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我……”
“阿漾,我現在有事,一會打給你好嗎?”
江年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寵溺,但看向麵前兩人的表情冰冷得令人發顫。
“我知道你在幹嘛。”
蘇筠漾話一出口,江年立刻看向身邊站如鬆的阿華,後者立刻用無辜的眼神傳遞他沒有告密。
還沒來得及問,蘇筠漾就證明了阿華的清白:“沒人告訴我,我了解你,因為你愛我,所以不會放過他們的。”
“阿漾,因為我愛你,所以不想讓你沾染這些。”
阿華此刻鼻觀口,口觀心,這種秀恩愛的橋段,他早就已經習慣了。倒是被押著跪在地上的兩人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麵前雙腿優雅交疊的男人。
這個如羅刹般恐怖陰狠的男人,居然有如此柔情的一麵。
“我跟導演請了假,明天等我回去。”蘇筠漾不給他反駁的機會,說完就掛了電話。
“留著,明天處理。”看也不看地上的人,江年大步朝外走去。
“是。”阿華朝兩邊的手下揮了揮手,然後急忙跟了上去。
多事之秋,盡管江年忙得幾乎一夜沒睡,第二天早晨依然神采奕奕地出現在接機口。
“你又沒好好睡覺。”
上了車,蘇筠漾讓阿華升起了擋板,又給了江年一個吻,這才開始“教訓”他。“我可不想守寡,你再這樣我就不嫁了。”
“阿漾這是答應嫁給我了?”江年有些心虛,不顧她的掙紮將她錮在懷裏,不停地啄想念了許久的唇。
“誰說的?嫁不嫁要看你表現。”被鍛煉了這麽多次,蘇筠漾終於能臉不紅心不跳地懟回去了。
“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守寡的。”江年聲音中多了一絲深情,“舍不得。”
“你跟劇組請了幾天假?”
“三天,剛好處理公司的事。明天我跟你一起走。”江年點點她的鼻尖,“真的要去?”
“嗯,好不容易請的假呢,回去我就要去布拉格了。”蘇筠漾堅定中帶著好奇探究,“是不是跟我想象中那樣血腥暴力?”
“你呀,倒真是與眾不同。”江年無奈,“這麽喜歡看這些?”
“不喜歡,隻是我對傷害我的人沒有同情心。”
蘇筠漾離開他的懷抱,半倚在車窗沿上朝外看去:“以前是沒有辦法,現在有靠山了,幹嗎不用?
說罷轉頭看向他:“你今天要記住了,我是個睚眥必報的人。”
“阿漾,我很開心。”
“不覺得我小心眼?”
“我更開心你能夠想起利用我。如果怕了,可不許哭鼻子。”
豪門世家,跨國企業大多與黑道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江年的公司也不例外,審問室就建在地下三層,需要特殊方法開啟一道暗門才能進入。
跟蘇筠漾想象中滿牆都掛著刑具不同,地下室隻是水泥牆水泥地,除了一張木桌子就再無其他裝飾。
“就這樣?”蘇筠漾嘟囔:“跟劇組裏的不一樣啊。”
“哪有那麽誇張。”江年先一步邁進去,“不過不止這些。”
“帶上來。”阿華對著外麵吩咐,又按下牆上的按鈕。
“原來內有乾坤啊。”蘇筠漾看著憑空變出的真皮沙發和整牆用具,不由得感慨。
“這裏一般用來給他們練武,所以沒準備什麽裝飾。”
“白晨?”蘇筠漾看著被押進來的兩人,突然站起。
“你……蘇筠漾?”
幾年前蘇筠漾入行跟的第一個劇組,男二號就是白晨。她跟文鴛感情這麽深,還得感謝白晨的糾纏。
“阿漾,你認識他?”
江年的不爽隱藏得很好,但蘇筠漾還是感覺得到。輕輕拍拍他的肩,主動坐進他懷裏:“不算認識,不過沒想到他會跟阮鈺勾搭到一起。”
“他是《一世無悔》的主演。”
“那可真是智商太低。”蘇筠漾覺得有些好笑,白晨是覺得這樣就能壓《豔絕天下》一頭?
“蘇筠漾,不就是你追求我我沒答應嗎?”白晨眼裏滿是憤恨,“沒想到你也是個賤人,裝什麽清高,還不是攀了高枝。”
“是你……”阮鈺此刻也反應過來,嫉恨的目光像是要把蘇筠漾吞了一般,拚命向她撲來,“賤人,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
憑什麽她能得江年青睞,憑什麽她能搶了她的角色,憑什麽她想要的,她都可以輕而易舉獲得?
“阿華。”江年的聲音愈發冰冷,滲得蘇筠漾微微有些發抖。
“是。”阿華的聲音也不帶一絲溫度。
“啊!”
