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全武行之勢如破竹(十一)

易軍衛的推進速度快得出奇,僅僅是第一天剛剛將易軍衛的消息傳到平等王手下的一座城池,立馬第二天這座城池裏的百姓還沒有收到消息時就淪陷了,而且淪陷得是那樣的怪異,因為隻有少數幾位活人逃出來了,一時間易軍衛的名頭,就像是蝗蟲過境,人人謂之,傳得神乎其神。

“你們聽說了嗎?最近好像有一股賊人來平等王這兒了,據說這些賊人非常的恐怖,真正的青麵獠牙,三頭六臂,一個個飛天遁地,不過好像要吃活人肉和鬼屍。”

“是不是真的呀!有多恐怖啊!”

“哼!如果不是我老爹的腿腳不利索,我早就帶著他逃到鄉下去了,還當鬼的個差啊!要我保護這陸家的私產,簡直做夢。”

“噓!你小聲點,我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不過要是消息是假的,你又當了逃兵,被陸家抓回來怎麽辦,我勸你還是別想那麽多了,這陸家的人雖然操蛋,天天搜刮城裏的民脂民膏,不過好歹也是正統,苦點就苦點吧!等那些賊人來了,倒黴的還不是我們自己。”

“哼!你看看你現在穿的是什麽,我們吃的又是什麽,刮了三寸三,還要想金山,這陸家的人個個都扒皮,打仗就聳了,等著被欺負吧!”說話這人,麵相看起來倒挺高大老實的,不過臉色菜黃,一身破爛鎧甲,鐵片幾乎已經吊光了,一些地方更是露出了鏽跡,顯然是才從庫房裏下發的,看來這些城主已經對易軍衛生了戒心,開始有動作了。

“好了,比說了,我反正你要我走,我也不會走,不過你逃跑可別連累我,如果連累我了,我可不介意為了我一家老小去揭發你,領取幾兩活命的銀子。”說話這位青年手中拿著一杆已經折了一半的探陽槍,輕輕敲了敲地,似要發泄出心中的不滿,說話時低著頭,顯然不願意麵對另外那人。

“行了,我不會連累你的,不過,你到時別想去告密,我不會讓他們抓到把柄的。”這一臉菜色的高大青年,無所謂的搖了搖頭,忽然堅定的說道。

那低著的頭豁然抬起,雙眼之中神光爆射,一雙明亮的眸子之中,燃燒著瘋狂的神色道:“阿天,你說我要是去殺幾個易軍衛的人,會不會受到陸家的重用呢!”

“哼!肯定不會,你就是功利心太重了。”這位青年終於發怒了,重重的哼了一聲,扭過頭去,頓時氣氛有些尷尬的凝重起來,從兩旁經過的都是一些聽到消息而有些茫然的百姓,不知道究竟該逃離,還是繼續留守這座已經被陸家榨幹了的小城。

“易軍衛有什麽了不起,來了,定然讓他們見識我手中的槍法。”

這青年還獨自幻想著上陣殺敵之後獲得的豐功偉績,到時陸家裏漂亮的大小姐愛上了自己,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做了大將軍大統領之後,想要什麽就有什麽,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而且這餡餅大到直接砸死人那種,不過旁觀者估計,隻幻象不付諸實際行動的,永遠不可能實現。

“看那是什麽。”忽然遠天相接之處,茫茫稻田之後,一展鮮紅的大旗飛揚,那不斷抖動的大旗,看起來仿佛波浪在流動,仿佛大河在咆哮,漸漸的旗幟清晰了,一個大大的死字森白如骨,旗幟之下,湧動的是無數的鋼鐵洪流,黑壓壓的推進過來,仿佛要壓塌了這破爛的城頭。

“那是個死字。”

“啊!不知一麵大旗,還有個慘字,那是個殺字。”

“哇!還有平字,我知道了,這不是最近風頭最盛的易軍衛嗎?怎麽會出現在這兒了。”

“白癡,易軍衛不是最愛破城屠城嗎?我估計他們看中了哪座大城,跑來屠城了。”

紛亂的吵雜聲忽然停了下來,這些平庸了一輩子,即使上麵傳來了打仗的消息,他們僅僅隻會是輕輕的‘哦’一聲,原來還在打仗啊!可是現在當他們從談話之中清醒時,才發覺自己這個小人物已經變為了各自的主角,這場戲是最次的真實刺激,或許還會非常的恐怖殘忍,到底怎麽樣誰又說得準呢!所以清醒過來的眾人,開始準備演這一場人生之中注定的大戲,或許不是最精彩,但已經會是記憶之中最深刻。

“快跑啊!易軍衛來了。”這一句話幾乎在易軍衛萬盛城之中傳出屠城消息之後,成了各地百姓逃命之時必說的口頭禪,是啊!一隻恐怖的軍隊,帶著橫掃一切的姿態,幾天之內橫掃平等王手下的城池,所過之後都會傳出屠城的消息。

“大家不要跑,易軍衛有什麽好怕的,有我們在呢!”那青年以為自己的理想要實現了,升官發財,金錢美女,可都要靠易軍衛了,此時不出頭,更待何時。

“就你這豆芽菜的身體。”平日裏鄉裏鄉親的抬頭不見低頭見,都是一個城裏出來的苦哈哈,有誰不知道誰的底細,哪個小時候晚上不尿床,居然大言不慚的說出這樣的話,頓時諷刺道。

