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消失不見。
整棟屋子裏全都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響,而她稍微挪動一下身體,那極其細微的聲響就會被無限放大,恐怖地回放在耳邊。
兩個人的時候都已經這麽可怕了,單獨一個人待著的時候對她而言簡直就是酷刑!
寧夕深吸一口氣,從大悲咒背到清心咒背到金剛經一直背到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然後打量著房間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這間屋子隻有化妝台上點著一隻白色的蠟燭,光線更加昏暗,依稀可見室內的整體風格和外麵一樣,唯一不同的是更加陰森恐怖,而且,她發現這間屋子非常大,從構造和布置來看,應該是主臥……
主臥!!!
想到這裏,本來站在門口觀望的寧夕刷得一下躥離門口,遠遠地躲到了角落裏。
傳說中那個自殺的女人不就是在主臥的房門口吊死的嗎?
就在她剛在站著那個位置的房梁上!!!
她總算是知道他們的陰謀了,這是準備活活嚇死她啊!
有些事情是一輩子都沒辦法克服的,比如寧夕的怕鬼。
小時候她還在養父母那邊的時候,奶奶重男輕女,多次試圖把她扔了,其中有一次就是把她帶到了亂葬崗上,然後丟下了她一個人。
她一個人在那裏呆了整整兩天兩夜……
當時的情形,她至今不敢回憶。
這也導致了她長大之後依舊很怕鬼,即使知道那隻是虛無縹緲的東西,但就是克服不了,並且從不看跟鬼有關的任何片子。
寧夕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嚐試了一下想解開手腕上的繩子,無奈對方用得是專業係法,繩子的材質也很特殊,根本就解不開,強撐著拖著虛弱的雙腿在屋子裏查看了一圈,唯一的門和窗戶也全都是鎖死封死的。
寧夕透過梳妝台的鏡子裏,看到了一張慘白慘白的臉,那是她自己,就像是被深埋在陰森可怕的墳墓裏的陪葬品……
現在她已經連封晉把自己關在這裏的意圖都沒有精力去想了……
整個房間裏,對她而言唯一讓她好受一點的地方,可能就是床了。
寧夕腳軟得差點連路都走不了,慢騰騰地挪到了床上,然後抱著一隻枕頭,把自己蜷縮成了一團。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
始終沒有一個人來,沒有一點聲音。
死寂得就好像全世界就隻剩下了她一個活人。
直到,連梳妝台上的蠟燭都燃盡,熄滅。
房間一下黑了下來。
寧夕身上緊繃的那根線仿佛也跟著斷了,腦海裏那被她狠狠鎮壓在最深處的東西,如同猙獰的野獸一般在黑暗中洶湧的傾巢而出……
小小的女孩,小手被無情的鬆開,她在原地等啊等,等到的隻有林子裏傳來的可怕野獸哭嚎……
她跑啊跑,卻被一下子絆倒,低頭一看,便是一截白森森的腿骨……
她迷失在滿是屍骨墳堆的森林裏,從黑夜等到白天,又從白天等到黑夜,一直等一直都等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