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美人

我看了一眼仍舊瑟瑟發抖的飛機哥,說道:“你也不用太過害怕,對付其他東西我不敢打什麽包票,可是對付這種古墓裏邊的玩意,你風哥那可是手到擒來,放心好了。 ”

我的話明顯讓飛機哥膽子一壯,我就看見這貨的臉色明顯好了不少,他說:“那你下去之後小心一點,發現不妙了就喊我一聲,我好拉你上來。”

我點點頭,深吸口氣,縱身躍入深坑之中。

身子方一下到深坑,我暗呼一聲不好,就感覺周遭環境忽然一變,方才站在坑外看去,深坑之內平淡無奇,並無任何奇特之處,可是當我身處坑中,我才發現自己大錯特錯。

周圍的景象已經不是先前在坑外所看到的景象,而是一處封閉的空間,陰氣森森,四周牆壁上不時有血水往下滲出,落腳之處泥濘一片,我低頭望去,眉頭緊緊皺起。

地麵上是汙穢不堪的血跡,仿佛屠宰場院子一樣,到處都是腥臭的血水,此時我正站在血水之中,整個空間之內連處幹淨的落腳地方都沒有。

這是什麽情況?

這裏是哪裏?

我的心中瞬間掀起滔天駭浪,行走江湖這麽多年,我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這種詭異的情況看上去和鬼打牆之類的小把戲很像,可是我卻知道,這根本不是什麽鬼打牆之類的障眼法,眼前的這一切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難道說,人一旦進入深坑之中就會被送進這個詭異的空間不成?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剛才那四個挖坑的土耗子為什麽沒事?

他們不是好好地從深坑裏爬出去逃走了嗎?

這一切已經超出了我的認知範圍,我的心中莫名其妙煩躁起來。

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我心中這樣想著,打開了天眼。

可是讓我失望的是,天眼打開之後,眼前的一幕仍是肉眼看到的景象,封閉的空間內陰氣森森,陰冷的牆壁上往下邊滲著血水,我仍舊站立在血汙之中……

然而就在這時,我忽然發現了一點不尋常的東西。

奇怪,角落裏**出來的那塊黑石板,為什麽那麽像先前我站在坑外邊看到的那塊石板?

按理說,既然我此時已經身處另一個封閉的空間之中,那麽先前深坑裏的一切應該都消失才對,可是,這塊黑石板怎麽解釋?

無意間的這個發現令我驚喜異常,難道說此處還真的隻是一處高明的障眼法而已?

如果真的隻是障眼法的話,那麽我此刻眼前看到的景象應該是虛幻的才對,可是為什麽雙腳踏在血汙之中那種難受的感覺是如此的真實?

這種真真假假的錯覺想的我的腦子疼痛異常,我深吸口氣,默默念起十字真言,強自將腦海裏那絲煩躁驅散出去,心中才算不再那麽煩躁不堪。

然後,我抬腳,一步一步朝著那塊黑石板走去,既然此處隻有這塊黑石板與眾不同,那麽想要揭開這迷霧,這塊黑石板應該是關鍵所在。

空間不是很大,走到黑石板跟前緊緊幾步路而已,可是我卻走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每一步踏下去都是謹慎異常,很幸運,走到那塊黑石板跟前,一點事情都沒有發生。

我凝目注視著眼前這塊其貌不揚的黑石板,普普通通的一塊石頭而已,方圓一米大小,色澤深黑,在血水的映射下反射出妖異的光澤。

然而,讓我感到意外的是,我發現黑石板的上邊似乎刻畫著一副畫像,由於時代久遠,畫像已經不是很清晰。

我蹲下身子,從口袋裏取出紙巾,小心的擦去上邊的血水汙跡之後,畫像清晰起來。

雕刻師傅的技術很好,畫像上的人物雕刻的惟妙惟肖,美輪美奐。

那是一個絕美的古代女子,一頭如雲秀發披在香肩,美目含笑,顧盼生姿,白皙玉臂輕掩櫻口,一副欲語還休的樣子,一襲白裳如夢似幻,身姿搖曳,蓮步輕移,幾欲活了過來從畫中走出一樣……

好一副傾國傾城美人圖!

畫中女子的雙眼似乎有著魔力,我的眼睛一旦和她對視之後就再也難以移開,那潭溫柔似水的眸子幾乎將我的魂魄都勾了進去。

我暗呼一聲不好,自己身為一介風水術士,怎麽會差點入了魔障?

我默念十字真言,周身元氣運轉,猛地一咬舌尖,一滴醇厚舌尖血吐在黑石板之上,我的身子猛地一陣輕鬆,抬頭一看,意外的發現周圍的景象瞬間改變。

此時的我仍舊身在深坑之中,隻是此時深坑中的景象已經不再是方才那詭異的一幕,而是回到了原來的那個樣子,四周是新挖出的坑穴,散發著一股子泥土的新鮮氣息,我所站的地方也不再是血汙之地,而是幹幹淨淨的土地之上,深坑裏那幾個土耗子逃跑之時扔下來的鐵鍁仍舊亂七八糟的放著。

剛才的一切仿佛做了個夢一樣,有那麽一瞬間,我都有點迷茫起來,茫然無措到底哪個空間才是真實的,哪個空間才是虛幻的。

那塊黑石板仍舊安靜的**在一角,白淒淒的月光照耀下,反射出清冷的光澤。

頭頂上,飛機哥焦急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風哥,你剛才咋了啊?咋一下子一動都不動了,喊你也沒反應,拿石頭砸你你也不知道疼,差點沒把我嚇死,你還好嗎?”

