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萬墳丘大戰
陳家福一臉的不爽,朝地上吐口唾沫,罵道:“麻辣隔壁的,裝什麽逼呢,剛才要不是風大師說話,老子的乾坤繩不鬆開,你個龜兒子,這會還躺地上嗷嗷著呢!”
然而,李無傷已經走遠,這句話,他是聽不到了。
白東菊問我:“風兄,你剛才想問的,是不是展一笑的事情?”
我點了點頭,長歎口氣,說道:“老展在他們手上,生死未卜,我的心裏總是七上不下,感覺有點不太安寧。”
白東菊安慰我道:“你也不必太過擔心,展一笑身為堂堂地師,命格很硬,老天爺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年紀輕輕死去的。”
我說道:“但願如此吧!”
然後,我抬頭四下張望,‘陰蛇困龍陣’破除之後,萬墳丘內雖然仍舊寒氣滾滾,陰氣森森,不過,視線已經無甚大礙,透過濃濃的黑霧,我隱約可以看到一絲外界的輪廓。
緊接著,我的眼皮子忽然一跳,我就看到,正北方向,此時站著數十人,周雲光的身影,夾在其中,若隱若現。
我收回目光,對白東菊和陳家福說道:“他們已經來了,我們走吧。”
說完,我率先朝前走去,白東菊緊隨其後,陳家福將攝魂鈴收起,也跟了上來。
萬墳丘內,雜草叢生,白骨累累,並無道路,我走在前邊,七拐八抹,在密密麻麻的墳墓裏走著,終於,那些人的樣子已經越來越是清晰,果然不出所料,周雲光正在裏邊。
然而有一件事卻令我感到不安,因為我在那群人裏,並沒有看到展一笑的身影。
無意間的這個發現,令我心急如焚,我加快腳步,朝著那群人走去。
一團鬼火泛著幽藍光澤,不知死活的朝我撲來,被我手中的桃木釘從中擊穿,砰的一聲,化為零星碎屑,消失不見。
周雲光的陰冷聲音遠遠的傳來,他冷笑著拍著手,大聲說道:“嘖嘖,果然不愧是風水大師,連我手下大將李無傷都不是你的對手,甚至還能在‘陰蛇困龍陣’裏活著走出來,不簡單,不簡單。”
我走到他的麵前數米之處,停了下來,此時已經出了萬墳丘,現在所處的位置,是萬墳丘邊上的一個破舊小亭子裏,周雲光身後站著數十人,冷然的朝我陰笑著。
我雙眼微眯,淡淡說道:“你周老板約我八點半在此見麵,我怎麽敢不好好活著見周老板呢?我隻是一個不入流的小渣渣而已,哪比得上周老板你呀,手下能人輩出,正麵鬥不過別人,就能指使手下玩陰的,嗬嗬,跟你一比,我真的好慚愧
!”
我這一番冷風熱潮之下,周雲光的臉色微變,他冷哼一聲,說道:“死到臨頭,還敢嘴硬,不知死活的東西。”
我笑了笑,說道:“我這人一心行善,小時候一個算命的師傅,幫我卜了一卦,說我這人的命格很硬,至少能活到一百歲,我今年才二十出頭,還有幾十年時間好活呢,倒是周老板,我看你印堂發黑,命燈不穩,這是離死不遠的節奏啊!”
“你……”
周雲光氣急敗壞的手指著我,氣的說不出話來。
我淡然的看著他:“我很好,不需要周老板掛牽,好了,該談正事了,我的朋友呢?”
周雲光陰冷的看著我,忽然拍了拍手。
他身後兩個黑衣蒙麵人轉身走了出去,不大工夫,一輛麵包車開到了麵前。
那兩個黑衣蒙麵人從麵包車上跳下,緊接著,從車廂裏拽下來一個大麻袋,那大麻袋裏明顯裝的有活物,此時正在麻袋裏邊掙紮著。
麻袋解開之後,一個人從裏邊滾了出來。
那人被繩子五花大綁著,蜷縮成一團,嘴裏塞著一塊破布,身上血跡斑斑,正是展一笑。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的心中莫名的一痛,緊接著,一股子怒火從我胸口衝上腦門,我雙拳緊握,牙齒咬的咯吱作響:“周雲光,我風塵對天發誓,今天你怎麽對待我朋友的,我會用十倍來償還你!”
周雲光冷笑著說道:“吆喝,這還開始吹上了是吧?你也不看看自己現在的處境,不光你的朋友還在我們手中,更何況,你今天能不能好好活著走出這裏,還是個未知數,你可能還不了解我周某的為人,你先前在酒樓裏打我的那一巴掌,我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我周雲光活了這幾十年,你是第一個敢打我臉的人,還有,你竟敢勾搭我的女人,艸,今日不將你碎屍萬段,難消我心頭之恨,你就等著受死吧!”
說完,他手一擺,身後的十幾個黑衣人,將我和白東菊,還有陳家福團團包圍。
那些黑衣人麵無表情,腰上都掛著一塊骷髏門的令牌,殺意滔天,每人手中一把大砍刀,森冷的刀鋒在清冷的月光下,泛著寒意,每朝我們靠近一步,那股子殺意越濃。
周雲光站在後邊,猖狂的大笑著,臉部因為誇張的表情而扭曲變形,恐怖異常。
我閉上雙目,深深呼吸,此時我的腦子裏,全部都是展一笑剛才的樣子,我的心中,怒火狂燒,戰意盎然。
就在那些黑衣人距我三米之遙的地方,我終於爆發了。
“斬破修定運轉靈去克生!”
