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蕭山的心(下)
對於中原的這個公主,他發誓一定要取回家,甚至不惜放棄自己在大漠的王位,來到這兒做個普通人,他已經將自己的決定派人送回了大漠,隻要允許,他就會向皇帝提出,參加宮廷武林盛會,決出真正的強者,然後入贅皇室,成為駙馬!
十公主將他最喜愛的汗血寶馬騎走,他沒有二話可說,不過想到這畜生的野性,生怕傷了公主,連忙追了過來,不過當他看到已經倒斃在地的汗血寶馬之時,心裏在滴血,這馬是和他一起長大的,幾乎就是他的兄弟一般。眼睛裏除了馬遍再無其他,定定的看著,回想起他和它一起在大漠上狂奔的一幕幕,心裏的怒氣越來越盛。
“蕭山,你要做什麽,是這畜生要傷人,那位先生才出手的,雖然重了一點,不過一切都好商量啊!”十公主看著蕭山臉上的猙獰之色越重,怕他背後偷襲人,立馬出口阻止。
“畜生!哼!即使它傷了人又怎樣,你們中原人的性命能和他相比嗎?”蕭山怒氣勃發,指著周圍一個個看熱鬧的百姓,頓時出手,身體鬼魅一般向著周易生衝去,彎刀出鞘,甚至看不到刀身,直感覺冷冰冰的刀光炫目至極。
“你這小王八羔子!你敢罵我家小姐……”老太監慶喜叉腰,捏著蘭花指就打算開罵,那摸刀光從他的側麵刮過,隻感覺全身冷冰冰的,將後麵的話生生咽進了肚子裏。
周易生隻感覺如芒在背,這種感覺非常熟悉,知道危機來臨,快速向前踏步,可是那刀光卻緊隨而至,根本不容他轉身,周易生知道後麵這人在刀術上造詣非常之高,出刀果決必見血才回,不敢回身去試自己的身子硬還是刀利,兩指點在前麵的胭脂攤子上,那一根遮雨的竹製橫梁之中飛出一把竹劍,將它抄在手中灌注罡氣,用力一挑,抖得筆直的竹劍貼著身子彎曲著向後刺去。
叮!天外隕鐵打造的彎道居然被竹劍刺出了一個小洞,彎刀用力一撥,腕出了無數的刀花,想要將竹劍削斷。周易生得空身子一轉,竹劍抖得筆直,罡氣吹出和彎刀碰得叮當作響,似打鐵一般,火花四濺。
“賠我的紅兒命來。”竹劍和彎刀也不知交擊了多少回,奏出了一首歡快的音樂,終於周易生手中的竹劍點在了蕭山的手腕處,彎刀掉落,蕭山卻並沒有停止,而是怒吼一聲,握拳向周易生打來。
“再不住手,別怪我不客氣了。”對於打死這個人的馬,周易生還是有那麽一絲內疚之心,不過也僅限一點而已,不過聽著周圍百姓的議論,和這人對自己狠毒的偷襲,那一點點的憐憫也不知被他丟到什麽地方去了。
“打死這個蠻族人……”
“打死他,哼!不講理的蠻夷。”
盡管蕭山穿了中原的漢服,可是當他喊著中原人的性命不能和一匹馬相等之時,周圍百姓對這個人徹底的憤怒了,特別是居然狠毒的偷襲這個救人的好人,紛紛在一旁喊叫著,看來時真的引起了公憤啊!
跟著他出來的使節有些呆住了,自己搞不懂什麽時候這些百姓也如此的熱情了,中原人將百姓不是當成了羊一般的在養嗎?什麽時候也有了草原大漠百姓的狼性了,懂得團結一致對外了。
“賠我紅兒,你們聒噪什麽,一條賤命能和我的紅兒相比。”對於周圍百姓的吵鬧他有些怕了,即使他熟悉中原文化,但大漠上那種弱肉強食已經印刻到了他的骨子裏,大漠上的百姓一個個好勇鬥狠,這不過是小勇而已,真正的大勇是被文化武裝之後的團結勇猛,如中原的百姓在最危難的時刻,總會爆發出令人難以想象的巨大力量。所以,他們才能久居中原肥沃之地,盡管大漠的強者能夠竊居中原,也不過隻是一時的罷了,如好勇鬥狠,隻是一時血性。
“他們‘聒噪’什麽你不會懂的……”看著那一雙雙憤怒的眼睛,周易生忽然懂了自己為什麽會擔心六界相連,為什麽會有猶豫,因為正義、善良,不僅他們有,我也有。
手腕一抖,竹劍發出嗡嗡的聲響,空氣之中不斷的傳來輕微的爆鳴,忽然向前一刺,速度快到肉眼難辨。
麵對著刺來的竹劍,骨子裏一時的好勇鬥狠被更大的恐懼壓下,似乎看到了竹劍的痕跡,又似乎看到了一片白雲,眼中出現了無數的幻象,這一劍他徹底看不透了,看在眼中如此的快,快到他不敢去接,而在心裏卻又感覺上百萬年才能刺到自己,終於悠悠一歎,閉上了眼睛。
他閉上眼睛的那一刹那,竹尖停留在了他的喉嚨處,沒有一絲的顫抖,似乎它一直就在這兒,停留了上萬年。
“《書劍錄》中的劍法果然神奇……”張黑河撥開人群,擠了進來,拍著掌道:“王老弟!我說過我們會又見麵的,將東西交出來吧!”
