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下忍

【你死了,呼吸僵硬,不再懼怕為邪惡所擊傷,不再為深淵所煩惱,你燃燒的肉體終於得到解脫:生命,像一塊被玻璃精心製作的土地,那麽容易為莽撞的牛兒踩碎。你的肉體被焚滅之後,靈魂壓住的翅膀,得到自由了。但路程是天堂的路程嗎?

你死了,我們為你默哀,為你準備棺木、墳墓,為你獻上一束你所鍾愛的櫻花! 你生前喜歡萬人俯首的榮耀、 夜晚的寧靜,但它們沒有與你同眠;你這隻不幸的迷途的羔羊!

你死了,一個沒有靈魂的羔羊,靈魂,已被蛆蟲吞噬。 你仍需要些什麽?你的脈管,接進枯死的樹皮,再也流不進世界為你準備的厚禮——

生命,那是一個奢侈的代名詞

它的內麵,有花有草有世外桃源。

“飛翔吧----

到天堂去----”

——木葉慰靈牌】

木葉的慰靈牌上。刻著為木葉戰死的英雄。

忍界大戰已經開始了四年,慰靈牌上的名字也由原來的十幾個增加到現在的幾百人。每天,都會有新的名字誕生在這張牌上,每天,墓地裏都會多出許多新的塚。

烏雲壓得很低,天空沉寂如一口古井。大蛇丸站在慰靈牌旁,蒼白的手指撫著兩個嶄新的刻痕,臉上無喜無悲。

八神太郎。

八神美惠子。

鮮活的生命,在一瞬間化成冰冷的文字,刻在同樣冰冷的石碑上,永遠也無法再帶來一絲溫暖。

臉上落下一絲清涼,是纖細的水跡。

下雨了啊。

大蛇丸微微抬起頭,任由這細雨落在身上。如絲如線的雨,在天地間繡出如煙似塵的薄紗,氤氳中調出了幾分迷離的色彩。細雨落在眼中,蓄滿了,便順著臉頰滑下來。指尖沾了些許,送入口中,隻覺得鹹與苦瞬間充滿了味蕾。

這個味道,是眼淚麽?原來天空也會悲傷呢。

大蛇丸的嘴角綻放出一個嘲諷的笑。

月下影撐著傘,站在大蛇丸身後。幾步的距離,中間卻如同有一麵變形的玻璃牆,看到的僅是假象。

月下影隻是看著,靜靜的看著,看著大蛇丸的身影在雨簾中更加飄渺與朦朧。

沒有上前安慰,因為月下影知道,現在的大蛇丸需要的,是這冰涼的雨絲,而不是遮雨的油傘。

風起,長發淩舞。

時間睡著了,人卻醒著。

玄青色的寂寞如同暗夜裏瘋長的藤蔓,隻是瞬間便將心層層包裹。

嘶啞的風中響起斷斷續續的呢喃,平靜的語調中是淡至若無的傷感。

月下影捂著胸口,那裏如刀絞般疼痛。

低吟被風吹散,蕩到遙遠的天際,再也找不出曾經存在的痕跡。月下影張了張嘴,卻不再言語,也許,他不該打攪那如酒般甘醇的沉寂。

“啊。”

隻是沒想到,那打破沉默的一句話居然得到了回應。月下影猛然抬頭,大蛇丸向他走來,臉上是如春風般溫暖的笑容。

“謝謝你,哥哥。”

錯身而過的瞬間,月下影聽出了大蛇丸釋然的輕鬆。

月下影嘴角彎起,心裏有些感動。嘛,至少,大蛇丸那顆深鎖的心,還為他留下了一條可以接近的通道。

“阿嚏——”

月下影揉了揉鼻子,又把棉被裹得緊了些。

“為毛啊,明明淋雨的是丸子,到最後感冒的人卻是我······”

“還不是因為你的體質太差了。”

大蛇丸端著茶走進來,正好聽見月下影小聲的咕噥,也就順便為他解答了疑問。

“切,別在我麵前炫耀你那變態的體質,阿嚏——”

月下影原本還想翻個白眼,又被噴嚏打斷,隻好鬱悶的縮了縮脖子。

“嗬嗬,翻白眼的話,還是日向家比較正宗。”

“喂,我都這樣了你還取笑我!”

