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起衝突了
已經入冬了,紛飛的雪片如一隻隻白色的蝴蝶,翩然起舞,迅速的蓋滿了大地。寒風料峭,刮過臉龐,冰冷如刀。
轟轟烈烈的尋寶行動,在一幕幕的鬧劇之下結束了,其中誰是真正的贏家不得而知,但可以想象的是,朝廷定是收獲頗豐。
尋寶之後,兩件怪事傳出,三千宗派的人封鎖了出雲城後的群山,各個關卡要道戒備森嚴,傳言山中出了一個魔頭,殺了非常多的人,結果一道大雷劈下,魔頭不見了,其後便沒有了下文,三千宗派的人就封鎖了所有的要道。而比這魔頭更先出名的則是一個書生,且還是住在出雲城的書生,傳言他有一件絕世寶衣,堪比仙器,能和朝廷的廣德王打成平手,究竟傳言是真是假,知情人三緘其口,不可得捉摸。
但周易生這個名字已經在江湖中傳開了,有人根據這些傳言,推斷出了就是這個在獨孤家招親的年輕人,奪到了那件絕世寶衣。不然他也不會藏於深山之中,不敢露麵見人。
盡管寒風凜冽,街道上依然繁華如往昔,隨意的一處小酒樓之中,來往的客商江湖豪傑絡繹不絕,其間杯盞交錯,樂音伶倫。
街道上走馬販夫托貨來往,挑著擔子的老人叫賣著祖傳的手藝,一些上京的士子武人緊了緊衣服,觀望著應接不暇的熱鬧場麵,繼續隨人流而動。
天上雪花,湖中浪花,瓊湖邊,錦腹樓中,優雅的房間內,牆上掛著一幅黑白的山水畫,幾筆勾勒出了山的輪廓,筆間透著一股子邪性,看似山卻又不是山,心胸狹隘者看來卻如小土丘,心胸大氣者看來如浩瀚磅礴的連綿群山,如此意境值得人深思。但將如此畫作掛於一普通雅間,除了裝點之用,漸漸的被一層細密的灰塵遮擋,畫中氣勢隱退,如巨龍蟄伏。
雅致的房間內,三男一女圍著矮幾而坐,矮幾上放著一小小的火爐,爐上溫著熱酒,幾人圍坐在矮幾旁,喝著熱酒,吃著佐酒的小菜,顯得愜意舒適。四年一次的朝廷武舉就要開啟,這四人相約而行,打算結伴上京去湊湊熱鬧,下山之前本打算去三千宗派拜訪,好好的鞏固一下武藝,在山上一耽擱就是幾個月,如今關口開放了,這四人下了山就直奔出雲城出名的錦腹樓,打算好好的吃一頓。
雖然在山上待了幾個月,但諸葛玉仁的風采依舊,沒有進到藏寶洞讓他十分遺憾,曾經幾次試圖偷偷的回去查看,發現那兒已經駐紮了軍隊,戒嚴了。但他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相信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又恢複了他的平淡狂放,仿佛再也沒有東西能羈絆他。
端起玉杯,有些享受的呷了一大口,說道:“還是這錦腹樓的東西好哇!”
