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問題少女

“死在自己手裏嗎?何嚐不是一種幸運!”莫問嗬嗬一笑。

雀阿冷哼一聲,隱身靈魂之劍中,接著操縱著靈魂之劍回到莫問身體裏,隨之切斷了聯係。

這妞生氣了,雖然生氣歸生氣,但還是挺講義氣的不是,莫問半躺在地上搖頭一笑。

姬靈嘉那邊氣息平穩了,亭外的雨勢減小,不到一會也便停了下來,半空中的烏雲也隨之消散,秋天原有清爽隨之撲麵而來,莫問忍不住深深地呼了口氣。

這丫頭不會就是純爺們吧?突然冒出的念頭讓莫問嚇了一跳,要真是這樣,那兩人詛咒一月的那個叫牛逼的人物,貌似好像大概可能應該是自己!

“我勒個去,這玩笑開大了吧。”莫問掙紮起身,苦著臉說道。

隻是這丫頭發什麽瘋,大半夜不回家,難道她不知道今天是給她治療的日子嗎?

“嗯?”姬靈嘉茫然的睜開眼,如同剛睡醒的小花貓,本來一身講究的裝扮,也被她糟蹋的一無是處。

隻是那眼神,莫問忍不住從心了打了個冷戰,這種眼神為何這樣的熟悉,對了,是師傅魏青雲,那臨終前的眼神,竟然和現在的姬靈嘉如此相似,暗淡無光,毫無神彩,似乎連聚焦都沒有。

“你怎麽在這裏?”姬靈嘉的語氣恢複以往,似乎比以前更加的沒有感情,和早上那個青春動人的樣子截然兩人。

“我靠,我要是不在這裏,你早就翹辮子了。”莫問撇著嘴說道。

“那我該謝謝你了。”但表情卻沒有一點謝人意思。

“喂,丫頭,你別鬧了,趕緊回家吧,爺爺都快急瘋了。”

“家?那是你們的家,並不是我的,我的家早就沒了。”姬靈嘉坐在冰冷的石凳上,一副淡然的表情,隻是跟她邋遢的外表形成截然相反的矛盾,讓人想笑,又心生憐憫。

“這丫頭吃錯藥了吧,還是剛才被雷劈傻了?”莫問恨恨的摸了摸腦袋,“大半夜不回家,你不知道今天是要給你治療的日子?”

“當你深信不疑的事情,到最後卻發現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小謊言,”姬靈嘉好像在自言自語,“而自己也一直活在那個自己營造的謊言中,一切信仰的崩塌,比之世界末日也好不了多少吧。”

“不會這麽嚴重吧,”莫問伸手摸了摸姬靈嘉的額頭,“沒發燒啊?”

莫問的手依然那麽溫暖,姬靈嘉好像又想起了第一次和莫問見麵的場景,莫問也是用手探了她的額頭,想想這一個月來,似乎比自己一生經曆的都多。

姬靈嘉輕輕撥開莫問的手,眼睛才慢慢聚焦在莫問身上:“請你不要再為我費心了,也請你轉告爺爺,不要再管我了,讓我自生自滅好嗎?”

語氣溫柔略帶些懇求,這是第一次,姬靈嘉對莫問用了請字,但莫問卻有說不出的別扭:“丫頭,你到底怎麽了,早上還好好的,還說要見什麽朋友...”

莫問一愣:“不會是你那個朋友把你給怎麽地了吧?”

“我倒希望他能把我怎麽地,”姬靈嘉一笑,“他壓根沒有來。”

莫問心裏一抖:“所以你就等到現在?”

姬靈嘉搖了搖頭:“沒有,剛開始是在等他,後來是在等另外一個人。”

“誰?”莫問迷糊的問道。

“死神,嗬嗬...”姬靈嘉忍不住發笑,隻是這種笑卻讓人毛骨悚然。

“開什麽玩笑,不就是人家沒來嘛,說不定有什麽事耽擱了也說不定,你不會打個電話問問。”

“我沒有他電話,甚至連他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

“嗨,一個陌生人啊,那值得你為他去死嗎?”莫問抽搐著嘴說道。

“你不懂,我並不是為他去死,而是我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姬靈嘉突然抱著腦袋大哭。

“活著需要理由嗎?大多數人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活著,不照樣活的好好地?”莫問勸慰的說道。

