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洪三仿佛被六頭野獸盯著,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寒意,情不自禁的發抖。
“蕭董,是......疤龍,你見過的。”
“見過?”蕭天齊短暫沉思後,瞳孔一縮,“你說的是脖子上有紋身的那個人?”
“對。當初夏琳月說讓我借給他幾個動手利落的人,我便讓疤龍帶著幾個小弟去找夏琳月了。”
疤龍當初能在自己手下過幾招,蕭天齊便已經察覺到他的不簡單。
“他是什麽來曆?”
“他以前是在打黑拳的,我看中他的身手,便把他帶回來在身邊做事。”
接著,洪三又咬牙道:“他們具體做了什麽我不知道,但是沒多久夏琳月就讓我幫她打點警局的關係。”
“除此之外,其他的事我都不知情。”
蕭天齊不敢想象,疤龍的身手對於普通人來說已經算是天花板了,這樣一個人當初去對付自己的父母和小妹,父母和小妹根本不會有任何反抗之力!
他死死地攥著拳,思緒仿佛被無形的枷鎖束縛,一股難以名狀的怒火,在他胸膛內沸騰翻湧。
半晌後,蕭天齊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洪三的腦袋上:“你他媽的,真該死!”
洪三被這一拳打得暈頭轉向,找不著北,額頭上麵滲出大量鮮血,頃刻間布滿了整張臉。
“我該死!我該死!”他顧不上疼痛,抱住蕭天齊的腳,不停地求饒。
隨後,洪三整個身子竟然劇烈地顫抖了起來,嘴角不斷地有褐色的血流出。
蕭天齊控製住自己的怒火,轉頭對小七說:“先給他解藥,他還不能死。”
小七點點頭,拿出一顆紅色小藥丸,上前撬開洪三的嘴喂了下去。
“頭,他的毒藥已經發作,現在給他吃解藥可能也會留下後遺症。”
兩分鍾後,洪三沒了動靜,小七上前摸了摸氣息,對蕭天齊說:“他活下來了,但毒藥已經對他造成了不可逆的損害。”
“沒事,吊住他的命就行。”
蕭天齊把目光轉向夏琳月,此時後者早已被嚇得臉色蒼白。
前者對人命的冷漠、手段的狠辣皆是給她帶去了巨大的恐慌。
見到蕭天齊走了過來,夏琳月不斷地往牆角縮著,驚聲尖叫:“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啊!”
蕭天齊黑著臉,抬手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夏琳月的臉上。
“我父母當初對你那麽好,小妹也十分的敬重你,為什麽你要害他們!”
夏琳月眼眶泛紅,淚水如決堤的潮水般湧出:“不是我!都是王家!他們讓我這麽幹的!”
“那我給你一次機會,把當初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我!”蕭天齊狠聲道,“但凡有一個字瞞著我,我都會讓你生不如死!”
夏琳月一邊忍不住的顫抖,一邊說:“我說!我說!”
“王家,讓我想辦法陷害你,然後就把蕭氏集團給我。”
“殺你父母還有小妹的計劃也是他們提出來的,說這樣你會被判死刑,蕭氏集團就永遠是我的了,他們也會扶持我。”
“那晚的真相到底是什麽!”
“那晚,洪三的人一直都在外麵等著,我把藥放在水裏,你喝下昏迷後,他們就進來了。”
“伯父伯母還想報警,卻被他們打暈過去,然後疤龍把用刀把伯父伯母給殺了。”
“其實原本沒有小妹的,隻是小妹當時恰巧從外麵回來,撞見了這一幕。”
“他們為了不留活口,連同小妹也給......”
蕭天齊聽紅了眼,強咬著牙,一字一句地問:“我醒來時為什麽小妹的衣服會被人脫掉?”
“那是另一個人幹的,那個男的見小妹年輕起了歹念,將她拖到了房間裏給......”
“他從房間裏出來後,用洪三手裏的刀插進了小妹的胸膛。”
“最後為了嫁禍給你,便把刀上的指紋擦掉,留下了你的指紋,再重新插進了小妹的身體。”
聽到此處,蕭天齊大腦已經被憤怒充斥,身體無法抑製的顫抖了起來。
他伸手一把掐住夏琳月的脖子,發瘋一般地嘶吼道:“夏琳月,你不是人!”
“小妹當時那麽敬重你這個大嫂,你居然眼睜睜地看著她被人做出這種事!”
一旁的小七等人,也是臉上布滿一層冰霜。
小七身邊的男子更是怒不可遏地拿來一把手槍,對準夏琳月:“頭,我替你殺了這個女人!”
“嘭”的一聲,他被一腳踢飛了數米遠。
小七等人皆是低著頭,不敢說話。
他們從未見過眼前的這個男人有過這般憤怒和失態。
落地之後,男人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之色,但他沒有任何責怪蕭天齊的意思,反而自責道:“頭,我無法忍受她對你做出這種事!”
蕭天齊頭也不回地說:“她的命......我親自來。”
夏琳月哭得梨花帶雨地說:“對不起天齊!這麽多年我一直活在內疚裏,我每天都會做夢,夢見小妹渾身是血地向我跑來。我錯了!真的對不起!”
“你放過我好不好!”
“放過你?你覺得可能嗎?”蕭天齊雙眼布滿血絲,再一巴掌打在了夏琳月的臉上,“對我小妹動手的人是誰!”
“我記得他的長相,他似乎不是洪三的人。”夏琳月捂著臉,回憶著當時的細節,哽咽道,“疤龍和他並不熟,他是疤龍等人進來後幾分鍾才來的。”
“不是洪三的人又能是誰的?”
“應該是......王家派來的。”
“王家?”蕭天齊獰笑一聲,表情閃過一絲瘋狂,“我絕對會讓你們付出代價!”
“天齊,我知道的都說完了!你看在曾經的份兒上,饒我一命好不好!我求求你!”
夏琳月歇斯底裏地哭喊著。
蕭天齊不為所動,隻是緩緩轉過身,對著小七等人說:“看好他們兩個,不準有任何意外!”
“是!”
蕭天齊來到椅子旁邊坐下,拿出一根煙點燃,眼神有些空洞。
周圍的一切似乎都隨著他的情緒變得模糊,唯有那份怒火,清晰而鮮明。
這不僅僅是對世道不公的憤怒,更是對他當初無力改變現狀的深深自責與不甘。
如果當初他再強大點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