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作為總裁,大多數時候是很大方的。之所以說是大多數,是因為他的大方取決於你做出的成績。
像這樣不管不顧讓員工拿著卡無限額消費的老板,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小年年,你確定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顧清風先是盯著江年的臉觀察一番,又拿著卡左看右看,甚至還將卡放在路燈下,像是驗證鈔票那樣檢驗真偽,語氣中充滿狐疑:“這卡裏,不會隻有一塊錢吧?”
“這是瑞士銀行的白金卡。”顧明月一臉“你是白癡”地看著他。
“白金卡怎麽了?”顧清風以同樣的眼神瞪回去,“白金卡也得往裏麵存錢才能用,要是裏麵沒錢還不如一塊板磚好使。”
顧明月不再理他,默默離他又遠了兩步,似乎是怕這愚蠢的氣息影響到自己的智商。
還是阿華善良,以極度同情的眼神看著他解釋道:“這是信用卡,不用存錢的。”
顧清風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犯了什麽樣的錯誤,不過礙於麵子依舊不肯承認,隻僵硬地辯駁著,臉上寫滿了委屈,說著說著竟然聲淚俱下:“我,我不知道嘛!我平常一分錢存款都沒有,也沒有工資,比楊白勞還可憐,哪裏用得著什麽銀行卡啊!都是小年年這個資本家壓榨勞動者,嗚嗚嗚……”
顧清風這次說得倒是實話,不僅他是如此,在這裏的其他人多半也是這樣。像他們這些人早就對金錢沒了概念,尤其他平時沉迷於研究和收藏,不是在實驗室跟福爾馬林打交道,就是在古玩店擦拭他那些心愛的寶貝。衣食住行都有專人負責,出門哪裏用得著自己帶錢開卡?
見慣了他這幅樣子的眾人視若無睹,半晌之後江燁弱弱地舉起手,小聲詢問身邊的Key:“楊白勞……是誰?清風哥家裏的親戚嗎?”
Key沒有跟他解釋,隻是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一臉寵溺地說道:“乖,任務結束後回去就給你買小學生必讀中外名著,自己找答案吧。”
“夠了,誰再話多,卡我收回,任務還得照樣完成。”江年被他們吵得頭疼,終於忍無可忍地發起火來。
他現在才發現,男人要是聒噪起來,比女人還可怕百倍。
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在他看來隻需要顧清風一個人就可以唱出十台戲了。
一聽這話,剛才還在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顧清風立刻忍不住小聲吐槽:“就說肯定還有任務,這筆錢不可能隨意支配,黃世仁哪有那麽好心……”哪成想江年聽力極好,一記眼刀讓他瞬間噤了聲。
“年,你是想……”
一直沒有出聲的景越突然眼前一亮,江年隨即點點頭,將要收拾顧清風的事情暫且放在一邊,語言簡練地解釋道:“既然我們找不到他,那就讓他來找我們。”
與其這樣毫無頭緒大海撈針地尋找,不如主動出擊,慢慢引起對方的注意,讓他們也爬到明處再一網打盡不是更好?
江年肯定自信的語氣讓眾人都有些驚愕,不過很快回過神來皆是眼前一亮,唯獨江燁依舊聽得雲裏霧裏,糊裏糊塗地問道:“黃世仁又是誰?我們要找的人叫黃世仁嗎?”
“小燁,或許你應該去查一查是不是叔叔阿姨親生的。”Key歎了口氣,拍上他的肩膀。
“附議。”顧明月默默補刀。
江燁這回反應得很是迅速,咬牙切齒地掃視一圈,恨恨出聲:“你們合起夥來欺負人!”
“閉嘴!”江年一邊揉著自己發脹的太陽穴,一邊冷聲強調任務:“分成小組,半個小時內將卡刷爆,動作行為盡量誇張,要引起盡可能多的人的注意。”
雖然了解他們的辦事能力,可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不能馬虎,江年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地分配著:“阿華、江燁和Key一組,去那邊最大的地下賭場,記住掌握分寸,不要隻贏不輸,隻輸不贏當冤大頭也不好;清風明月一組,那些站在街口迎客的交給你們,最好能夠打探出她們的幕後操縱人,別的情報也多多益善;我和景越去這裏最大的毒品交易市場,明白了嗎?”
“明白。”所有人幾乎異口同聲,神情隨之變得嚴肅。
他們就是這樣,平時嘻嘻哈哈,無時無刻不在打打鬧鬧,可關鍵時刻卻又能以最快速度團結一致服從指揮,高效率地完成任務。
“半個小時後還是這裏集合,戴好通訊器。”江年指了指自己右耳上的鑽石耳釘:“記住,不管魚兒有沒有咬鉤,都不能以身犯險,安全第一。”
“是!”
