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奢華的馬車隊伍極為招搖地駛入了燕州府,府尹容錦添親自帶領一幫大小官吏前來迎接。最前方那駕華麗馬車上的人即是這次容府尹要迎的貴客——昱陽王梁廣。被官兵們攔在一旁的百姓們伸長著脖子想要看看這位傳聞中俊俏風流的王爺究竟生得什麽樣,然而他們並沒有來得及看到梁廣的真容,卻看到了持著一柄利劍刺向馬車的黑衣人。
一陣驚呼之下,百姓們四散奔逃,容錦添立即大呼“保護王爺”,然後帶領著一群侍衛衝了上去。刺客的長劍穿破馬車的簾子,一劍刺中梁廣的身體,然而劍端卻似碰上了什麽堅韌的物體,生生彎折了。刺客眉頭一皺,轉而將劍駕在了梁廣的脖子上,將他拖出了馬車。
那刺客原本計劃將梁廣一劍刺死,自己也沒打算活著出去,可現在卻失敗了,就隻能挾持住梁廣以求自保。容錦添及梁廣的侍衛見他被刺客挾持住,不敢靠近,隻用言語逼迫那刺客束手就擒。刺客冷哼一聲,帶著手中的“保命武器”全身而退,留下一臉急怒的梁廣的侍衛頭領和臉色煞白的容錦添。
一個輕盈的身影閃入一間屋中,那人黑衣蒙麵,但看身段卻可以知道是一名女子,身手不凡的習武女子。她進入屋內後看到床上竟然躺著一個人,不由得嚇了一跳,但見那男子一副病懨懨的樣子,見她進來也不吭聲,隻道他是被嚇得不敢叫喚。遠處隱約傳來了幾個人的腳步聲,女子知道那是在搜索她的人,於是她一個箭步跨上前去,用劍抵住了那名男子的喉嚨。
“不許出聲,否則殺了你。”女子威脅到。
隻見那男子一雙平淡無波的眸子看著她,沒有驚訝,沒有恐懼,沒有任何表情,仿佛是一俱沒有生命的木偶。女子有些驚詫,眉頭不經意間皺起。這時那些腳步聲漸漸近了,最後竟停在了她身處的這間房外。女子心頭一跳,改變了主意,她壓低聲音對床上的男子道:“把他們支開。”
然而那男子卻仍然一動不動地看著她,既沒有按照她的指示做,也不開口求救,若不是因為他輕輕眨了下眼睛,女子還以為他是個死人。
莫非是個啞吧?女子心道。她的目光觸上男子淡漠得如同死去一般的眼神,心裏不由得有些發怵。
“這是犬子的房間,犬子身體有疾,受不得驚嚇,還望大人手下留情。”
聽到屋外人的話,女子一愣,眼前這人竟是容錦添的兒子?
“哼,王爺若是出了什麽岔子,大人和令公子可就不是受驚嚇這麽簡單了!”
話音剛落,房門被人一腳踹開,一群人湧了進去,卻隻看到床塌上躺著一個病怏怏的年輕男子,除此之外再無他人。
“這是犬子容雪安。”容錦添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快,他走到床前,拍著年輕男子的手,柔聲道:“安兒啊,這位大人是來搜查刺客的,不過你莫要害怕,為父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
侍衛頭領輕咳一聲,開口到:“容公子,在下隻是例行檢查,並無冒犯之意。不知公子剛才在這屋中可聽見了什麽動靜?”
容雪安淡淡地開口到:“唯一聽見的動靜便是你們踢門而入。”
侍衛頭領臉色有些難堪,開口到:“為確保公子的安全,我們還是要將這屋子搜查一番,請容大人和容公子莫怪。”
說著他對身後的幾名侍衛使了個眼色,那幾人便要開始搜屋,容錦添壓住怒火,雙手握住容雪安的手以示安撫。就在此時,屋外忽然傳來了一聲急報:“找到王爺了,找到王爺了!”
侍衛頭領一聽,立時顧不上這邊,帶著那些個侍衛急急朝喊聲傳來的方向趕去了。容錦添鬆了口氣,轉過頭來對容雪安道:“孩子,沒事了,你好好休息吧。”
容雪安輕輕地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容錦添看著兒子因久病纏身而變得毫無血色的臉,歎息著搖了搖頭,輕聲步出了屋子。
女刺客從房梁上跳了下來,奇怪地看著容雪安,心想他原來不是個啞吧。容雪安並沒有張開眼睛,女子看著他白得幾乎透明的肌膚,心頭不由得產生了一絲憐憫之情,但她很快將那種不應該出現的感覺揮去,破窗逃離了這間屋子。
杜飛燕捂住右肩的劍傷,咬牙撞進了一了客棧裏的一間屋子。她雖在容府裏僥幸逃脫了,卻終究沒有躲過城中的層層追兵,她知道,梁廣是不會放過她的。衝進這間屋子前杜飛燕就想好了,如果沒人,她就暫時用這間屋子作為藏身之地,如果有人,她就用劍逼迫他聽從自己的指示。可是闖進這間屋子後,杜飛燕卻無法按原先的計劃進行了。
桌前坐著一個白衣雪發的女子,絕好的麵容,眉心一點朱砂,宛若九天的仙子,她見到一個流著血的黑衣女子闖入,卻仿佛未受絲毫影響,依舊靜靜地品著手中的茗茶。杜飛燕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那一劍刺得很準,為何他沒有斃命?”
