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風雲扇
既然龍姑認識爺爺,那麽她的忙,說什麽我都要幫上一幫了。
剛才聽她話裏的意思,她的男人剛死不久,屍體就被神秘人盜走,不知所蹤,她不忍心自己男人死後還不能入土為安,這才逆天行事,請陰間差爺牛頭馬麵大人出麵為她主持公道。
誰曾想,牛頭馬麵縱然身為鬼差,可是也不敢妄自無緣無故前來陽世勾人魂魄,那些盜屍之人陽壽未盡,他們也無能為力。
這個龍姑又因為逆天作法,身子現在極其虛弱,想要親手找盜屍之人算賬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無奈之下,隻能讓我幫她這個忙。
這個神婆性格古怪,且蠻不講理,我本不願趟這攤渾水,誰曾想腦子一熱,竟然失口答應了她,江湖中人,一諾千金,我現在縱然有點後悔,也沒有了回旋的餘地。
既然如此,我反倒不如光棍一點,就幫她一幫好了。
而且,我也很是好奇,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盜挖剛死的屍體,還有最近一段時間已經出現了十幾件這樣的案例,現在看來,絕非偶然,其中一定有貓膩,我也想趁此機會看看那些神秘人盜挖這些屍體有何用處。
那龍姑休息了一陣子之後,臉上慢慢有了血色,她對我點點頭,說謝謝你了,小夥子,你幫我大忙,我也不會虧待與你,呶,這個給你。
說完,她從背上的布袋內掏出來一把木扇遞到我的手中。
我疑惑的看著手中的木扇:“龍姑,這是什麽?”
龍姑笑笑,說你打開看看自然就知道是何物了。
刷!
我隨手一揮,折疊起來的木扇一劃而開,扇子純木料製作而成,我細細打量一看,訝然的發現竟然還是難得一見的桃木芯子做成的,這桃木芯子可是輕易難以碰到的好東西。
要知道,風水術士製作法器,選料最好的當屬禪木,隻可惜這種樹木幾近絕跡,那是有錢都買不到的稀世寶物,縱然發現了也會被國家收走,私人想要擁有這種寶貝,簡直是癡心妄想。
除了禪木,就屬這桃木了,桃木天生有辟邪的奇效,一般宅院種有桃樹的人家,都會財源廣進,順風順水,宅子裏陽氣旺盛,陰邪之物不敢靠近,住在宅院的人自然運勢極好。
而這桃木芯子更是桃木之中的精髓,一般桃樹裏邊孕育出來的桃木芯子要麽極小,要麽直到桃樹死去之時,桃木芯子仍未成型,而手中這把桃木扇子竟然是用一整塊桃木芯子雕刻製作而成,這把扇子的精貴就可想而知了!
風水術士捉鬼降魔之時,不光手藝要好,最重要的是要有件稱心的風水法器,這等上品桃木扇在手的話,那簡直是如虎添翼啊!
桃木扇古色古香,看樣子似乎年代已經頗為久遠,製作精良,扇麵上雕刻著龍飛鳳舞三個大字:風雲扇!
看清這三個大字,我大吃一驚,收起扇子,還到龍姑手裏,連連擺手:“龍姑,這扇子我不能要,太貴重了。”
龍姑不滿的瞪了我一眼:“男子漢大丈夫,幹嘛扭扭捏捏的,給你的你就拿著,就權當龍姑給你這個小輩的見麵禮了,唉,眼看著我們這些老東西一個個都慢慢老去,風水道以後就要看你們這些後生仔的了,這扇子你好好拿著,帶在身上防身。”
我無奈之下隻好將風雲扇重新收起,小心翼翼的揣進懷裏。
我本不是扭捏之人,這些年也的確見識到不少上品風水法器,像我家傳的那把七星毫,還有爺爺給我防身的那把打鬼鞭,都是難得一見的寶物,可是這把風雲扇與那兩件風水法器卻有所不同。
據傳聞,這把風雲扇是明朝開國謀士徐達親手製作而成。
徐達為何人?
那是幫朱元璋謀定江山的大功臣,同時他也是千年難出一個的風水奇才,傳聞此人一身玄術通天徹地,能上交天將,下借陰兵,這把風雲扇正是他的隨身寶器。
明朝開國初年,天下動蕩,各地妖魔鬼怪伺機而出,禍亂天下,正是這徐達手持風雲扇,一扇定乾坤,將那些妖魔鬼怪鎮壓黃泉之下,才使得朱元璋榮登龍位,留名千古。
傳說雖然不盡可信,可是這把風雲扇的寶貴也可見一斑了,我本以為這種上品法器早已埋沒在曆史的洪流之中,誰曾想,今日竟然在這神婆手中有幸看到,更令我吃驚的是這神婆竟然要把這把風雲扇送與我……
我誠惶誠恐的將風雲扇貼身保管,忽然對這個一麵之緣的神婆的印象有所轉變,並不是說她送我風雲扇,我貪圖法寶才會如此,而是我心想,假使換了我,我會不會將一件上品風水法器送給一個初次見麵的陌生人?