“哼!再敢衝擊城門,小心我捅穿你們這些雜碎。”這青年晃了晃手中有些發黃的探陽槍,威脅道。

“你自己一個人去當陸家的狗吧!我不伺候了。”旁邊高大老實的青年忽然發火了,將手中的木棍用力一折,哢嚓一聲,摔在地上,忿忿不平的擠進了擁擠的人群之中,逆流而上,回城去接自己的父母了。

“走吧!走了你,隻要我還堅持著,我相信陸王爺會發兵來救的,這個時候就是表忠心的時候,得要抓住機會的。”這青年默默的看著逃向城外的百姓,大個子已經離開了,他這豆芽菜的身子骨,確實隻能幹瞪眼。

易軍衛六營一馬當先,身後就是蜿蜒而出的隊伍,從大路之上衝來,並不是一窩蜂的推上來,周圍的百姓出了城裏嗎四散開來,仿佛是一瓢血撒進了大海之中,瞬間就在莽莽蒼蒼的城外密林消失不見。

“降者不殺!”餘小寶一馬當先,一手一杆亮銀槍,殺氣騰騰衝來,擋在路上的獨輪車被他單臂借馬勢一挑,幾百斤的木車四散而飛,擋在路上來不及躲的百姓被他一槍抽飛出去,掉進了稻田之中,摔了一身的泥,全身骨頭似乎都被抽得散了架。

餘小寶卻看也不看,他是打定了主意要第一個進城,躲得首功,不過他也記得周易生說過的那句話,能不殺人盡量別殺人,座下的馬兒似乎知道餘小寶的心意,即使嘴唇之間微微的吐著白沫,依然用盡了全力在奔跑著,速度越來越快,眼看就要從城門衝進城去,不過那兒洶湧的景象,還是昭示著路已堵死,究竟餘小寶是踏著血肉寸進,還是暫避一下呢!餘小寶沒有絲毫的猶豫,他的心已經無比堅強了,或者應該叫冷血更不為過,手中的長槍平端,看來是要踏著厚厚的血肉前進了。

“看槍。”斜地裏,忽然一把折了一大部分的探陽槍射向馬上的餘小寶。

餘小寶看也沒有看這長槍一眼,身子快速的下壓,幾乎貼在了馬背上,瞬間躲了過去,不過眼角的餘光也看清楚了眼前那個兵,已經不能叫兵了,倒不如說是叫花子更好,一臉的菜色,破破爛爛的盔甲,卻有一臉堅毅之色,讓他吃了一驚,難道師傅終於算錯了嗎?可是這樣混亂的場麵,不就是前幾座城碰到的景象嗎?

盡管這個功利心厚重,身子單薄的青年被餘小寶印象深刻,但是畢竟兩方是敵對的,不會存有絲毫幼稚的惺惺相惜,然後手下留情,一*在了他的心髒上,餘小寶座下的寶馬見了血,似乎有些瘋狂了,低低的吼叫一聲陡然加速,那青年瞬間被穿在了亮銀槍上,帶著他撞進了洶湧的城門洞。

“原來還是平淡好一點啊!”眼神逐漸暗淡,看著餘小寶那一雙幹淨俊俏的臉,有些恍惚,曾經自己也有一張這麽幹淨的臉,但是陸家的高壓政策讓自己一點點的瘦下去,可是自己還在幻想著這所謂的正統能夠大發善心,陸家剝削重都是為了建設,總有一天會好的,自己是那樣的幼稚,今天居然會為了陸家而戰,自以為成名財富都能輕易的唾手可得,沒想到自作聰明的是自己,百姓早就在心裏放棄了這個正統,不過正統不知道而已,還在得意洋洋的揮舞著手臂高喊著剝削財富。

餘小寶不會想到自己搶的某一位亡靈死前所想發人深思,不過他卻也沒有想過這些,隻知道第一個進城的功勞又是自己的了。

平等殿之中,隱藏在恢弘連綿的建築群之中,一座小山上,略顯破落的茅屋內,幾人焦急的來回走動著,看著那通向那個人所住的地方,焦急不已。

“我就說過,叫你們把那幾個臭崽子叫回來,你們不信吧!現在好了,看看是個什麽樣子,留給秦廣王的財富,全部被人捷足先登了。”這幾人在陸家可謂是權勢滔天啊!平等王在修煉不管事,陸小玉、陸小鳳兩兄妹的離開,讓這些長老終於熬出了頭,掌握了陸家的權勢,心態一變,於是陸家更加的窮兵黜武,趁著戰爭來臨前變態的收刮銀錢。

“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我當初以為後輩們鬧騰點沒什麽,這些賤民你給點陽光就燦爛,剝削重又有什麽關係,還不是充實了我們的腰包,他隻要還是平等王,我們陸家就不會跨,而且到時候整個地獄打起仗,我們宣傳一下,這些賤民還不是得乖乖的前赴後繼的為國戰死,到時候矛盾轉移了,還有誰會關注到我們,最後還不是我們爭奪利益。”

“是啊!你就是如意算盤打得太響了,這次陷進去了這麽多陸家子弟,一定要把那個什麽周易生抓起來抽筋扒皮,把他的生魂鎮壓在混亂之殤,讓他承受萬年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