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鴛鴦鬼

我再次將他們扶起,指了指院子裏的那幫躍躍欲試的人渣,說看到那些人沒?附體其中一人的身上,挑撥他們發生內杠。

二鬼這些年一直呆在這個院子裏,傳銷窩裏的一幕應該早已經看在了眼裏,所以,我看到他們眼裏忽然露出了憤怒的神色,很明顯,那些人渣的平時所作所為使得這兩個冤鬼很是氣憤。

男鬼對我說大師,你就瞧好吧,我就早看他們不爽了,這夥人渣在這裏沒少害人,我和女友看在眼裏,想出手幫忙,又怕染上因果,到時候閻王怪罪下來,恐怕難以擔當得起。

我點點頭,說去吧,不必留情。

這對苦命鬼互視一眼,朝著那夥人渣飄去。

那幫子搞傳銷的凡胎肉體,看不到鬼魂之屬,二鬼分別附身在了其中兩個人渣身上。

緊接著,好戲上演了。

那兩個鬼魂附體的人渣神色忽然一怔,緊接著拿起手中的鋼管對著身邊的同夥照頭砸去。

那人沒有留意,頭上一下子被砸破了個血洞,血水直接飆了出來。

那人吃驚的看著被附體的同伴,破口大罵:“草泥馬,海子,你瘋了啊?連老子都敢打。”

他話沒說完,砰,一鋼管又砸在了頭上。

這個人渣嗷的一聲倒地上疼的一邊打滾流淚一邊破口大罵。

與此同時,另一個被女鬼附體的男子忽然舉起手中的棒球棍一下子戳在了身邊的那個胖子肚子上。

大胖子嗷的一聲,疼的彎下腰,同樣吃驚的看著自己一起玩到大的夥伴,一臉的不敢相信:“麻痹的,小虎子,你竟敢打我?吃錯藥了你?”

小虎子張嘴忽然說話了,不過聲音竟然變成了女的,他說:“你這人這麽壞,前些日子一個小孩子我親眼看到就是被你打斷腿的,你壞死了。”

一邊說,一邊拿棒球棍使勁砸。

這下子可不得了了,場麵瞬間亂作一團,那夥人渣拳來腳往,打作一團。

飛機哥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徹底傻眼了,好半天,他回過神來,看我負手而立在一邊冷眼觀望,心中一動,悄悄問我:“風哥,是你從中作梗?”

我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問他:“有沒有幫你出了那口惡氣?”

飛機哥一臉興奮,連連點頭,說出了,出了,真他娘的過癮。

我笑了笑,看到那夥人渣躺地上一個個滿臉的血,都受了不輕的傷,掐指作法,將附身在那兩個人渣體內的鴛鴦鬼召喚出來

我對他們說:“你們幫了我的忙,也該我償還你們心願的時候了,你們告訴我,到底有何冤情?”

男鬼輕聲說道:“我叫吳曉東,她叫梅蘭,十幾年前這座宅子是我吳家的產業,我二人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忽有一日,我帶梅蘭在餐廳吃飯,遇到本地地頭蛇的兒子王金貴,這人依仗家裏有權有勢,在這一塊橫行鄉裏,魚肉百姓,大家都敢怒不敢言,誰曾想,那惡人在餐廳見到梅蘭之後,竟然意圖不軌,被我攔住扇了一個耳光,那人惱羞成怒,當晚帶人到我吳家鬧事,打傷了我的父母,還將我肋骨打斷數根,我父母歲數大了,身子骨經不起這般折騰,沒過多久,相繼離世,等我傷好之後,我去上他們王家理論,又被他們暴打一頓,我氣憤不過,上縣城告狀,誰曾想,他們蛇鼠一窩,狼狽為奸,反倒冤枉我,要將我抓進監獄,梅蘭父母知道我家事情之後,非但不同情,反而逼著梅蘭和我分手,梅蘭不肯,偷偷跑來我家與我私奔,剛到村頭路口,就被忽然衝出來的貨車撞死。”

男鬼講到這裏,已經哽咽,講不下去,而那女鬼早已泣不成聲,雖然他們鬼魂流出的眼淚是不真實的,可是仍舊令人惻隱不已。

我淡然的看著眼前這對苦命鴛鴦,並沒有打擾他們,每個人都有一段傷心事,鬼也一樣,鬼也有七情六欲,心裏的委屈若不傾訴出來,會更加難過。

過了一會,男鬼擦擦眼角,繼續說道:“我和梅蘭被撞死之後,魂魄並沒有離去,後來,我們親眼看到撞死我們的貨車司機去王金貴那裏拿錢,我才知道原來是王金貴買凶殺人,是他花錢雇人將我和梅蘭撞死的,得知了真相之後,我和梅蘭不肯放過他們,當晚就去王家報仇,誰曾想那天王家請來了一個風水大師,我倆不光沒有得逞,還被那個風水大師封印在了這個院子裏,門口的那棵大槐樹就是那個風水大師種下的,為的就是鎮壓我和梅蘭,而我吳家已然沒有活人,吳家產業就被充公,出租給了這些壞人在這裏做壞事。”

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我心中頗不平靜,真沒想到這對苦命鴛鴦遭遇竟然如此坎坷。

這時候我也總算明白了為什麽一座好好的陽宅門前要栽棵槐樹了,原來竟然是為了鎮壓這對苦命鴛鴦,能布置出此等奇局的風水大師法力非但非凡,其心腸一定歹毒至極,稍有良知之人又怎會做出這等天怒人怨之事?