“你怎麽這麽快就進京了。”周易生差點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不過對於他索要的《書劍錄》幹脆來個一推二做五,啥也不承認,裝傻!
“滾吧!”張黑河拿開了周易生擱在蕭山咽喉處的竹劍,對著他擺了擺手驅趕道,周易生也沒有阻止,收了竹劍就要向外走去。
“你打算就這麽走了嗎?”張黑河拍了拍周易生的肩膀,忽然在他耳邊低聲的曖昧笑道,又指了指身後的追上來的十公主。
“走了,我還有點事,有空再聚,我不想再惹麻煩……”轉過頭看了一眼一瘸一拐向他走來的十公主,將竹劍丟到一旁,對著張黑河拱了拱手,道了一聲別,加快腳步,眼看就要融入擁擠的人潮之中。
“嘿!你別走啊!”十公主有些不屑的看了一眼發呆的蕭山,先前僅餘的一點好感也給弄沒了,看著周易生不但沒有停下腳步,反而越走越快,有些著急的開口挽留,聲音清甜媚骨,渾然天成。
“那個誰,如果你走了,要去參加宮廷武林盛會,那你就小心一點,哼哼!”十公主驕哼兩聲,一腳踢開腳下的彎刀,卻沒想到腳趾剛好踢到了刀把,疼得眼淚都差點掉了下來,忍不住再次哼哼兩聲,美如陶瓷一般的玉趾恐怕已經紅腫了吧!
“小姐,別哭了,已經錯過祭拜的時辰了,我們回宮吧!”慶喜看到十公主流淚,以為是她的春心動了,看著周易生遠去的背影,那一張臉確實挺白挺好看的,能夠配得上公主。不過就是驕傲了一點,十公主都屈居挽留了,他居然還敢擺架子,不過也對!他沒有能力又怎麽敢驕傲呢!回宮就去給皇後娘娘說去。慶喜有些心疼的將十公主攔到了懷中,不斷的安慰著,心裏卻打好了小九九。
“慶…慶…親…輕點,你踩到我了。”就在剛才受傷的那個腳趾上,老太監慶喜的大腳正舒適的放在上麵。十公主淚眼朦朧的掙脫慶喜的懷抱,連忙抱怨著。
“老奴該死,老奴該死,公主,你疼嗎?”慶喜惶恐的鬆開腳,連忙彎腰要去脫鞋查看十公主的腳趾。
“行了,大庭廣眾的,少丟人了。”張黑河看了一眼慶喜,連忙嗬斥一聲。
“皇叔!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十公主弱弱的問了一句。
“哼!你眼裏還有我這個皇叔嗎?裝的全部都是那個人……”張黑河酸溜溜的說了一句。
“皇叔!我給說啊!皇姑太討厭了,將天竺國進貢的孔雀王都烤來吃了,還把我的白毛毛燒成了黑毛毛。”十公主連忙轉移話題,將火燒到了那小丫頭的身上。
“嗬嗬!誰叫她還小呢!你就讓著他一點吧!”張黑河有些討好的說道。
“哼!她是你的親妹妹,所以你就幫她不幫我,不理你了,慶喜,走回宮,等我們的張捕頭自己去查案。”十公主小臉一揚,跳到老太監慶喜的背上。
“我還是你最最親的皇叔呢!小丫頭片子,快告訴我,你幫我查得怎麽樣了,我那兄弟究竟出什麽事了?”張黑河有些著急的攔住了慶喜的去路,輕聲求道。
“哼!求人這就這樣求啊!太沒誠意了,我要去太白樓,太白樓,太白樓……”十公主此時完全像一個小孩在撒嬌,哪裏能夠看出皇室的一點尊貴,高雅,嬌氣。
“你就忍心看著你皇叔那微薄的俸祿,被你徹底榨幹。”
“我給說啊!現在正在過年,太白樓的東西便宜了,一頓特色菜隻要一百兩,要是我想吃最好的彩色,那就是各地名菜咯!最多也就五百兩,你知道的,我母後一個月隻給我二十兩的月錢,我要攢好久才能吃到一頓的……”十公主趴在慶喜的背上,將手伸出來不斷的給張黑河數著價錢,看來天生就有當管家婆的料啊!
“行了,行了…請你一頓特色菜,不能再貪心了啊!這可是我三個月的薪俸啊!”張黑河十分肉疼的摸了摸自己掛在腰間的荷包,艱難的點了點頭。
頓時十公主在慶喜的背上歡快的高叫一聲:“喜!咱們殺向太白樓……”留下孤獨呆愣的蕭山和他的隨從。蕭山似乎被十公主那歡快的歡叫吵醒過來,呆呆的看著她的背影,低聲說道:“我一定要勝過你,你是我的,沒有人能夠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