我雙眼猛地睜開,怒喝一聲,雙手掐起指決,口中念動十字真言,周身的元氣瘋狂湧入雙手之中,隨著指決的掐起,一個大大的‘斬’字符籙憑空而生,滴溜溜的打著旋轉
。
這個‘斬’字符籙,是我畫符以來,殺氣最濃的一張符籙,滔天的殺氣四溢開來,驚的那群朝我們包圍而來的黑衣人,紛紛往後退去。
我此時怒火熊熊,戰意滔天,又如何會容許這群助紂為虐的垃圾逃走?
“天地陰陽,無極乾坤,邪魔外道,殺之矣盡,太上大道君,急急如律令,斬!”
隨著這聲口訣,我右手一揮,‘斬’字符籙祭出,泛起耀眼光澤,如同收割人頭的鐮刀,衝進那群骷髏門門徒之中。
所到之處,血肉紛飛,就連從他們身體內逃出的三魂七魄,也被這記符籙斬殺的一幹二淨。
‘斬’字符籙,旋轉一圈過後,再無活物,圍著我們身邊的十幾個黑衣人,身首分離,躺了一地,哼都沒有來得及哼一聲,就此煙消雲散。
過了好久,我胸口的那股戰意,才慢慢消下,我抬頭去看,四周一片死寂。
站在我身邊的白東菊,此時仍舊保持著揮舞招魂蟠的姿勢,一動不動,仿佛驚住了一樣,一臉震驚的看著我。
而陳家福這會正坐在地上,瑟瑟發抖著,看著我的眼神裏,充滿了敬畏。
我使勁搖了搖腦袋,讓自己清醒過來,剛才那滔天的戰意之下,我已經陷入了迷失自我的瘋狂狀態,等到我回過神來,看著滿地的血肉之後,我一下子清醒了。
十米之外,呆若木雞的周雲光忽然啊的一聲大叫,轉身就跑,不小心摔在地上,不管不顧,爬起來繼續朝著麵包車奔去。
這一記‘斬’字符籙,耗去了我至少八成的元氣,現在回過神來,我才感覺到身上無比的疲憊,軟綿綿的像是沒有了一點力氣。
眼看著周雲光要逃走,我豈能放他而去,地上躺著的展一笑的樣子再次刺激了我,我一股熱血上頭,強咬著牙關,拔腿朝著麵包車衝去。
白東菊此時好像才回過神來,看到我的樣子之後,大吃一驚,喊道:“風兄,萬萬不可,你剛才透支了大半元力,此時不宜再次與人動手,你趕快就地打坐,恢複元氣,這個人渣交給我吧。”
他的話落,人影子一閃,已經奔到我的前邊,手中的招魂蟠,被他當做標槍,徑直的朝著鑽入車廂內的周雲光射去。
然而,終究還是慢了一步,周雲光一把拉上車門,招魂蟠一下子撞在了車門上。
麵包車的車門是塊鐵皮,裏邊夾在的還有一層海綿,招魂蟠射入鐵皮之後,餘下的勁道,被裏邊那層海綿吸食掉,在距離周雲光胸口半米之處停了下來。
白東菊暗道一聲可惜了,一把將招魂蟠從車門上拔下。
此時,周雲光已經慌忙的坐到了駕駛室內,麵包車的車鑰匙還插在方向盤上,周雲光一擰車鑰匙,車子打著火,他腳下一踩油門,麵包車轟的一聲,竄了出去
。
我看在眼裏,急在心裏,這次假如放走了周雲光,此人心腸歹毒至極,以後一定會想法設法的算計我們,此人不除,我們再難安生。
可是我現在元氣透支的厲害,那一記‘斬’字符籙,差點耗盡我的真元,此時我身上無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麵包車遠離,幹著急也無濟於事。
就在這時,一直坐在地上的陳家福一下子跳了起來,他從懷中,再次掏出了那捆紅繩子,隨手一甩,口中念著聽不懂的咒語,右手食指對著遠去的麵包車一指,那根紅繩如同活了過來一樣,搖頭擺尾的朝著麵包車蔓延而去。
先前我聽到陳家福喊這根紅繩子為‘乾坤繩’,當時我還沒有在意,現在再次看到這根紅繩子神奇的一幕,我猛地想起,這根繩子原來大有來頭。
我在祖上傳下來的那本《法器大全》裏,曾經看到過‘乾坤繩’這種法器的記載,隱約記得,當時書中好像說到,這種繩子材料比較特殊,是江西龍虎山上的,一棵千年老槐樹身上的枝條製成的。
槐樹本就屬陰,千年老槐樹,那更是陰樹中的王者,這種活了千年的古樹,一般都已通靈,它的枝條製成的法器,那威力可想而知了,這種法器,捆在陰屍身上,任他陰屍再厲害,也無法逃脫。
陳家福身為趕屍匠,手中有這麽一根‘乾坤繩’,趕屍之時,拴著喜神趕路,也的確是一件稱心順手的上品法器。
那根‘乾坤繩’日夜揣在陳家福的懷裏,多少已經能夠通靈,陳家福念動咒語,操控著它追趕麵包車,也就不足為奇了。
此時,我就看見那輛狂奔中的麵包車,被‘乾坤繩’纏上之後,一下子不動了。
任憑周雲光將油門踩到底,麵包車尾氣管子冒著濃濃的黑煙,那根‘乾坤繩’繃得筆直,麵包車終究難以前行一步,吭哧吭哧幾下子,徹底熄了火。
陳家福一臉肅然之色,手指操控著那根‘乾坤繩’,硬生生的拽住了狂奔中的麵包車,額頭之上隱隱滲出汗水。
白東菊看到麵包車停了下來,急奔幾步,趕上前去,揮舞著招魂蟠,一竿子抽在周雲光身上。
坐在麵包車裏的周雲光,被招魂蟠上的陰氣侵擾,疼的大喊一聲,眼淚直流,從車裏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