出生入死無數次,每一回江年都會反複強調讓他們注意安全,這大概也是他們這些無論單獨放在哪一個領域都能獨當一麵閃閃發光的人,心甘情願地跟隨他的原因吧。
紅燈區占據了幾條街道,大到一眼望不到盡頭,要是第一次來想快速準確地找到目的地,還真是得費一番功夫。
好在Key的情報做到了家,不僅想方設法拿到了每個區域的具體方位,並且製作成一張地圖,還詳細標注出每個進出口需要的口令和暗號,甚至弄到了通行證。
有了情報的幫助,眾人分散開後就引入黑暗之中,悄無聲息地向接近著自己的目標。
鑒於紅燈區的非法性和黑暗性,雖然其能順利運營到現在並且規模越來越大,離不開各方勢力在背後的支持,但是明麵上也不能做得太過,避免引起其他國家和聯合國的抗議。
因此,紅燈區在地上隻有一排排低矮破舊的平房,儼然一個巨大的貧民窟,精彩和輝煌全都隱藏在地下,就像是人們善於將罪惡隱藏在黑夜中一般。
不得不說,金錢的確能夠滿足人類貪婪的欲望,並且讓人們在奢靡的生活中不願醒來,永遠沉浸在自己編製的夢裏,隨心所欲地建造屬於自己的王國。
難怪如此多的人為了金錢和地位不惜鋌而走險,甚至願意為此永遠活下不為人知的肮髒角落裏,永遠見不得光。
大搖大擺地通過了入口的“安檢”,順利進入位於地下三層金碧輝煌的賭場後,江燁三人小心翼翼地踩在金絲織成的地毯上,發自肺腑地感慨。
這裏的奢華程度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饒是他們也算是見多識廣,也不由得嘖嘖稱奇。
“靠!老子被這個金光晃得眼睛都要瞎了。”滿目黃金讓Key不得不伸手遮住了眼睛,低咒一聲罵出口:“這他娘的有錢也用不著這麽顯擺吧!連賭桌都是金子鑄成的?”
“不光桌子,喏,椅子也是,哦對,骰子也是。”阿華環視一圈補充道。
“我現在開始擔心我哥給的錢夠不夠了。”江燁憂心忡忡地看著兌換台:“不知道是不是隻能買到一個籌碼。”
雖然江家家教極嚴平時根本接觸不到這些,但生意場上難免會學到一些,基本的知識還是有的。
“沒關係,我們總不會一直輸。”Key信心滿滿地摩拳擦掌,仿佛已經看到大把的鈔票進入口袋:“我們可以先贏幾次,再輸出去嘛!”
“在這裏想要贏錢恐怕很難。”阿華仔細觀察著旁邊一桌的情況,片刻後表情凝重。
賭場裏最常見也是最簡單的比大小的玩法,一共十局莊家隻輸了一局,堆積成山的籌碼頃刻之間**然無存,那人直接昏厥過去,被以習為常的保安拖著扔了出去,很明顯是輸了個傾家**產。
都說賭博,一夜天堂,一夜地獄,果真如此。
“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Key依舊不以為然,“你忘了我之前是幹什麽的?”
“你……”阿華突然記起什麽,言語中有著莫名的興奮:“我怎麽忘了,頂級黑客之王也是賭界聖手!”
“其實都一樣,都講究眼疾手快頭腦靈活罷了。哎……”Key活動了幾下手指卻突然歎了口氣,莫名地沮喪起來:“可惜今天老板說要把錢花光,還好沒有人知道賭界聖手究竟是誰,不然今天人可是丟大發了。”
“諸葛亮我知道,臭皮匠是什麽?”江燁不滿地瞪著兩人:“你們怎麽今天總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欺負我中文不好是不是?”
“小燁,你的反射弧還真是長。”阿華無奈地搖搖頭,又充滿希望地看向Key,討好的意味很是明顯:“老板說要把錢花光,可是沒說我們不能掙自己的私房錢啊……”
Key對他言語中的含義心領神會,帥氣地眨眨眼:“沒錯,老板的命令一定要服從,他給的錢肯定全都花完!至於賺來的嘛……自然是我們平分。”
這段話江燁總算是聽懂了,唇角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你們居然想著私藏小金庫!不過我喜歡,哈哈哈!”
於是三人一拍即合,換了籌碼,歡歡樂樂地朝著離他們最近的一桌走去。
哪成想還沒等他們開口說話,邊上圍著看熱鬧還未散去的人已經開始竊竊私語。
“看到了嗎?居然有人敢坐到這張桌子上來!”
“新來的吧?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傻子,薑老的名號都沒聽過!”
“沒意思沒意思,我們散了吧,又是一個來送錢的傻帽。”
薑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