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李無敵的告誡

花魁已經離去,不過那似有深意的眼神,卻讓周易生感覺頭皮發麻,自己似乎惹上了某種麻煩,那男人獨坐上首,炯炯有神的雙眼牢牢的盯住周易生,忽然說了一句莫民奇妙的話:“你不該來這兒啊!”

記憶深處那些柔軟的東西漸漸浮上心頭,給!這兒冷,喝點酒,暖暖身子就好了,那幾個鳥人沒有欺負你吧!要不我給父王說說,讓你調個地方,這宮門口太冷了一點。走!他們敢欺負你,我帶人去揍他們。回想自己曾經那段憋屈的日子,雖是宮廷裏的一個小小侍衛,見的大人物多了去了,但卻沒有幾個給過他好臉色,除了這個小屁孩,不過這個小屁孩也挺操蛋,最開始捉弄他,華駿站崗之時,用雪團扔他,不知道是哪家的王孫公子,華駿也不怕,大膽的擅自離崗把他揍了一頓之後,卻沒想到這小屁孩純粹就是在宮裏待得無聊,兩人從此成了好朋友,當然華駿一直都不知道他的身份,小屁孩無聊的時候就跑來找他聊天,也算是打發無人說話的窘境。

華駿還記得最危急的時刻,是這個小屁孩帶著人去他家裏,將他的母親接出了城外,送到了安全的地方,不然即使以華駿後天爆發出的潛力,依然不能安然離開。

“為什麽不回我的話,你要知道這皇城裏想要你命的人大有人在。”雙眼一瞬不瞬的盯著周易生,仿佛要看穿他的心究竟是怎樣想的。

“你是現在的皇帝吧?”周易生在這人對麵找了個地盤腿坐下,顯得非常隨意,拿起花魁桌上溫潤的美酒,倒在銅爵之中,輕嗅一口滿嘴留香,仰頭一飲而盡:“你是特意為我而來嗎?”

“不是!”也不知這氣質透著尊貴的人,究竟是在否定他是皇帝還是為周易生而來,但是語氣之中的淡然說明了他的有恃無恐,血珠輕彈,落入銅爵之內,輕搖銅爵說了一聲幹杯,仰頭喝盡。

“你不會變得這麽小氣了吧!居然一點血都舍不得流,還要喝回去,如果是這樣,我立馬轉身就走。”周易生略帶嘲諷著說道:“你富有四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還在乎這麽點血。即使是龍血,對於你來說也挺不值錢的。”

“我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讓你見麵就諷刺我。”將銅爵放在矮幾上,細細的撫摸著焦尾琴,仿佛是一個最親愛的人,隻有在這個男人麵前,他才有那種安全的感覺,才會露出這樣直白的感情:“富有四海,真的是皇帝的嗎?不是,皇帝真正擁有的不過是這具身體,我在你麵前不想稱孤道寡,也不想稱朕,能在這兒遇見你說明我們的緣分未盡,不過我想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這位花魁你喜歡,大可以親自去爭,我隻想說的是皇帝很難動真情,即使是她,不過對於你我的兄弟之情,那是千金不換的。”

“既然如此,你當了皇帝,為什麽不將當時驅逐我,想要殺我的那些奸佞殺掉。”周易生站了起來,回想自己和母親顛沛流離的生活,心頭那股怒氣就不斷的往上衝,雖然靠著大毅力就怒火一直壓抑著,當時母親的死讓他徹底爆發,所以沉淪才會如此之快,現在修為重修傾瀉的怒火似乎要隨著記憶的開啟而燃燒,再次來到皇城,給人以故地重遊之感。

“你以為我皇帝就能亂來嗎?我雖然在百姓之中的威信高隆,但是你可知道我為何從來沒有對外用兵,正是因為下麵的阻力太大,而我現在已經垂垂老去,不像你,看你的模樣不過二十左右吧!我現在就想要平穩的生活,將江山安穩的交給下一代。”這皇帝找了一個傾述之人,朝堂之上的威嚴剝去,剩下的就是一個害怕死亡的中老年。

“你看著不是挺健康的嗎?”周易生簡直不敢想象聽到的東西,人道隨著大周的興盛而無比昌隆,一路走來看到的都是繁華,沒有絲毫亂象,而地獄與黑獄已經開始大亂了,人道淩駕鬼道之上,卻沒想到造就如此盛世的掌控者,卻害怕者死亡的到來,這簡直是一種諷刺。

“嗬嗬!不過是用藥養著的而已,我想以兄弟的身份,請你答應我一件事,好嗎?”大周天子,此時卻用一種祈求的語氣對著周易生說道。

“什麽事,不會是想讓我當皇帝吧!嗬嗬!這感情好。”麵對著皇帝的低三下四,周易生卻毫無顧忌的開著玩笑。

“你一定要打敗刀霸,還這大周一個朗朗清明,絕對不能再有任何不屬於人間的力量淩駕於皇權之上。”對於周易生的玩笑,他似乎並不在意,而是十分鄭重的托付著。

“刀霸,咦!這鳥人好像很熟悉啊!是哪兒蹦出來的,哦!對了,剛才未央王說我和他必有一戰。”周易生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顯得有些頭疼,不過卻並沒有輕易答應,而是轉過頭來看著他:“你今晚為何會在這兒,不會是真的看上了花魁,想要將她收入後宮吧!”