伴隨兩聲淒厲的慘叫,一件帶著體溫的外套落在蘇筠漾肩上。
“發生什麽了?”蘇筠漾眼睛被江年的手遮的嚴實,有些著急地問道。
“你先告訴我,你們發生過什麽?”
“你相信他的話?”
“不信。”他的阿漾又不傻,怎麽會看上這種廢物。
“他糾纏我,就這麽簡單。”蘇筠漾不停地跟他的手作鬥爭,“讓我看看。”
“不許害怕。”
“……”雖然做好了心裏準備,眼中看到的場景還是讓蘇筠漾抖得更加厲害。
地上的兩人不知是死是活,隻是除了之前就遍布全身的傷痕外,此時嘴裏都往外不停地冒著血,地上多出兩塊像是舌頭的肉塊。
“阿漾,阿漾。”
江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懊悔地差點動手打了自己,橫抱起她就衝了出去,幾乎是咆哮出聲:“叫顧清風,他們扔進蛇洞!”
“都說了她不能受刺激,你怎麽還能帶她去地下室。”顧清風恨不得罵他活該,終究還是不敢,“再這麽下去,她的PTSD想好都難。”
“怎麽還是這樣?”江年看著依舊僵直不動的蘇筠漾,心急如焚,對著顧清風怒吼:“你是怎麽治的!”
“喂喂喂,是你嚇到了你的心肝寶貝,可不是我。”
顧清風退後一大步與他保持安全距離才繼續開口:“不礙事,就是看到那麽多血,觸景生情罷了。已經注射鎮定劑了,醒過來就好了。”
“倉庫裏自己挑。”江年將鑰匙扔給他。
“我不會手軟的。”顧清風拿了鑰匙就往門口走去,“別再讓她受刺激了,下一次我不保證還能這麽順利。”
血,滿目刺眼的紅。
“爸爸,媽媽……”躺在病**的蘇筠漾不停地搖頭,“哥哥……不……不……血……不,不……爸爸……”
“阿漾,阿漾。”江年不停地喚著,蘇筠漾依舊在夢魘中醒不過來。
“老板,處理好了。”阿華在門口權衡許久,還是壯著膽子走了進來,頭也不抬地匯報。
“嗯。”江年拿起一旁的溫熱毛巾仔細輕柔地擦著她額頭滲出的細密汗珠,“以後處理人,不許有皮外傷,不許流血。”
阿漾已經知道了地下室,難保不會撞見。
“是。”阿華心裏暗暗叫苦,看來手下的人又要重新訓練了。
“不!”
“阿漾,是我。”江年將突然坐起的蘇筠漾攬進懷中,輕聲哄著,“別怕,我在。”
“江年……”
蘇筠漾聲音很虛弱,像是剛剛大病初愈:“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是我要求的,隻是我沒想到……”
“怪我。”江年將下巴輕輕擱在他肩上,“以後不會了。”
“我會好的。”蘇筠漾回抱住他,“有你在,我會好的。”
“嗯。”
還沒反應過來江年聲音中的哽咽,蘇筠漾就感覺自己肩膀上一陣濡濕。
他……哭了嗎?
“別動。”江年嗓音沙啞,緊緊抱住不讓她掙脫。
“江年……你……”蘇筠漾看不到他的臉隻能作罷,既心疼又愧疚。
他是不想讓她看到他的眼淚吧?
“我真的害怕。”片刻沉默,江年的聲音回歸正常。
“阿漾,我真的害怕,害怕你離開我。”
“我不會。”蘇筠漾輕拍他的背,“你若不離,我定不棄。”
輸了液又喂了一碗粥,蘇筠漾蒼白的小臉終於有了一絲紅潤。
“這樣才可愛。”江年滿意地看著她,親親她的唇角,帶走溢出的湯汁。
“他們……怎麽樣了?”蘇筠漾還是想知道結果。
“沒事了。”江年摸摸她的頭,“不會再出現了。”
“江年,謝謝你。”
“又說傻話。”江年的唇印上她光潔飽滿的額頭,“你拍的那部戲現在由天幕投資,紀瑤接替你,我已經跟劇組說好了,他們同意。”
“哦好……”沉溺在江年溫柔漩渦裏的蘇筠漾半晌才反應過來,“你說什麽?”
“聽話,好好養病。”江年帶著不容置疑的口吻半命令道。
“可我沒事了……”蘇筠漾話剛說一半,突然想到江年剛才的脆弱,“好,我聽你的。”
“阿漾真乖。”江年又在她的臉頰烙下一吻,“我會經常趕回來陪你。”
“江年,”蘇筠漾突然認真地看著他:“我們結婚吧。”
……沉默。
“不行。”江年躲著她的目光,“至少現在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