月下影鬱悶的嘟著嘴,隻是這個動作在大蛇丸看來有著說不出的可愛,不由連說話的語氣也柔和下來。

“好了好了,該吃藥了。”

月下影苦著一張臉,看著大蛇丸手心裏的白色藥片。

“不吃行不行啊,這藥很苦的。”

“不吃藥病什麽時候能好啊?乖啦,吃完藥我給你買糖。”

月下影抽了。

“你把我當小孩子哄啊!”

“哥哥本來就是小孩子嘛。”

看著大蛇丸那張溫和的笑臉,月下影忽然想找個平底鍋狠狠的拍上去。

“可是我比你大耶,你那個語氣好像你才是哥哥的樣子。”

“確實,”大蛇丸收起笑容,換上一副一本正經的麵孔,“但是你的身高會讓你的年齡大打折扣。”

“大蛇丸!你又拿我的身高做文章!”

月下影順手抄起旁邊的枕頭當成手裏劍丟了過去,可惜渾身無力連丟出去的枕頭也是軟綿綿的沒有力道。

“我說的是事實啊。”

大蛇丸輕鬆的躲過枕頭,還不忘順便調笑月下影。

“大蛇丸!”

聽著屋子裏充滿活力的吵鬧聲,躲在牆角的猿飛日斬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從悲傷的陰影中走出的孩子,已經真正的成為了可以獨當一麵的忍者了。

打鬧歸打鬧,藥還是要吃的。不過從月下影皺巴巴的臉上就可以看出,那藥的味道絕對不好。

“叩叩叩——”

敲打窗子的聲音響起,大蛇丸疑惑的打開窗,猿飛日斬正站在窗外微笑的看著他。

“猿飛大人,您在我家窗外做什麽呢?”

“不要叫得那麽生疏嘛。”

猿飛日斬按著窗框跳了進來,自顧自的坐下,到有些喧賓奪主的意思。

“我來這裏自然是有事。雖然你們通過了考核,但在領到木葉的護額之前,還算不上一名正式的下忍。”

“護額?”

大蛇丸和月下影對視一眼。好像演習結束時那名中忍也有讓他們到上川河原那裏領取護額來的,結果兩個人都忘了。

“果然,”猿飛日斬翻了個白眼,“就知道你們肯定沒去領,好在我已經替你們帶來了。”

說完從忍具袋裏取出兩個護額遞了過去。護額的中間有螺旋狀的木葉標誌,左上角一個較為隱蔽的地方也刻著一串數字。

“大蛇丸的忍者編號是002300,月下影的是002299,你們可別戴錯了,否則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知道了。”

大蛇丸和月下影將護額交換過來,然後各自戴在額上。

“那麽,多謝猿飛大人了。”

“都說了不要叫的這麽生疏了。”

猿飛日斬擺擺手,坐正身子。

“好了,現在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猿飛日斬,木葉上忍,從現在起擔任第十組的指導上忍,請多指教。”

“八神大蛇丸,木葉下忍,請多指教,猿飛老師。”

“月下影,木葉下忍,阿嚏——不好意思,請多指教,猴子哥哥。”

猿飛日斬差點摔倒。

“我說小影,我都那麽正式的介紹自己了,你幹嘛還叫我猴子哥哥啊?給點麵子行不行?”

“嗨嗨~~~~~~猿飛老師,請多指教啦。以後接任務的話不要接太麻煩的噢。”

猿飛汗他怎麽覺得這話裏有那麽一點威脅的成分呢?

“知,知道了,那麽,沒事我就先走了,你們記得後天上午十點到第八演習場集合。”

猿飛日斬打開窗跳了出去。

“對了,這個給你,今天沒帶太多東西。”

猿飛日斬又跳回來,往月下影手裏塞了一顆水果糖,然後跳出窗瞬身消失。

月下影滿頭黑線的看著手心裏的水果糖,又看了看猿飛日斬消失的窗口。

“丸子,我看起來真的就那麽小嗎?”

“我說了,你的身高會讓你的年齡大打折扣。”

月下影鬱悶的剝了糖塞進嘴裏。

“我看起來像幾歲?”

“四歲。”

月下影倒地。

“其實哥哥這樣也不錯。”

大蛇丸坐在床邊,拍了拍月下影的頭。

月下影弱弱的抱怨了一句,連頭也一同裹進被子裏。

“真的,這樣就好。”

隔著被子擁著月下影,透過被子隱隱能嗅到那股熟悉的茉莉清香。

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寵著他,保護他,可以名正言順的,將他和自己綁在一起。

這樣的感覺,很溫暖,就好像,找到了存在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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