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柳隨風是個天才
“柳總裁，高秘書，前麵就是了。”胖胖的男人指著不遠處破舊的小區說道，“這些人太頑固了，怎麽說也不聽。”
“是對拆遷費不滿意嗎？”柳如夢淡淡的問道。
“不是，”胖男人搖頭說道，“我們已經比其他公司高出兩成，他們還是死活不肯搬，特別是有幾個釘子戶，說什麽人在房在，房在人在。”
“真是一群白癡，”旁邊一個女人刻薄的罵道，“給那麽多錢，還寧願守著這片爛房子，我看他們是瘋了，柳總裁，拆遷隊也組建好了，隻要您簽字，立馬實施。”
柳如夢眉頭皺了下：“先進去看看再說吧，這片畢竟太紮眼了，實在不行，隻能強拆。”
一踏進這片小區，迎麵而來的餿味讓三人忍不住捂住了鼻子，破舊的牆壁，下水道被簡單的遮蓋，留著黑綠色的汙水，雖然已是深秋，但氣味依然難以讓人忍受。
“柳總裁，要不咱們回去吧，這裏太難聞了，我都想吐了。”高秘書捂著鼻子一臉厭惡的說道。
柳如夢胃裏也有些作嘔，點點頭剛要轉身，眼角卻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不由愣住了。
“柳總裁？”胖男人弱弱的喊了聲。
“嗯，你們先回去吧。”柳如夢笑了一下，說道。
“柳總裁怎麽了？你不跟我一起回去？”高秘書問道。
“遇到一個朋友，你們先回去，把工業園的方案再重新核算一遍，另外，對那些釘子戶再溝通一下。”柳如夢捋順額前被風吹亂的散發，說道。
“好吧。”兩人早就忍受不住難聞的氣味，連忙跑了出去。
不知道為什麽，見到那個人，似乎胃裏的翻騰也一瞬間消失了，還有些欣喜或者說如沐春風的感覺。
雖然那個男人的姿勢並不雅觀，如同農村的老漢，穿著很有年代感的中山裝，蹲坐在牆根，但那燦爛的笑容，卻讓人無法抹去，很舒服。
“表哥，你們怎麽在這裏？”
莫問正和葉曉星說笑，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痛苦的童年竟然有如此多的樂事。
莫問聞言扭過頭，滿臉驚訝：“如夢，你怎麽會來這裏？”
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一個有潔癖的女孩，她怎麽會來這種破爛的地方？
柳如夢撫發一笑：“怎麽？表哥能來，我就不能來嗎？”
“哈哈...當然能來，這又不是我的地盤，你坐不坐？”莫問笑著搬來一塊看上去還算幹淨的磚塊，有點試探意味的問道。
“當然坐了，跑了一路腿都酸了呢。”柳如夢將包放在磚頭上，坐了下來。
莫問搖頭一笑，這丫頭愛逞強，不服輸，但還是抵擋不住心理上的作用，不過今天柳如夢的打扮與以往不同，黑色小西裝粉紅色襯衫，頭發盤起，連耳飾也沒有，下身白色球鞋，搭配牛仔褲。一副幹練的小女人造型。
看到莫問驚訝的打量，柳如夢不由一笑：“怎麽？不認識了？”
“不是，”莫問咧嘴一笑，“隻是第一次看你這麽打扮，有些不適應。”
柳如夢低頭看了一眼：“還好吧，總比你這身打扮舒服一點吧，嗬嗬...”
莫問從口袋中掏出平板眼鏡，似模似樣的戴上，咳嗽一聲炫耀的說道：“怎麽樣，是不是很有糞青範兒？”
“撲哧...”柳如夢捂嘴大笑，這位表哥還和以前一樣，有時成熟的像一個垂暮老人，有時更像一個孩子。
“這是什麽表情？”莫問翻了翻白眼，“讓你聽聽群眾最真誠的呼聲，小星。”
葉曉星正在旁邊偷樂，聞言趕緊說道：“老爸真帥。”
“哈哈...”莫問大笑，“還是我家閨女最誠實。”
柳如夢忍不住一陣眼暈，見過自戀的，也沒有像莫問這樣地，有點無恥的自戀。
“表哥，你怎麽帶小星來這種地方？”柳如夢四顧一下破落肮髒的街道，皺眉問道。
“爸爸說，這是他小時候要飯的地方。”葉曉星樂嗬嗬的說道，“老爸是帶我來這裏要飯的。”
“要飯？”柳如夢驚訝的看向莫問，似乎在S市的時候，就聽他說過，他是做乞丐工作的。
“沒有了，隻是和小星開玩笑而已。”莫問摘下眼鏡，小心的放到口袋裏，才側頭一笑，“你呢，你來這裏做什麽？”
“董事會剛拍下來一塊地，準備興建大型的工業園，不過這裏很多人不願意搬遷，今天正好有空，我才來這裏看看。”柳如夢收攏雙腿，一臉無奈的將光潔的下巴放在膝蓋上。
“哦？”莫問疑惑的問道，“就像電視上演的，那些黑心商人強拆民用房，是這個意思嗎？”
“差不多吧。”柳如夢俏臉一黑，這是傳說中的指桑罵槐嗎？
“哦，嗬嗬...這個我還真不懂。”莫問慚愧的一笑說道。
