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陷阱
再次來到縣委大院,已經熟門熟路。
隻不過,這一次,我並未走的正門,我是翻牆過去的。
四米多高的牆頭,外加三十公分高的閃著電流的鋼絲,對我這風水術士來說,並無太大的作用。
打鬼鞭雖然中間破損了一個缺口,可是它那特殊的材質,還是足夠承受住我的體重。
我走到一個偏僻的地方,將打鬼鞭甩出,鞭梢纏住一棵楊樹枝椏,我抓牢鞭身,輕輕一蕩,越過鋼絲,跳入縣委大院內。
此時,已經深夜十一點鍾左右,大院內燈火熄滅了大半,隻有少數幾盞燈光溢出,想必這裏的住戶都已沉沉睡去。
這處家屬院子裏很是安靜,外邊防範措施很好,可是裏邊卻十分稀鬆,顯然,在他們的眼裏,這麽高的牆頭,再加上那麽一圈強電流鋼絲的保護之下,再厲害的毛賊也是無法潛入這裏,正是因為如此,我反倒省了不少的麻煩。
跳進院子之後,我將打鬼鞭從樹上甩下,纏在腰間,沿著陰暗的地方,向蘇家摸去。
蘇家院子內,此時寂無人聲,先前被我一腳踹壞的大門,此時已經換了一塊新的,並且換成了一個鐵製的大門,頗為結實。
我用手輕輕推了推,很是厚重,紋絲不動,想要破開這道正門進去,恐怕有點難度。
我扭頭朝著四周望去,發現蘇家院子雖然也有院牆,不過很是低矮,也就一米多高,我走到牆邊,身子一矮,手腳用力,爬了上去。
我小心打量了一眼四周,發現並無異常,暗鬆口氣,輕輕從牆上跳下。
然而,我的雙腳剛一碰到地麵,臉色瞬間變了。
不好,他麽的,中計了!
我剛一落下,先前看著平白無奇的地麵,忽然之間整個陷了下去,我沒有防備,直直的朝著下邊墜去。
緊跟著,院子裏燈火通明,一張大朝著我當頭罩下。
我的身子此時正在下墜之中,驚慌失措之色,來不及躲避,被那張大蓋了個嚴嚴實實。
地麵陷下去有五米左右,我被那張大困住之後,大被人一下子提了起來,我身在裏,像是被捕獲的將死之魚,一點一點的被提了上去。
到了地麵之後,我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我困在中,無法動彈,被摔的很疼。
我強忍著疼痛,抬起頭,看到周圍站了數十人,他們獰笑著望著我,中間一人正是蘇明然。
醜陋道士陳風沙和慧明和尚,還有那幾個被揍的城管都在其內,另外還有幾張陌生的麵孔,他們有的一臉陰煞之氣,有的穿著很是詭異,站在蘇明然的身後,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神色。
此時,蘇明然一身睡衣,手中端著一杯紅酒,輕輕的晃動著酒杯,看著我狼狽的樣子,冷笑著說道:“小賊,我們真的很有緣分啊,想不到這麽短的時間,又見麵了,上一次你踹壞我家大門,騷擾我的女兒,我念在你對我女兒一往情深的份上,本來想既往不咎的,可是,不曾想,你這人不識好歹,竟然膽敢私下調查蘇某,我這人最恨人家管我的事情,你這不知死活的小東西,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犯我的底線,先前陳道長和我說算到你今晚一定會再來我蘇家,本來我還有點半信半疑,現在一看,陳道長果真神機妙算,不愧是出自茅山一脈,真乃神人也!”
陳風沙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對著蘇明然打了個稽首:“蘇先生言重了,食君之祿,為君分憂,乃是分內之事,算不得什麽。”
他的這記馬屁拍的蘇明然很是舒服,蘇明然滿意的點了點頭,從睡衣口袋裏取出一個支票本子,用筆刷刷寫了一排數字,撕下遞給陳風沙:“今晚能夠捉到這個小賊,陳道長功不可沒,這是一點辛苦錢,收好了,大家盡管放心為我蘇某做事,我不會虧待大家的,蘇某什麽不多,就是錢多。”
陳風沙雙手接過支票,臉上露出喜色:“謝謝蘇先生,能為你做事,是大家夥的榮幸。”
我被困在裏之後,先是掙紮了一番,後來發現這張的材料似乎很是特殊,我越是掙紮,似乎捆的越緊,等到適應下來之後,我停止了掙紮,一邊冷眼看著這幫子人醜陋的金錢交易,一邊皺眉苦思逃脫之策。
聽他們話裏的意思,似乎早就料到我今晚會潛入蘇家,於是提前布置好了陷阱,等我跳下,而我不疑有詐,貿然闖入,中了這天羅地,成了他們的中之物。
白天那個慧明和尚在我手下吃了暗虧,此時站在蘇明然的身後,雙眼泛著凶光,冷冷的盯著我,他那隻萎縮成一塊肉團的手此時已經被包紮了起來,剩下的那隻好手裏拿著一根金剛禪杖,手上青筋鼓起,看那樣子,隻要蘇明然一聲令下,他極有可能立刻舉起金剛禪杖朝我頭頂砸下。
我默不作聲的躺在裏,悄悄遠轉元氣,假如這些人真的敢向我下死手,就算魚死破,我也不會讓他們好受。
蘇明然一口飲盡杯中紅酒,忽然,用力一甩,玻璃酒杯砸在迎門牆上,碎了一地。
他的臉色一點一點陰沉下來,手指著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在這天南,蘇某跺跺腳,大地都要抖上三抖,你這個小賊,偏偏吃了熊心豹子膽,接二連三壞我好事,要不是你,豐都鬼城來的那四兄弟也不會死,他們是朱家的後人,你讓我如何向朱當家的交代?今天暫且饒你不死,朱當家的過兩天就會趕來,到時候再讓朱當家的決定你的生死,兄弟們,把他捆起來,扔到後邊水牢裏鎖好,好生看管,別讓他跑了。”
我抬起頭來,喊道:“慢著!”