此時我才從迷茫中回過神來,然後我就感覺到腦袋上隱隱作疼,一縷熱乎乎的鮮血正從頭上滴落,我一摸,靠,一手的血。

肯定是飛機哥剛才砸的,這個二貨,還真舍得下手,我對著趴在坑邊上,一臉焦急看著我的飛機哥故意做了一個惡狠狠的表情,說道:“你個逗比,趁我不備竟敢偷襲我,好啊,這個仇你風哥我可記下了哈!”

飛機哥慌忙連連擺手,說道:“哎,風哥,你可不能恩將仇報啊,我剛才是怕你出事,沒有辦法才拿石頭砸你的,我也不是誠心的,你不知道,你剛才的樣子有多嚇人,你一跳進坑裏邊,就跟沒了生命的植物人一樣,站那個地方一動不動,可把我給嚇壞了,怎麽喊你,你都沒動靜,我還以為你出了啥事呢。”

飛機哥一臉擔心的神態我看在眼裏,頗為感動,這個平時看著傻不拉幾的哥們,作為朋友來說絕對值得一交,他對我的擔心是出自內心的擔心,我一眼就能看的出來,也正是因為他掏心掏肺把我風塵當作朋友,我才會為了救他而甘冒天大的危險,先前在秦皇陵裏為了救他,我九死一生差點葬身秦皇陵中。

我捏了一些新鮮的土壤塗抹在被砸破的傷口處,幸好傷口不是很大,不一會血就不流了。

到了此時,我已近知道了事情的關鍵所在,剛才所有的一切應該都於那塊黑石板有關,要不然的話,先前也不會一滴我的舌尖血噴在黑石板上邊,場景瞬間轉換,我也不會回到現實中來。

於是,我毫不猶豫的走到了那塊黑石板的跟前,它一半**在外邊,一半埋在土裏,我撿起深坑裏土耗子留下來的鐵鍁直接將那塊黑石板挖了出來。

這時候,我也總算明白了先前那幫土耗子為什麽會嚇的屁滾尿流落荒而逃了,因為黑石板挖出來之後,我看清楚了其中一麵上刻著的幾個大字。

那幾個大字是用楷書刻寫的繁體文字,正是曆史書上學過的宋朝時期的文字,寥寥五字而已,不過卻已經足以將那幫子盜墓賊嚇破膽子哭爹喊娘。

“盜吾墓者死”

這是詛咒嗎?

我肅穆凝視著這五個楷書古字,娟秀清雅,婉約中透著一股殺氣,這字體難道出自女人之手?

心中一個念頭忽然升起,我的心莫名的一跳,深吸口氣,輕輕將黑石板翻了過去,露出了另一麵。

當我看清楚這一麵上邊的景象之時,一瞬間愣在了那裏。

果然如我所料,黑石板的這一麵上雕刻著一副栩栩如生的美女圖,美目含笑,欲語還休,正是先前在另一個封閉空間內看到的那個女子……

到底哪裏才是真實的?哪裏才是虛幻的?

是先前那個封閉空間?

或者是如今這個世界……

我陷入了迷茫之中,然後,我抬起頭,對著飛機哥提出來一個奇怪的要求:“飛機哥,你再拿石頭砸我一下。”

“啥?”趴在坑邊上的飛機哥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我所說的話,瞪著眼睛問我:“風哥,你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長歎口氣,點了點頭。

飛機哥仍是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他震驚的看著我:“風哥,你確定腦子沒有被我砸壞掉?或者是你這人天生有受虐的傾向,喜歡讓人折磨你?”

我火了:“靠,你個逗比到底砸不砸?哪來的這麽多屁話。”

飛機哥看我發飆了,連聲說:“好,好,我砸,我砸,不過咱先聲明啊,這可是你自己讓我砸的,等下頭上再砸個洞,你可不能怪我。”

我無語的看了他一眼,說不怪你。

這貨一咕嚕爬起來,屁顛屁顛的跑開了,不多會手上捧了幾塊拳頭大小的石頭疙瘩跑回來了,他拿起來一個,猶猶豫豫的對我說:“風哥,我可真砸了啊。”

我點點頭,不再吭聲。

飛機哥還以為我又生氣了,趕緊對著我一甩手,那塊石頭疙瘩一下子砸在了我的腦門上。

疼,真尼瑪疼!

我嗷了一聲,強忍著不讓眼淚流出來,這回我終於知道了,現在的這個世界才是真實的,因為剛才被飛機哥拿石頭砸的疼痛感太他麽真實了,簡直疼的我是欲仙欲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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