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衝很快離開了京都範圍,而當他來到京衛一城之際,這裏早已經沒有了禦林軍的身影,不但如此,就連之前城內的六十萬士兵也是蹤跡皆無,整個城鎮宛若一座死城,隻剩下遍地的屍體和小溪一般的血水。

執行了命令,李衝非常的欣慰,至少他知道棠磨等人知道什麽是命令,什麽最為重要,幾萬禦林軍的性命怎麽也比他一個人的性命要重要。

禦林軍已經衝出去,此時是最為關鍵的時刻,李衝猶豫了一下,竟然再次轉身走向了京都,李衝現在是焦點,絕對的焦點,而如果此時李衝失去了蹤跡,禦林軍逃命的路線將不會成為秘密,那個時候,百萬分兵兩路的大軍會第一時間向回衝擊。

李衝不知道東麗國回援的軍隊已經到達什麽地方,在兩國的交界處是否還有留守,李衝不準備冒險,不準備讓自己的安全建立在所有禦林軍兄弟的性命之上,而此時,隻有他繼續留在京都,繼續在這裏威脅著所有人,東麗軍隊才會完全忽略幾萬禦林軍的去向,完全的將目標指向他。

隻要在京都多呆一分鍾,禦林軍的兄弟就多一分安全,李衝非常清楚自己的重要,也清楚自己應該做什麽。

丟掉了五長老的頭顱,但李衝的身上依然滿是鮮血,加上手中標新立異的寒光閃閃的窄劍,如果說京都之中有不認識李衝的人,恐怕還真的很難找出來。

李衝回到京都之際,城門依然緊閉,不過看到李衝的到來,首先漫天的弓箭就已經射了出來。

或許由於驚恐,或許是給予警告,這些弓箭根本沒有傷害到李衝分毫,就是李衝都疑惑,他根本就沒有進入到弓箭的射程之內。

弓箭一波接著一波,根本不給李衝任何前進的機會,而李衝就站在原地,滿臉笑容的看著這弓箭組成的瓢潑大雨,偶爾的擊飛幾根臨近自己的弓箭。

李衝一個人,一柄劍,造成的恐慌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城牆之上,十萬東麗禦林軍,每一個人都拚命的射出手中的弓箭,弓弦聲聲響起,將這些禦林軍的手已經磨破,鮮血甚至流淌到了弓箭之上,但他們依然沒有停止,仿佛是驚恐過度的孩子一般,將自己能夠發動的個攻擊一股腦的全部發射出去。

足足一炷香的時間,李衝的麵前一直延伸到城牆邊緣,到處都插滿了黑色的弓箭,冷眼看去,根本看不到一絲土地的蹤跡,而弓箭停止下來,很明顯城牆之上的所有弓箭已經全部告罄。

就在弓箭停止的瞬間,李衝緩緩的抬起腳,向前慢慢的踱步過去,落地無聲,李衝走路很輕,但在城牆之上的士兵心中,李衝的每一步都猶如一柄重錘,不斷的狠狠敲擊他們的內心。

不同於出擊出去,守在京都城上,這些禦林軍不能夠退後一步,他們看著李衝,甚至心中都在祈禱,為什麽李衝不加快速度,哪怕是直接衝過城牆,一句無法阻擋也就應付過去,但顯然,李衝是要與十萬士兵為敵,退也是死,但是麵對李衝卻更是恐懼,所有的士兵幾乎都要崩潰起來。

烽煙飄起,快馬衝出,城牆上的將領用出了一切能夠用處的聯係方法,他們的目的很簡單,聯係回援的東麗軍隊盡快趕來。

見到如此,李衝的目的已經達到,他當然沒有必要再大開殺戒,畢竟,李衝不是嗜殺之人,除非是敵人,而且窮凶極惡,否則李衝也不想多添殺孽。

就在快馬衝出之際,李衝依然向前緩緩的走了十步,而就是這十步,逼迫的快馬不斷的衝出,短短十幾息的時間,禦林軍至少派出二十騎快馬信使,這還不包括一直沒有間斷的烽煙。

直到此時,李衝也感覺到很是驚詫,他也沒有預料到這些禦林軍居然對自己如此的懼怕,雖然計謀被打亂,但李衝卻非常樂意,由城牆上發送求救信號,左右兩邊的回援隊伍定然會以最快的速度衝擊過來,如此一來,李衝既能夠少造殺孽,又能夠更完美的完成自己的計謀,何樂而不為。

當然,李衝也不會放鬆對城牆上禦林軍的壓迫,既然他們如此恐懼,李衝索性就將這些恐懼堅持到底,讓他們根本沒有任何心思想到自己的計謀之上。

一步,僅僅一步,李衝隨即就停止下來,而就是這盞茶時間邁出的一步,卻讓城牆上的東麗士兵更加驚恐,李衝的凶殘已經深入他們內心,李衝的詭計多端也是李衝的標誌,一盞茶的時間隻邁出一步,天知道詭異多端的李衝正在謀劃著什麽樣的計劃,甚至此時說李衝是想要將整個京都都滅絕,百分之百的士兵都會毫不猶豫的相信。

其實李衝自己隻不過是在拖延時間,既然能夠震懾這些東麗士兵,又能夠給自己更大的逃走機會,李衝當然不會不願意。

足足三個時辰的時間,李衝終於走到了城牆之前,而此時城牆之上懸掛的礌石,滾木蜂擁的砸了下來,當然,李衝還是沒有到攻擊的範圍,這些士兵就已經反擊過度的發動了攻擊。

礌石、滾木全部砸完,城牆之上甚至留下了煤油,一股大火升起,隔斷了李衝前進的道路,同時也讓城牆上的士兵稍稍的放了放心。

此時天已大黑,在烈火的映照之下,李衝更是猶如死神一般,令人根本猜不透在想什麽。

李衝此時也是很鬱悶,他不知道那些回援的東麗軍隊要多長時間才能夠到,可如今大好的局麵,李衝還不舍得放過,沒有辦法,他恐怕也隻有在這戰場之中度過漫漫的長夜,甚至,第二天這些援軍也不會來到。

站著累了,李衝躺了下去,烤著身邊煤油燃起的火焰,他竟然就這樣睡了下去,絲毫不理會城牆上的東麗士兵。

所有的誤會或許都是因為自己引起,李衝的動作沒有什麽含義,甚至可以稱為詭異,但城牆上的東麗士兵以及將領不這麽理解,李衝的行為越是詭異,他們心中的猜想就越是複雜,雖然沒有傳出去,但每一個士兵的心中都有這自己堅信不疑的猜測。

一夜很快過去,而煤油大火也整整燃燒了一夜,李衝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夜,可是城牆上的十萬禦林軍卻苦苦的守候了一夜,在這一夜,他們甚至連眼睛都不敢輕易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