蘇明然一愣,冷眼看著我:“你還有什麽話說?”
我雙眼微眯,死死的盯著蘇明然虛偽的嘴臉,冷笑著說道:“我有兩個問題至今不明,堵在心口,憋得實在難受,反正我也被你們給抓了起來,應該活不上幾天了,既然如此,蘇縣長能不能行行好,趁我還有一口氣在,幫我解了心中的困惑?”
蘇明然愣了一愣,忽然,咧嘴笑了:“我身為一縣之長,有責任,也有義務回答老百姓提出的問題。”
我笑了笑,說道:“第一個問題,最近本地發生的一係列不尋常的事情,比如兩任縣委記接連出事,比如縣委記的司機撞車身亡墜入江中,比如司機的妻子身中頑疾,甚至差點死去,我很想知道,這些事情和蘇縣長有沒有關係?”
蘇明然看著我的眼神,就像看著一個死人,他沉默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這些事情的確和我有關,因為我就是這些事情的幕後指使,不知道這個回答……你可還滿意?”
我雙眼微眯,輕聲說道:“蘇縣長果然是敞亮人,敢作敢當,你的回答,我很滿意。”
蘇明然眼中殺機一閃而逝,咧嘴笑笑,說道:“你還有一個問題。”
我再次問道:“蘇小漾現在身在何處?”
蘇明然一愣,顯然,他不會料到我都死到臨頭了,還在對他的女兒念念不忘。
我之所以要問他蘇小漾身在何處,是因為假如蘇小漾還在這座院子的話,外邊這麽大的動靜,她應該早就發覺了,可是,此時這座院子,除了外邊站著的這些人外,再無一絲聲息,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蘇小漾已經離開了這裏。
我今天就算不被他們設計擒住,我也帶不走蘇小漾,他們這些人老奸巨猾,老謀深算,處處想到我的前邊,總是能在我還未付諸行動之前已經挖好陷阱,等著我向下跳,在這夥老狐狸麵前,我有一種無力的挫敗感。
蘇明然一臉猶豫,我看在眼裏,苦笑著說道:“怎麽著,我都這個樣子了,難道蘇縣長還怕告訴了我蘇小漾的下落之後,我從這裏逃走找她不成?蘇縣長不會對自己如此沒有信心吧!”
蘇明然看了我一眼:“你認為你的激將法對我有用?”
我搖了搖頭:“我剛才那麽說,並非激將法,嘴長在蘇縣長的身上,你願意說,那是最好,假如你不願意說的話,我想別說激將法了,就算是拿著筷子去撬……也是撬不出來一個字的。”
蘇明然忽然咧嘴笑了起來,他端詳著我,輕輕的點了點頭:“我發現和你接觸一段時間下來,竟然有點舍不得殺你了,不得不承認,你這人真的很聰明。”
我搖了搖頭,指了指外邊將我困住的子:“蘇縣長這話說錯了,假如我真的很聰明的話,如今也不會落到這步田地。”
蘇明然冷笑著說道:“有句老話說得好,聰明反被聰明誤,你聰明倒是聰明,可惜沒有用在正點子上,你一介屁民,無權無勢,偏偏要和我這一縣之長作對,你說你這不是聰明過頭,變成傻子了嗎?”
我嗬嗬笑笑,說道:“說了一大筐的廢話,蘇縣長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
蘇明然想了想,說道:“小漾現在身在一處很安全很隱蔽的地方,假如沒有意外的話,你這輩子恐怕是再也見不到她了,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她的人生道路還很長,她會找一個有權有勢的公子做老公,她會嫁入豪門,為我蘇家光耀門楣,光宗耀祖!”
我的心忽然一疼:“你不了解小漾,你不配做小漾的父親,你這樣做……是將小漾往死路上逼,小漾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蘇明然,你給我聽好了,我風塵就算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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