣然受莫問隆重一拜.
“孫兒可知劍鞘何意.”莫秦軒高聲詢問.似乎整個廣場上的人都是他孫子.那麽不可一世那麽得瑟.
莫問愣了一下.答道：“隱其鋒芒.無傷本身.”
“不錯.劍者君子也.拔劍臨敵一往無前.然則劍乃利器.傷人也可傷己.望孫兒以後隱與鞘中.海納百川.重拾我莫家聲威.如今魔門囂張跋扈犯我正道.孫兒來日拔劍.定要將那魔門殺的雞犬不留.”莫秦軒橫劍喊道.“接劍.”
“孫兒遵命.”莫問雙手舉過手頂.接過長劍.隻見此劍與普通鐵劍並無不同.雖然表麵光鮮.但細看劍身之處早已鏽跡斑斑.怕是拔不出來了.又是道具.我靠...
“一家之主.內不負眾之所托.外不折天下所望.持正修身.勿恃強淩弱...”
莫秦軒洋洋灑灑一篇豪言壯語講了半個多小時.其實這也難為他了.以往莫家繼任祭祀紅白之事.都是提前數月廣告天下.做了充足的準備.而這次則是一夜倉促間完成.本來還想將先祖傳承的信物交給莫問.但這信物乃族中隱秘之物.自然見不得光.隻能私下交托.而能見得光的.先祖什麽也沒有留下.就算剛才那把“寶劍”.也是在兵器房隨手拿來的.
隨後便是三拜九叩.拜祭祖先納進曆典.歸入宗祠.莫問渾渾噩噩一上午.就算是在屋內也帶著他那隻墨鏡.不過卻給人一種神秘感.尤其眾人知道那騎龍之人就是眼前的莫家現任家主時.大多一臉不可置信.對那所謂的老妖精學習班又信了幾分.看來要變天了.眾人隱隱感覺到什麽.
繼任大典雖然十分匆忙.不過事後的“流水席”還是比較豐盛的.雖然在座的大多俱是修真界中高深之士.有的更是數十年風餐露宿.不食不飲.又見人間美食.如同周公曉夢.不知所雲.
據說這次酒席是從京城大酒店專門請的大廚.正是柳家所在的產業.一切也由柳家操辦.當然人家也不會白出工出力還出錢.從龍丘大門一路行來.到處都貼滿了柳家大酒店的標語.不用說這是柳如夢的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