柳如夢搖頭一笑，無奈的說道：“現在的確有很多的黑心商賈，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擇手段，巧取豪奪鑽法律的漏洞，絲毫不顧及老百姓的死活，但沒有這些人怎麽帶動發展，所以國家往往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太過分也就由他們去了，雖然我也不齒他們的行為，但在商言商，很多東西是難以掌握的。”
“是啊，窮人窮的隻剩下感情，可以隨心所欲，而富人在乎的東西太多，感情也被那些東西衝淡了，兩類人的視角不同，所以得出的結果也不會相同。”莫問淡淡的說道。
就像是自己，用小時候的視角得出的是恨，但用現在成年人的視角得出的卻是理所應當。
“也許吧，”柳如夢苦笑一聲，“這次我們把拆遷費比以往提高百分之二十，已經引起其他公司的不滿，要是再難以說服他們，也隻能做一回黑心商人了。”
“嗬...你說的這些我不懂，不過對這些人，我還是有一些了解的，他們就像是沙漠中的仙人掌，習慣了幹旱和平靜，你讓他們搬走，去麵對未知的凶險，就算是給他們再多的錢，他們也不會心甘情願的搬走，他們怕被丟進海裏淹死。”
“可這裏真的是太破了，而且環境也差，放眼整個京城再難找出這樣的地方，我們公司也是從全局利益出發，把這裏打造成一個科技最前沿的工業園區，這種利國利民的事情難道有錯嗎？”柳如夢有些委屈的問道。
“你們考慮的是你們的大局，他們考慮的隻是自己，他們隻想平靜的生活，這不是用誰對誰錯就能劃分的，隻能說你們沒有錯，他們也沒有錯，還有，”莫問摸了摸鼻子，說道，“別用吃人的眼光看著我，我隻是隨便說說，我又不能代表他們。”
“哪有吃人。”柳如夢臉上一紅，剛才迷迷糊糊把莫問當成了談判代表，忍不住把多日來的委屈表露出來。
“嗬嗬...”莫問一笑，“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有什麽打算，但我也知道，利益不隻有金錢，還有很多東西。”
“你真的不同意拆遷嗎？”柳如夢低聲問道。
“別問我，我可沒說不同意，我要是這裏的居民，差欠費夠我娶老婆生孩子外加養老的，我一定屁顛屁顛的同意，嗬嗬...”
柳如夢臉上一紅：“表哥，你這不是無賴麽。”
“我小名就叫無賴。”莫問哈哈大笑。
“對了，表哥，你見到隨風的女朋友了嗎？”柳如夢被莫問的無恥打敗，連忙轉移話題。
“呃，見到了，那姑娘還真是另類。”莫問嘴角一陣**。
“那你要幫忙多勸勸隨風，早點把他們分開，那個女的比我還大一歲，卻整天纏著隨風，把他哄得暈頭轉向，連我們的話一點也聽不進去。”柳如夢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這個任務太難，”莫問苦笑，“我可能要有負所托了，那個姑娘並沒有纏著隨風，在我看來正好相反，是隨風纏著人家，再說那個女孩除了行事作風有些出人意表，總體還算是不錯的女孩，而且學習成績還很好，待人也熱情。”
“表哥，你不會也被那隻狐狸精迷惑了吧，我看她一定是貪圖柳家的產業，要不然誰會喜歡一個十七歲的小屁孩？”一談及柳隨風，柳如夢的言語不由刻薄起來。
“你們啊。”莫問搖頭歎息。
“我們怎麽了？”柳如夢疑惑的問道。
“親吻小女生，那是電視劇害的人，偷看師姐洗澡，那也是小孩子好奇心使然，誰能一生不犯錯？你確定你們真的了解的隨風嗎？”莫問認真的問道。
“整天吊兒郎當，一眼看到底的品性，我們怎麽會不了解？”柳如夢撅嘴說道。
“他是一個天才。”
“天才？表哥你別逗了，”柳如夢哭笑不得，“就他那個樣子還天才，什麽也做不好，什麽也不會做，整天好吃懶做的人，會是天才？”
“你看看，就是這個表情。”莫問忍不住捏住柳如夢的臉，“別動，我給你拍下來。”
“哢嚓...”莫問說到做到，立馬拿起柳如夢的手機，摸索一陣拍了下來。
“表哥，你幹什麽啊。”柳如夢氣道。
“你自己看看。”莫問翻著白眼，將手機遞過去，同時也放開了捏著柳如夢臉蛋的手，那小臉是水做的嗎，怎麽這麽滑？
柳如夢又羞又氣，長這麽大第一次被人捏臉，還是趾高氣昂的占便宜，尤其是被捏住的地方，到現在還熱熱的。
“有什麽好看的。”柳如夢氣呼呼的接過手機看了一眼，不由愣住了，這是自己嗎？
雖然有一隻手在作怪，但依然可以清晰的看出，那滿臉的不屑，眼神中還帶著鄙視，尤其是因為被莫問捏住臉，扯動變形的小嘴，那是諷刺的笑。
柳如夢忍不住雙手掩麵，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會有這樣的表情，僅僅是因為莫問說了一句柳隨風是天才，要不是莫問在她眼皮底下拍的，她一定以為這是一個惡作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