這種胸懷又豈是我等小輩能夠媲美的……
夜色濃重起來,我看了眼時間,已經半夜十二點多了,一天中最陰的時刻到了,我將龍姑扶了起來,問她住在哪裏,我扶她回去。
龍姑卻對我擺了擺手,說男人已死,那個家已經不是家了,小夥子,你記住答應我的事情,完成之後,還到這個地方等我,我自然就知道了。
說完,她苦笑著搖搖頭,慢慢朝前走去,消失在濃濃的夜幕之中……
我呆立半晌,仿佛做了一場夢一樣,感覺是那麽的不真實,這個神秘的龍姑忽然出現,又忽然消失,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唯有懷裏那把風雲扇告訴我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現在我又多了一個任務,尋找盜屍之人,為龍姑討回一個公道。
可是我現在如同一個無頭蒼蠅一般,一點頭緒也沒有,根本不知道從哪裏下手,龍姑現在神神顛顛的,也沒有和我提供一絲盜屍之人的信息,我該怎麽辦?
氣溫越來越低了,我裹了裹身上的軍大衣,沿著原路往回走去。
深更半夜的大冷天,大街上燈光清冷,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我一邊整理著混亂的思緒,一邊低著頭往前走,走到一家廢棄的民房旁邊的時候,我停了下來。
這裏應該是等待拆遷的地段,原屋主已經搬走,可是房子還沒有拆掉,廢棄在了那裏,此時讓我感到困惑的是,廢棄的民房內隱隱約約似乎有人的呻吟聲在響起,那聲音很小,若隱若現,不是我的耳朵特別靈敏的話,也不會發現。
我本來以為是野鴛鴦躲在裏邊操練,可是很快我便否定了這個猜測。
因為男女之間操練時候發出的那種呻吟聲,我雖然沒有親自體驗過,可是當日在南疆春城那家黑店裏,隔壁住的那對露水夫妻操練時候發出的呻吟聲,我卻是聽的清清楚楚的。
那種呻吟聲應該是痛並快樂著,聽上去很壓抑,其實應該是一種爽到極點的叫聲。
而現在這家廢棄民房內的呻吟聲卻有點不一樣,這種聲音是那種身上被人捅了一刀之後發出的那種呻吟聲。
不好,裏邊有人受傷不成?
我的眉頭皺起,悄聲提氣穿過斷開的院牆,朝著屋子大堂走去。
黑暗之中,屋子裏漆黑一片,我的雙眼可以夜視,走進大堂之後,裏邊的一切一目了然。
大堂的一角,並排躺著十幾個人,一動不動,唯有最邊上的那個在輕輕顫抖,嘴裏發出微弱的呻吟聲。
房間裏這詭異的一幕看的我愣了一下。
這些人是怎麽回事?
大冬天的為什麽要睡在這廢棄房屋的地板上?
難道是一些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不成?
帶著這些疑惑,我走到了那些人的邊上,然而當我看清楚那些人的樣子之時,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地上並排躺著的十幾個人臉色烏青,有的已經發黑,縱然此時氣溫很低,仍舊有一股子臭味從他們身上傳出來。
那些人無一例外的穿著人死之後穿的那種壽衣。
我的雙眼微眯,這些人原來不是活人,而是死屍。
看到這些死屍,我再想起電視上報道的那些被盜挖的屍體,忽然之間明白了一點什麽,假如我所料不差的話,這些躺在這裏的死屍,應該就是電視上報道的那些被盜挖的屍體吧……
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剛才龍姑還拜托我,幫她尋找她死去男人的屍體下落,現在竟然被我無意之間發現了這些屍體的藏屍之處,這是天意嗎?
可是,最邊上那個身穿壽衣的胖子為什麽還在輕輕顫抖,而且嘴裏發出微弱的痛苦聲音?
難道說,他不是從墳墓裏邊挖出的死屍?
我疑惑的走到那個人的身邊,蹲下身子,揭開他臉上蓋著的白布,當我看清楚他的樣子的時候,我手一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是飛機哥!
此時的他臉色蒼白,嘴角血跡斑斑,身上穿著死人才穿的那種黑色壽衣,頭上戴著一頂員外帽,配上他的那張大餅臉,看上去是那麽的滑稽與可笑。
可是我卻笑不出來,我的心像被刀子紮了一樣的難受,我顫抖著手輕輕將他攬在懷裏,飛機哥的身上軟綿綿的,似乎沒有了骨頭一樣,他的呼吸很是微弱,體表的溫度很低,快要死了一樣。
我的鼻子一酸,輕輕幫他抹去嘴角的血跡,他強撐著睜開眼看看我,一滴淚水從眼角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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