清音入耳,卻是令杜飛燕震驚不已的話語。這個女子是什麽人?當時梁廣的馬車被侍衛裏三層、外三層的保護著,若是站在老百姓當中,是根本不可能看出她那一劍刺得準不準的。她是真的看到了,還是隻是隨口說說而已?
“你是什麽人?”杜飛燕狐疑地看著她。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蘅若淡淡地看著她。
杜飛燕咬著牙不說話,隻警惕地看著眼前的女子。
蘅若手一抬,幾片淡綠色的花瓣飛到了杜飛燕麵前。那花瓣飛很慢,是以杜飛燕根本就沒想過那是什麽暗器,就更別說躲過它們了。於是當那些飛舞的花瓣將她肩上的傷治好時,她驚訝無比。
“我可以治好你的傷,也可以把你推給那些想要捉拿你的人,而你隻要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可以讓你全身而退,這樣劃算麽?”
見那女子這樣輕易地就止住了自己身上的血,杜飛燕更加相信眼前之人十分厲害,是自己不能與之作對的。她既許諾了會幫自己離開,那麽以她的能力就一定能夠做到,於是杜飛燕開口到:“我那一劍正中那狗賊的心室,隻可惜他穿了件護身的寶貝,我的劍刺不穿那件護甲,這才讓他僥幸逃脫。”
“護身甲?”蘅若垂下眼簾,仿佛想到了什麽。這時,門外傳來了官兵們的腳步聲。
杜飛燕一驚,剛要有動作,卻忽然感到眼前一晃,下一瞬她就已經不知怎的處在屋內的屏風後麵了,此時官兵們也破門而入了。
為首的官兵見屋裏隻有蘅若一人,便厲聲道:“店家分明說了有一名受傷的黑衣女子闖進了這間屋子,那人是刺殺昱陽王的刺客,你若是窩藏了她,也是要掉腦袋的!”
蘅若並不看他們,依舊喝著杯中的茶,她的這種態度惹怒了那個為首的官兵,隻聽他大聲下令搜屋,並朝蘅若撲了過去。蘅若目光一抬,執杯的手一翻,那杯中的茶水便化作顆顆水珠飛快地射向了闖進來的那幾名官兵。幾人應聲倒地,而後惶恐地支起身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弄明白自己是怎樣被掀翻在地的。他們眼看著蘅若步履從容地走出了屋子,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攔。與此同時,屏風後麵的杜飛燕的周身飛舞起一團花瓣,她的身形迅速淹沒在花瓣中,然後與那些淡綠色的花瓣一同消失了。
燕州毗鄰皇城京州,是一個極其繁華的地方,一到傍晚,那些青樓女子便開始站在樓頭揮舞著紗絹招攬客人,城中最大妓院的頭牌花魁鶯鶯自然是風流成性的昱陽王不能不見的佳人。妓院的老鴇早已為梁廣安排好了單獨的房間與佳人相會,此時梁廣正坐在房中,手執著酒壺,笑眯眯地觀賞著鶯鶯曼妙的舞姿。
很快,在美酒的微熏下,梁廣眼中的欲望赤祼祼地展現了出來,他把酒壺一摔,一個跨步上前將美人打橫抱了起來,惹得美人一聲尖叫,而後故作嬌羞地將頭埋在了男人的懷中。梁廣將鶯鶯扔在了軟塌上,粗魯地撕扯起了她的衣服,惹得美人升起一絲不悅:“唉呀王爺,怎麽這麽猴急啊,你弄疼鶯鶯了。”隨即她又嬌媚地一笑,“來,讓鶯鶯服侍王爺更衣……”
梁廣一把抓住鶯鶯伸到領口處的玉手,急道:“小妖精,你這樣碰本王,可是要本王立刻就吃了你?”說著他揮開鶯鶯的手,自己心急火燎地脫起衣服來。
脫去外衣後,一件金色的絲織物顯露了出來,看起來十分耀眼,鶯鶯驚喜地摸了上去,說到:“呀,這是什麽衣服啊?怎麽這麽漂亮?”
梁廣得意道:“這件寶貝叫作金鱗甲,穿在身上刀槍不入,它可是救了本王許多回呢。這次要不是它,本王可就要命喪燕州了。”梁廣摸了摸護身的軟甲,然後迅速地脫去了它以及身上的其它衣物,赤條條地壓在了鶯鶯的身上,很快就將她也剝了個幹淨。
不大的房間裏傳來了淫糜之聲,坐在屋頂上窺視的蘅若皺了皺眉,伸手欲將瓦片拉回,卻突然間被人捉住了手腕,她驚詫地轉過了頭,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個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的人。
“都看到一半了,怎麽不繼續看下去?就這麽走了,可就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