竟然在極陰之地,孕育出一棵鬼樹,這是何等的喪心病狂?

本來我還以為隻是很普通的一個冤情而已,現在看來,竟然將風水道上的同行牽扯進來,我倒是想知道到底是何方神聖,才會壞到這種地步。

於是,我問那個男鬼:“吳曉東,你們的冤情我會幫助你們伸冤,隻是,我有一點比較好奇,當初鎮壓你們的風水術士為何許人?”

男鬼想了想,說我依稀記得王金貴好像喊他什麽朱大師

“什麽?”我微一錯愕,脫口問道。

不會這麽巧吧?難道這個朱大師是我那個生死對頭不成?

我接著問道:“你確定那人姓朱?他叫什麽?什麽長相?”

我這一連竄的問題似乎將男鬼難住了,他一臉的迷惑,說時間過去這麽久了,我都有點記不清了。

這時候,那個叫梅蘭的女鬼忽然開口了,她說:“我好像記得他自稱什麽自己叫朱不二,是個個子不高的小老頭,彎腰駝背,一臉褶子。”

我倒吸一口涼氣,看來我兩人真是天生的老對頭啊,還真的被我猜中了,真的是這個壞事做盡的老雜毛。

我再聯想到栽在門外的那棵鬼樹,放眼整個風水道,除了這條老狗,還有誰會壞到這般田地?

在陽宅之前,尋一永遠不見陽光之地,栽上一棵隻有在陰宅才會生長的至陰之樹,吸食陽人魂魄精血進化成鬼樹……

其實我看到這棵鬼樹之時,就該想到是那老狗在搞鬼了。

十幾年前的朱不二確實如同這個女鬼所說,個子不高,彎腰駝背,一臉褶子,那時候他已過百歲,正是此等形態。

隻是也許這對苦命鴛鴦鬼都不會想到,昔日那個老態龍鍾的老頭子機緣巧合之下,竟然返老還童,年輕數十歲,這可真應了那句話‘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

我搖頭苦笑,長歎口氣,問他們王金貴現在哪裏?還有那個撞死你們的貨車司機現在哪裏?

男鬼一臉的悲憤,說我知道他們在什麽地方,隻是這座院子被封印了,我和梅蘭被鎮壓此地,無法出去。

我淡然的說:“這些不是問題,鎮壓你們的不是其他,而是那棵鬼樹在作怪,隻要那棵鬼樹一死,封印也就失去作用,你們到時候自可恢複自由之身,而且,這棵鬼樹長在這裏,有違天道,我本就有意鏟除,你們在此稍等片刻,我這就前去鏟除那棵鬼樹。”

說完,我閉上天眼,回到現實世界,院子裏那幫子自相殘殺的犯罪分子仍舊躺在地上哼哼著,而飛機哥卻不見了蹤影。

我疑惑的看了眼四周,這個二貨跑哪裏去了?

正在這時,裏邊房間裏忽然傳出了女人的哭喊聲,另外還夾雜著飛機哥的怒罵聲:“陳小雲,作為老同學,老子平時待你不孬,死心塌地追你,你不同意也就罷了,麻辣隔壁的,還將老子當孫子耍,將老子千裏迢迢騙到這傳銷窩裏,你說你還是人嗎?呸,你個浪蹄子還有臉哭?看我回到西安將你的事傳出去,讓你以後怎麽在老家有臉見人。”

緊接著是一陣劈裏啪啦打臉的聲音。

原來這貨是收拾騙他來此的那個女神去了,我本來想去勸阻他的,不過想想那種垃圾女人為了錢已經什麽尊嚴都不要,又何必值得同情呢?也就作罷了

過了一會,飛機哥出氣出夠了,罵罵咧咧的走了出來,房間裏那女人的哭聲有一下沒一下的傳出來,不但不惹人憐惜反倒更加討厭。

飛機哥走到我的身邊,長籲口氣,這些天所受的委屈在這一刻似乎終於釋放了出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說話,一切盡在不言中。

飛機哥氣也出了,神色明顯好了不少,笑嘻嘻的說:“風哥,今個老帶勁了,活這麽多年就沒今個這麽爽過,今個真是謝謝你了。”

我笑著擺擺手,說:“看你這話說的,好哥們,見外了不是,走,你的事我幫你忙完了,你也該幫我的忙了。”

飛機哥士氣高漲,撇撇嘴,說:“風哥,啥事,你說吧。”

我神秘一笑,問他剛才打人打累了沒有?還有沒有力氣?

飛機哥一愣:“風哥,啥意思啊?”

我指了指門外的那棵大槐樹,說:“看到沒,幫我把那棵鬼樹挖了,我有用處。”

一聽這話,飛機哥臉又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