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肯對自己當年大肆屠殺龍族的行為極其追悔,當他提到“血債”二字的時候,魔法師就感受到不詳的預兆,便急忙安慰道:“那全是傲慢的馬格努斯的陰謀,您千萬不要太過自責,畢竟,龍之國度也為眾多龍族生靈提供了避難所••••”
“這根本不值一提,你沒有見過當時的情景,‘屠龍英雄’這稱號不是白白賺來的,而是建立在堆積如山的龍骨之上,多少年來,這稱號如同夢魘一般折磨著我。當我成為訓龍人之後,所收的折磨更是變本加厲!”大先知怒道,“我一直試圖擺脫德肯這黑暗的陰影,但卻無濟於事••••”
“哪個訓龍人的成功不是建立在龍族的鮮血之上呢?那些事情已經過去了。”
夢麗城主試圖安慰德肯,卻被對方打斷了:“最起碼你殺掉的龍族生靈遠不及我!而正因為我是訓龍人,心靈所受的煎熬就更加難以形容。再加上魔莉爾現在正帶著龍族走向毀滅!”
“說句實話,魔莉爾未必會把龍族帶向毀滅的深淵,他們一直連戰連勝,已經幾乎快征服整個世界了。”
“你真是什麽都不知道!魔莉爾雖然馬上就要征服恩洛斯,但天堂的熾天使已經蠢蠢欲動,隨著天使之光的建立,天使族將會不惜一切代價保護人族國度,血戰在所難免。此外,魔莉爾的兩大盟軍——地獄和冥界也隨時準備反叛;鑄造族的興起等等因素都將加速龍族的滅亡。”德肯平靜下來之後,盯著夢麗城主說,“所以,我選擇你來重新統領龍族。”
“這有什麽區別呢?”魔法師聳了聳肩,“無外乎是換了一個訓龍人而已,上述這些勢力基本上都是我的敵人,我也同樣會把龍族帶向毀滅的深淵。”
“聽著!你在質疑我的判斷力嗎?我告訴你,龍族需要一個更強大的訓龍人,你隻要按我說得做,肯定比魔莉爾還要強大!”
“我該怎麽做呢?”在神秘的德肯麵前,夢麗城主沒有什麽秘密能隱藏得住,隻能選擇順從。
夢麗城主很快就得到了指示,將自製的血瓶取了出來,他認為距離新龍之血瓶的配製成功隻差冰山一角,便指著血瓶周圍的龍形浮雕:“現在隻差仙女龍的血液。”
“喔,已經具備了金龍、海龍、黑龍、雷龍、水晶龍、毒龍和聖龍的血液。”德肯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讚賞,隻是冷冷地說,“不過,這還差得遠呢!”
“如果您立刻允許伊瑟拉的血液融入瓶中,就能立刻大功告成。”
“如果沒有海龍和毒龍的血液,的確可以立刻大功告成,但你卻根本不懂如何配製新的龍之血瓶,完全打破了血瓶的神聖性!”德肯皺著眉頭嚴肅地說,“配製龍之血瓶並不是多多益善,你可知道血瓶的神聖意義在哪裏?”
夢麗城主完全傻了眼,無語地盯著德肯。
“血瓶代表著訓龍人的犧牲,作為換取龍族效忠的祭品,一旦獲得龍之血瓶,訓龍人則與龍族的命運再無分割。可是你這樣卻玷汙了此中的神聖性!問題就出在海龍和毒龍身上。你應該知道,海龍目前沒有被算作真正的龍族,盡管他們曾經是唯一的水中龍族,而毒龍的渾濁血液根本不具備神聖性,魔莉爾曾經飲下的龍血隻包含金龍、黑龍、聖龍和雷龍的血液••••看來你對龍血的純潔性與神聖性全然不知。”
看著德肯連連歎息,夢麗城主簡直就要奔潰了,他急躁地問:“難道我還需要重新配製?隻可惜沒有那麽多時間了••••••”
“如果有足夠的時間,我倒願意讓你重新配製,但目前時間不足,我們隻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獻上犧牲。”德肯忽然笑道,“我的命運就是如此,預言也就要完全實現了。”
“這話•••什麽意思??”魔法師此時寧願自己聽錯了,“您要作這犧牲?!這絕對不行!”