“山上那些東西,差點讓我嘴裏淡出鳥來。”盡管夏侯陽看起來似一個莽漢,但他在人前吃食卻沒有狼吞虎咽,而是淺嚐輒止,吃得很慢,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來,這是出自古老家族中來自骨子裏的教養,說話就顯得有些隨意了。
“習武之人雖要戒口,吃得比較清淡,但那是養生練內功的,那些普通弟子都需要打熬力氣。他們居然用這種戒口,還說山上戒嚴,鹽巴緊缺,我看他們是故意刁難。”牛氣忿忿的說道,夾了一大片鹵牛肉,幾口就吞進了腹中。
“玉麒麟!你不是說你有個朋友要來嗎?為什麽卻如此無信,一點都不守時。”劉巧伊從山上下來後就有些渾渾噩噩的,卻不是因為周易生失蹤的緣故,筷子上夾了一張調味用的茶葉就往嘴裏塞。
“伊兒妹妹,到底是什麽事讓你如此難過。”諸葛玉仁拍了拍劉巧伊的肩膀,有些心痛的說道。兩家是世交,雖然這個世交離得非常遠,但諸葛玉仁已經將劉巧伊當成了妹妹一般看待,所以不忍她如此渾噩。
夏侯陽看劉巧伊渾噩,有些心痛之餘,卻有高興,顯然他誤會了以為劉巧伊是因為周易生失蹤而傷心。隻要周易生不再出現,那麽這段時間裏就是最好獻殷勤,得到她芳心的時候。
突然隔壁傳來非常吵雜的聲音,且汙言穢語不斷,在這安靜樓上清晰的回響。
隔壁房間中幾人是三千宗派下山辦事的弟子,有些倨傲,但從他們略顯笨拙的動作能夠看出,不但沒有了清雅高潔,反而有點指鹿為馬的拙劣。
最終這幾個弟子感覺小杯的喝酒不痛快了,換了大碗,唾沫橫飛的幹起酒來,漸漸的臉上爬滿了紅暈,說笑聲越來越大,如爭吵一般。
“你們說我爹這次要幹什麽,那大魔頭沒有抓到,居然叫我們下山來找一個書生。嘿嘿!抓到大魔可是天大的功勞呀!我估計我們是撈不上了,這書生也不知是個什麽狗模樣,隻是叫我們找,我爹也真偏心。”說話這人穿了一件黑色錦衣,一腳搭在旁邊的凳子上,半靠著牆壁,顯得非常的輕佻。
“直娘賊!要是讓我逮到那書生,老子一定替少門主好好的出口氣,揍他娘的,嘿嘿!也不知這個書生的老婆咋樣,到時少門主吃肉,我們喝湯……”
“小狗子,還是你他娘的體貼。”這少門主聽著耳邊恭維之語,豪氣頓生,抱著酒壺仰頭就喝,喝完後重重的將酒壺砸在了酒桌上。
…………
“哪兒來的幾隻狗在吠,還不閉上你們的狗嘴……”劉巧伊想著煩心事,被諸葛玉仁一拍,嚇得立馬跳了起來,聽著旁邊的吵鬧,忍不住插腰開罵。碼完後,感覺那胸悶之氣稍減,又坐了回去。
聽著那彪悍的女高音,整棟二樓的雅間都安靜下來,似乎還在回味那些話裏有多少個罵人的詞,有人忍不住從門簾外伸出頭在走廊觀望,但看著蕭瑟的走廊,似乎這裏殺氣彌補,即將要上演大戰。
砰!擋牆的不過是幾塊木板,隔壁宗派弟子一腳就將木牆踹爛了,當看到坐著的幾人是,明顯一愣,居然是熟人。
那位少門主搖了搖有些重的腦袋,眯著眼努力的想要將兩個人影重合,待看清楚是誰時,忍不住嘿嘿淫笑道:“在山上不能動手,每想到你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小娘皮你就從了大爺吧!”
“真是冤家路窄呀!”夏侯陽摸上了桌旁的寶刀,站到了劉巧伊前麵,冷笑著說道。
三千宗派的弟子不能經常下山,他們似乎被山上那種寂寞的生活折磨得有些心裏問題了,下山後總會帶著幾分高傲,說話高高在上,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這些特征讓他們和山下的人非常容易辨認,山下也沒幾人願意和他們來往,顧長久以來這些宗派弟子更加放肆,但始終保持著一種詭異的寧靜。
隻要這些宗派弟子不鬧事,沒有百姓去衙門告狀,張黑河也不去管他們,但隻要鬧事了,不論那些宗派弟子後麵的勢力多麽強大,都會栽在這個小捕頭手中。
樓下正在後院算賬的老板娘聽到了吵鬧聲,忍不住皺起了秀眉,那豐腴的身子懶洋洋的彎起了一大道幅度,胸前波濤駭浪,不住的跳動,如果此時被男人看到,定會鼻血噴湧吧!
帶著些慵懶,靠回了椅背裏,懶洋洋的說道:“真是吃多了撐的,小三子!快去把張黑河叫來。”
屋外正打水的夥計聞言嘿了一聲算是答應,丟下水桶就往衙門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