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換衣間，孟小青一邊幫桑玖枝換衣服一邊不滿地對她抱怨。
“你怎麽也不提醒我一下你男朋友在？背後說人壞話還讓當事人聽見了，丟死人了！”
桑玖枝利索地套上第一件內襯，迅速綁好衣帶。
“你人還沒進來，你的聲音就先穿透牆壁傳了進來，我怎麽提醒？以後你少說點什麽男朋友不男朋友的事就沒事了。”
自從他們公開之後，孟小青對祁煜之的稱呼直接變成了“你男朋友”來代替，每次桑玖枝都忍不住糾正她，可是孟小青就是不改，她也就放棄了。
孟小青一臉懊惱，“早知道我該聽你的，不過你男朋友……祁老師也是臉皮厚，竟然當著我的麵承認了他黏人。”
桑玖枝心說，她們還是不了解祁煜之。
這個人……藏了不少東西。
十分鍾之後，桑玖枝換好衣服出來，她現在是三殿下的貼身丫鬟，妝造比較簡單。
今天的戲份都是在王府裏拍的，所以她一身淺藍色侍女紗裙，配上簡單的珠釵發髻。
桑玖枝出來的時候看到祁煜之坐在化妝台前，撐著下巴打量她。
她還是不太能適應祁煜之如此帶侵略性的目光，避開了，轉移話題。
“你今天不忙嗎？怎麽有空過來？”
她記得祁煜之現在在拍鄧海林的《將軍甲》，好像拍了將近有四個月了。
祁煜之忽然起身，替她整理沒翻好的衣領和頭發。
“不忙，來探班。”
祁煜之突然的靠近讓桑玖枝定在了原地，筆直地站著讓他幫忙整理。
她試探問：“來探我的班？”
“不然呢？”
“我以為是來看揚哥的。”
楊哥？
聽到這個稱呼祁煜之雙眼微微眯起，似在算計什麽，之後絲毫不顧多年的兄弟情誼，不客氣地說：
“他沒那麽重要。”
桑玖枝：“……”
“你這麽說，陳楊老師知道嗎？”
祁煜之替她整理好衣服，往後退了一步，無所謂說：
“我覺得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該有的。”
朋友和女朋友，他該明白自己的位置。
給桑玖枝換完衣服後就默默溜出去的孟小青再次推門進來，窺了一下祁煜之的眼色後小聲提醒桑玖枝。
“枝枝，差不多要出去待機了。”
“知道了。”桑玖枝轉向祁煜之，“你之後都會在現場嗎？”
今天的戲份不適合祁煜之在場觀看，她怕她會NG很多遍都過不了。
“大概是的。”祁煜之黑眸中一閃而過的明知故問，“怎麽了？”
桑玖枝搖搖頭，飄逸的發絲落在胸前，她下意識地抬手捋著，“沒事。”
――
片場。
剛到，他們後頭就跟上來了一群人。
“老三！”陳楊健步跨到祁煜之身邊，“你怎麽來了，也不說一聲？”
祁煜之晦澀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往旁邊撤了一步和他隔開距離，輕描淡寫說：
“楊哥，我來探班。”
楊哥？
陳楊一驚，他雖然年紀比祁煜之大，但祁煜之很少會叫他楊哥，在學校前兩年偶爾會喊兩聲，後來都是直接喊他大名。
今天這是怎麽了？
有種不祥的預感。
“探班？”
桑玖枝就站在旁邊，陳楊有自知之明，這人不可能是來探他的班的。
他打趣說，“你來得也太早了點吧？老實說你是不是知道我們今天要拍什麽戲份，所以掐點來的？”
祁煜之不答反問，“怎麽了嗎？”
高五厘米的視線落在陳楊身上，俯視之下令人很有壓迫感。
陳楊嬉笑，默默往旁邊靠了靠，主動離祁煜之遠一些。
“沒事，您愛什麽時候來就什麽時候來，誰敢攔您呀不是。”
穿著一身天潢貴胄的服飾，做的卻是狗腿的事，實在太違和了。
桑玖枝本來想笑的，陳楊突然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她身上。
“你還笑得出來，他就是專門來盯你的崗的，一會的戲……”他癟嘴搖頭，“難過喲~”
桑玖枝剛稍微放鬆下來的心情又被陳楊的話挑了起來。
“嘖――”在桑玖枝憂心之時，祁煜之不滿地瞪了陳楊一眼，人立馬住了嘴，拉上嘴上的拉鏈，靜靜待在一旁。
祁煜之開解說，“你別聽他的，正常演，過不了隻能說他這個對手帶不進戲，不怪你。”
陳楊無聲地朝祁煜之投過去幽怨的目光，有異性沒人性。
桑玖枝低低笑了一聲，她發現祁煜之還有毒舌的潛質。
這時，王導招呼他們過去講戲，桑玖枝走在前頭，祁煜之被陳楊拽住。
搭上他的肩膀，壓低聲音說，“沒想到你小子真的挖人牆角去了，還給你挖到了，不愧是隱忍了十年的功力，上來就放大招，看來真的是憋壞了。”
腹部被肘擊，陳楊悶聲喊痛，“我靠！老三，你下手也太狠了吧，是不是兄弟？”
祁煜之掙開他的勾肩搭背，“不許讓她叫你楊哥，咱們還有的兄弟做。”
陳楊咂舌，“不是，兄弟，你這醋勁也太大了吧。”
“她不光喊我楊哥，她喊好多人哥，還叫人家顧思楠楠哥呢，你也管？全世界的醋都被你喝了吧。”
“我提醒你一句，醋勁太大可不行，會把人嚇跑的。”
祁煜之短促地哼了一聲，對陳楊的提醒不屑。
“別人我暫時管不了，你、就是不行。”
他突然停下腳步，冷肅著臉凝看陳楊，淡淡的語氣裏夾裹著威脅。
“你不說她怎麽會知道。怎麽？想打小報告？”
祁煜之一副“你去呀，看她信你還是信我”的神情，一切拿捏在手的感覺。
但，隻有他自己知道。
他心裏也是沒底的。
在對待桑玖枝這件事上，他謹之又謹，慎之又慎，如何走下一步他都要規劃好幾遍才敢執行。
他絕不容許有任何差錯。
陳楊被他的眼神唬住了，擺手道。
“不敢不敢！我當然是站在你這邊的。你放心，她要是再亂叫人哥，我幫你糾正。”
祁煜之卻不領情，“你管好自己就行，別給她惹麻煩。”
“我……”
陳楊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他怎麽就給她惹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