德肯卻不理會魔法師,隻管說道:“龍族曾經在我手中險些慘遭滅絕,而現在卻又跟著魔莉爾走向了死路,因此我不能不做些什麽,唯一以此靈魂才能得安息,這也是訓龍人的職責,我希望在必要的時候你也能這樣做,為龍族獻祭也是訓龍人的一種特權••••”
“我不配製新龍之血瓶了。”
“你不能隻贏得龍族的效忠,卻不為對方作犧牲,這是訓龍人最起碼應該明白的道理。曾經在我手中倒下的訓龍人不及其數,我現在就要加入他們的行列。”德肯說著又用一道淡藍色的光束將魔法師罩住,然後厲聲說道,“如果你沒能實現我的願望,那我所做的一切也就白費了,不要讓我失望,年輕的魔法師、將來唯一的訓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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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麗城主當即昏迷過去,等他醒來的時候,德肯已經不複存在,隻有伊瑟拉緊盯著新龍之血瓶,眼神中充滿期待:“起變化了,看來這一切努力沒有白費••••••”
德肯的犧牲依舊如巨石一般壓在魔法師胸口,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隻見龍之血瓶內的血液正在迅速融合,便問伊瑟拉:“這是怎麽回事?”
“神聖血祭還沒有完成,德肯的血液將淨化海龍與毒龍之血,等它們完全融合在一起,新龍之血瓶就能發揮威力了。”伊瑟拉恭恭敬敬地回答。
話音剛落,血瓶迸發出七種不同的光芒,分別代表七種不同的龍族,內中的血液也綻放著七彩,但歸根結底卻混合成了一種獨特的色調。夢麗城主見狀大為驚駭,伊瑟拉卻長嘯一聲,讓群龍俯伏在地,龍之國當即被莊重神聖的氣氛所充滿。
魔法師注意到伊瑟拉的傷口才剛剛愈合,紫龍的浮雕也出現在了血瓶周圍。新龍之血瓶已經配製成功,夢麗城主卻沒有聽見係統提示音,這讓他有些不知所措,幸好有伊瑟拉盡力輔佐。
“城主當在此刻重拾龍族之榮耀!”
“該••怎麽做呢?”魔法師穩住心神,盯著嶄新的龍之血瓶,“之前夢寐以求的龍之血瓶擺在我麵前的時候,我卻根本不知何地該怎麽辦。”
“眼前的龍之血瓶融合了七大龍族與一位訓龍人的血,其威力非同凡響,但要真正發揮威力還要到三天之後才行。”伊瑟拉興奮地說,“如何駕馭這件寶物是訓龍人的事,城主應該自己做主,跟隨命運的指引,但您絕不能像魔莉爾那樣將其中的血液一飲而盡,因為每名訓龍人所走的道路不同,這是我能提供的全部建議。”
夢麗城主失望地瞅了瞅伊瑟拉:“你說得對,畢竟你不是訓龍人,但唯一能幫助我的訓龍人德肯已經死了••••”
“城主應該相信命運的安排,龍族是走向毀滅還是步入生機,此中的命運也都掌握在城主手中了,三天之後您必須作出符合一名訓龍人的選擇。”伊斯卡忽然昂起頭,慢悠悠地說,“現在是您離開的時候了。”
荊棘狀火焰再度重現,當姆拉克爵士與夢麗城精銳一齊擁來的時候,魔法師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離開了龍之國,德肯、伊瑟拉和群龍都仿佛隻是一段殘留在腦海中的記憶,隻剩下手中的龍之血瓶在無聲地訴說著那段真實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