“可是,我活的好辛苦,”姬靈嘉啜泣一下,“沒有一個理由,我活不下去,真的沒有勇氣活下去,爺爺不喜歡我,爸爸也不喜歡我,隻有媽媽疼我,可是在我六歲她就死了,他們隻會嘲笑我,沒有一個人會真心愛我,他們都覺得我是個累贅,是個早晚都要死的人。”

“你不是還有你的哥哥嗎?”莫問忍不住想起了昆侖山,那個為了姬靈嘉給自己下跪的男人姬叢雲。

姬靈嘉愣了一下,擦了擦眼淚:“沒有我,他會活的更輕鬆,更快樂,我隻是他的累贅,從小就是。”

“可是那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給你什麽活下去的理由?”莫問實在想不通,這丫頭到底在鑽什麽牛角尖?

“他是一個不守信的騙子,大騙子,”姬靈嘉啜泣的說道,“說什麽死的不甘心,我殺他一百二十八次,他還還我一千二百八十拳,這麽斤斤計較的人,卻一點誠信都沒有,我看錯他了,再也不會相信他什麽鬼話。”

莫問呆立當場,有些哭笑不得,自己當時之所與這麽做,一方麵是因為沈涵雪離開,自己心情不好,另一方麵是性格使然,可是沒想到卻成了姬靈嘉活下去的勇氣,而在遊戲裏不拘一格豪爽大度的純爺們,現實中卻是這麽看不開的傻姑娘。

“也許人家真的是遇到什麽大事,才耽擱了,你難道不想回去問清楚嗎?”莫問弱弱的說道。

姬靈嘉擦幹眼淚,淡淡的一笑:“不用了,我現在隻想回我以前的小房子裏,看電影聽音樂,然後玩玩遊戲,其他什麽也不想知道,畢竟十多年我都是這麽過的,回到以往的習慣中,也許我會死的慢些。”

“如果,我給你一個活下去的理由,你要嗎?”莫問眼睛閃爍一下。

“什麽理由?”

“真是被你打敗了,”莫問無力歎了口氣,右手捏一個法印,將空間中的那卷黃紙拿出來,“這個理由夠不夠?”

“你什麽意思?”姬靈嘉一愣,“你...你是?”

“怎麽了,不認識老紙了?”

姬靈嘉張了張嘴,一臉看到妖怪的表情:“為什麽會這樣?”

莫問歎了口氣:“我也不知道,本來早上是要過來的,可是中途遇到點事情,等處理完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我想著你應該早就回去了,所以才沒有過來,再說這也不算欺騙,要說是欺騙,還是你先騙得我,你一個小丫頭片子還裝什麽純爺們。”

“誰說我騙你了,我早就告訴你了啊,是你自己腦子笨。”

“你什麽時候告訴過我?”

“我告訴你,我十九年前就不是...就不是處男了啊。”姬靈嘉臉上一紅。

“呃,我暈,原來是這樣,因為這個我都嫉妒了你好久呢。”莫問咬著牙說道。

“那你能告訴我,究竟是什麽事,讓你失約了嗎?”

姬靈嘉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表情麵對莫問,誰能想到平時被咒罵的屎殼郎,竟然就是千年一夢,不知道現在他會不會比自己更鬱悶呢?

“如果我說關乎天下興亡的大事,你會信嗎?”莫問側著頭,第一次正視姬靈嘉。

“切,鬼才相信。”姬靈嘉撇嘴滿臉的不信,不過眼睛裏卻透著一絲複雜。

在現實中,莫問和姬靈嘉相比,莫問永遠是強勢的,不僅僅是因為病人和醫生的關係;但在遊戲裏,純爺們和千年一夢相比,純爺們永遠是強勢的,因為千年一夢,雖然在努力學習無恥,但始終無法做到青出於藍。

當發現自己喜歡的那個人和自己曾經討厭的那個人是一個人的時候,姬靈嘉卻沒有感到絲毫的驚訝,反而覺得有些理所應當,這種感覺很奇妙,自己一直沉迷在自己的世界裏,一直忽略了身邊的人,忽略了莫問,現在想想,自己好像除了知道他是毒神的徒弟,又是莫家的傳人,其他一無所知,甚至連他的內心都沒有探究過一次。