“嗬嗬!她是挺漂亮的,刀霸一直在尋你,想要和你一戰,說是要將人間最後一個修影者斬盡殺絕。”自顧自的倒了一杯酒,他似乎不想提及花魁之事,將話題扯向了另外的地方。

“姬伐天!我想要知道答案,你今晚為何出宮,否則我立馬轉身就走,這皇城不待也罷!”周易生一拍桌子,矮幾上的銅爵和酒壺同時跳了起來,當今敢在皇帝麵前毫不猶豫拍桌子的人,恐怕就屬周易生的身份最低吧!如果這一幕被皇城裏的人知道,還不知道會翻出多大的浪。

“難道你就能狠心的放下過去的一切,這裏有你曾經喜歡過的人,有小鳳,有朕,還有王倪,你就真的這麽狠心,看著兩個女子苦苦掙紮,看著曾經的兄弟苦苦支撐。”姬伐天也是急了,站起來一腳就踹翻了案幾,焦尾琴摔在竹製的閣樓上,叮咚作響,不過卻並沒有摔壞,滿臉漲紅,指著周易生怒吼,忽然一口氣喘不上來,急促的咳嗽起來,咳到激烈之處弓起了身子,麵上湧起一陣不健康的潮紅。

周易生快去上前,輕輕拍著他的後背,語氣低沉的說道:“行了,你的身體怎麽壞到了這個程度,我記得以前你不是一直在修煉武道嗎?”

姬伐天放緩了堵在胸口的氣息,一口濁氣吐出,閉眼休息了很久,才緩緩說道:“你消失了十幾年,知道嗎?這十幾年裏發生了太多的事,武神山天機閣幾乎控製了三千宗派,各地大將紛紛為政,不聽朝廷號令,活脫脫的一個草頭王,京城內,一個個超越人間的人物淩駕皇權之上,處心積慮的謀劃著不知所謂的陰謀,大哥!你知不知道我這十幾年從來沒有睡過一天好覺,生怕睡在枕頭邊別人給我選的女人會忽然紮死我,朕活得很累啊!”

周易生聽著他的訴說,從他的話裏能夠體會到苦澀,幾乎答應二字就要衝口而出,忽然幽幽一歎道:“既然這麽累,為什麽還要撐下去。”

“我不撐下去,累的是誰,是整個大周的百姓。”姬伐天話至於此,疲憊的搖了搖頭,拍了拍周易生的肩膀,彎腰抱起摔落地上的焦尾琴,意興闌珊的走出了閣樓。

周易生望著他的背影,心裏感覺非常的複雜,為了整個天下,大周真的有這麽亂嗎?他來這裏究竟是幹什麽呢!

一拍腦門,周易生忽然想到下麵還有兩個人在等著他呢!叮叮咚咚的跑下樓去,卻發現夏侯陽和楊光已經不知去哪兒了,估計是看到自己有地方睡,走了吧!剛想轉身找個空房睡覺,卻發現樹下那人一直盯著自己,這個不是先前那人嗎?走上前去問道:“你一直在等我啊!”

“你的架子到挺大,這大周裏還沒有幾個人敢讓我等這麽久。”這人也不惱,隻是輕嘲兩句,走到石凳邊坐好,對著另一個石凳指了指。

周易生坐下,看著他,不知究竟何意。

“既然走了,為什麽又要回來,你可知道皇城裏埋下了什麽樣的危險。”李無敵手在石桌上輕撫而過,頓時光滑的石麵上刻出一個大字,危!一字之中蘊含了無窮的殺機。

周易生失笑,問道:“你是誰啊!我的事關你何幹?”

“故人!隻是提醒你而已,天機先生算計的人,沒有幾個能夠逃脫。”李無敵聲音低沉。

“天機先生!那老頭我見過,沒事找事,你是他的傳人啊!”周易生不輕不重的諷刺著。

“行了,我隻是提醒你一句而已,並不是無事找事,你以後會發現有我的存在,是多麽的幸運,哦!對了,你最好除了自己以外別再信任何人的話,記住!想要再次逃出皇城,你失去的可不隻有你的母親。”李無敵語調非常平淡,似乎隻是一個述說者照著書本直念。

“把話說清楚再走?”

周易生眉頭輕皺,怎麽總感覺到處都透著邪性呢!一手向著李無敵的肩膀抓去,想要問清楚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