“那你現在找到活下去的理由了嗎?”莫問一樂,這丫頭還真是愛鑽牛角尖,認定的事情固執到姥姥家了。

姬靈嘉再次看向莫問,似乎將遊戲中那個瘦弱的小身體,逐漸與現實中的他合二為一,比起肉塊男,莫問在現實中也顯得比較瘦弱,但那寬碩的臂膀,還有稍微隆起的胸膛,似乎給人另外一種安全。

“喂,想什麽呢?”莫問在姬靈嘉眼前晃了晃手。

“好像有了。”眼淚未幹,隨之笑出聲來。

“我靠,”莫問忍不住**一聲,“還真是個傻姑娘,但是你這樣是不行的。”

“為什麽?”姬靈嘉疑惑的問道。

“你不能靠別人活著,你要為自己活著,你的路還很長。”莫問歎了口氣。

“很長,有多長?九陰絕脈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幸運了。”姬靈嘉坦然一笑。

“幸運個屁,”莫問伸手狠狠蹂躪一下姬靈嘉本來就亂糟糟的頭發,“老紙剛才為了你差點丟了命,現在你體內的九陰之氣已經去了大半,隻要沒什麽問題,不出兩年,我就能徹底治好你的病,到時你就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了。”

姬靈嘉背過頭去,絲毫沒有理會被莫問抓出的雞窩頭,加上原本化的妝花在臉上,此時讓人忍不住想起一個雷人的名字——犀利妹。

“重新認識一下,我是純爺們。”良久之後,姬靈嘉回過頭,向莫問伸出手笑道。

“呃...我是千年一夢,你好。”莫問別扭的和姬靈嘉握了握手。

“你看看這裏,想不想咱們的仙界?”姬靈嘉站起身,精神飽滿的說道。

莫問苦著臉虛弱的站起來,漆黑的山崗,還有冷清的動物園大門,雖然雨後空氣清新,但莫問絲毫沒有那個心情去欣賞:“烏起碼黑的哪裏像仙界了,趕緊回家吧,靠。”

“回個屁家,老紙好不容易出來一次,不見著活物,就這樣回去豈不是虧大了。”

“老紙不就是活物嗎,你還想見誰,爺爺在家都等急了,趕緊回家吧。”莫問恨不得把這丫頭扔進老虎洞裏。

“那就回去唄。”姬靈嘉眼角瞥見莫問彎腰駝背,一臉氣虛的表情,說道,“我現在是病人,你背我回去吧。”

“我靠,你別蹬鼻子上臉啊,你沒看我現在累的快直不起腰來,你有沒有功德心啊?”莫問差點怒了。

“哎喲,我頭暈,”姬靈嘉摸著雞窩頭,一臉幽怨的說道,“還說是好哥們,連這點小忙都不幫?”

呃,莫問大愣,看著姬靈嘉忍不住想起遊戲裏的純爺們,不錯,那個彪悍並且無恥到骨子裏的純爺們。

“問你個問題,你是不是喜歡女人?”莫問弱弱的問道。

姬靈嘉身體搖晃一下,詫異的轉過頭:“你怎麽知道?”

“我靠,這還用猜嗎?”莫問一時間冷汗嗖嗖的留下來,這丫頭不僅腦袋有問題,連取向也有問題,根本就是一個問題少女。

“據說柳家的大小姐柳如夢也有這樣的興趣,改天要和她好好討論一下。”姬靈嘉邪惡的一笑,“你知道嗎,治好我一人,可是幸福萬千少女,你真的是功德無量。”

莫問隻覺腦袋發暈,四肢發冷,這是他麽的功德無量嗎,可我怎麽覺得我罪惡滔天?

“喂,我告訴你,朋友妻不可欺,柳如夢是你嫂子,你要是打她注意,別怪我翻臉啊。”

雖然莫問希望柳如夢找到自己的幸福,但前提是正常人的幸福。想想某一個場景,姬靈嘉和柳如夢手牽著手來到莫問麵前,你會祝我們幸福的,對嗎?

或者再邪惡一點,想象兩女的洞房花燭夜,那麽香豔的場景,雖然讓人血脈噴張,但前為啥總覺得這麽狗血?名譽上,她可是我老婆啊!

“喲,這還沒結婚呢,怎麽就成了嫂子,再說按輩分,我可是你小姨,不是你妹。我們要不要打個賭?”

“打什麽賭?”莫問隻覺冷風吹過,一陣涼颼颼的。

“就賭我能不能從你手裏把她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