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華,你幹嘛大驚小怪的。”Key被阿華的叫聲嚇了一跳,“知道了又不會怎麽樣。”

“誰說不會怎麽樣。”阿華突然愁眉苦臉地坐在長椅上,“麻煩大了。”

別人不知道,他和李默可是最清楚不過。蘇筠漾的哥哥到現在也不接受她和江年在一起,如果這次知道了蘇筠漾在這裏大病一場……估計會更加堅定地不同意吧。

深深地歎了口氣後,阿華講出了前因後果,眾人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顧清風點點頭:“而且據我了解,漾漾跟她哥哥感情特別深,畢竟現在她隻有哥哥這一個親人。所以如果蘇筠溪不同意的話……可能真的會是他們兩人之間一個很大的阻力。”

“怕什麽?嫂子她哥哥不是還沒好麽?總不會現在提這把刀追殺到這裏吧?至於印象分嘛,還有的是時間,慢慢賺唄。”

Key話音未落,江燁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你真是烏鴉嘴。”放下電話的景越冷眼看向他,“人來了。”

“那怎麽辦?”江燁急得直撓頭,半晌突然拍上Key的肩頭:“不然我們去劫機?總之逼迫他飛回華國不就好了?”

江燁話音未落,眾人齊刷刷地以“你是智障”的神情盯著他看。

“你能想點人類的辦法嗎?”Key打掉他的手揉了揉肩,“你以為這是在拍電影嗎?”

顧清風則對江燁投來同情的目光,十分溫柔地撫上他的頭發:“別欺負我們小燁。小燁,如果你真的覺得自己智商有所下降的話,我隨時可以空出時間為你治療,一定會好起來的。”

“顧,清,風!”江燁咬牙切齒。

“我覺得這個方案倒未嚐不可一試。”

顧明月出人意料地持支持態度,江燁感動地立即撲過來抱住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往就要他身上抹:“明月哥,還是你對我好,嗚嗚嗚……”

話還沒說完,顧明月就毫不留情地將他一腳踹開,看看自己襯衣右胳膊上留下的不明**,嫌惡地脫掉,順手扔在江燁身上。

“顧明月!”

江燁再次咬牙切齒,忍痛站起身就要撲上來進行反攻,卻被景越及時攔住:“夠了。先聽明月怎麽說。”

“阻攔是肯定要有,但我們為什麽不能換一種方式?”

就在眾人討論地熱火朝天的時候,紀瑤也不管他們是否能夠聽見自己的聲音,突然聲音極輕地撂下一句就向病房裏快步走去:“那個,沒我的事了吧?我先進去了,你們慢慢說。”

一牆之隔的房間裏與外麵氛圍截然不同,江年此刻正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為蘇筠漾削著蘋果。

“瑤瑤?”蘇筠漾見到來人很是驚喜,“你怎麽找到這來了?”

紀瑤見終於擺脫江燁他們,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放下手裏的果籃連忙應著,語氣微微帶了些不滿和抱怨:“漾漾姐,你還好意思說,生病了居然不告訴我。要不是文鴛姐在劇組拍戲實在抽不開身拜托我過來看你,我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裏呢。”

“鴛鴛跟你說的?”蘇筠漾疑惑,“我今天才剛醒,哪裏有時間通知她?”

“我說的。”江年將手中削好的蘋果切成大小均勻的幾塊,仔細地放進一旁的玻璃碗中,這才拿起水果叉叉起一塊喂到蘇筠漾嘴邊,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寵溺,“前幾天你一直不醒我有些擔心,所以通知了文鴛。”

江年沒有說出來的是,其實文鴛知道完全是個偶然。前幾天艾倫恰好在華國拍攝宣傳片,與他聯係得知此事,而文鴛是從她的老板兼合作搭檔那裏知道的。

“那個,漾漾姐,江……姐夫,你們能不能注意一點,撒狗糧也不能一次撒這麽多吧,我吃撐了。”紀瑤隻覺得自己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酸味兒沁入心脾。

“你可以選擇閉上眼睛,或者出去。”江年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聽到江年的話,紀瑤委屈地看向蘇筠漾,眼神中充滿乞求:“漾漾姐……”

“讓她待會兒吧。”蘇筠漾拉住江年的手,“瑤瑤也是千裏迢迢跑過來看我的。”

“半個小時。”江年看了眼麵前牆上掛著的鍾表,“阿漾,半個小時之後你需要再休息一會。”

蘇筠漾和紀瑤許久未見,也不管江年還在旁邊,各種話題聊得不亦樂乎,根本停不下來。江年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一邊翻閱手機上的文件,一邊不時地聽上兩句,嘴角勾起的弧度卻始終沒有消失。

看來讓紀瑤留下是對的,阿漾好久沒有這麽開心過了。

“瑤瑤,你最近是一直在華國嗎?”蘇筠漾突然問道。

紀瑤點點頭:“對呀,自從上次接手了你做了一半的那個劇組殺青了之後,這段時間我就一直沒再進組,現在處於隻進不出的狀態。我想過了,錢是永遠賺不完的,總要給自己留些時間出來休息嘛。何況我也想有時間學學做飯,雖然不能跟你比,但至少我不想再吃外賣了。”

“我們瑤瑤長大了,居然學會享受生活了。”蘇筠漾欣慰地看著她,“要是你能再學會收拾房間的話,我相信總有一天你一定會嫁出去的。”

“漾漾姐,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跟你一樣又聰明又漂亮還賢惠的。說起來,上次你住過一段時間走了之後,我的房子比不住人的時候還要幹淨。”紀瑤突然有些感慨地看向江年:“姐夫,你可一定要好好對漾漾姐,不然我保證你再也找不到這麽好的女朋友了。”

本以為江年不會理會她的話,沒想到下一秒他卻抬起頭認真地保證:“不會有下一個的。”

“姐夫,我突然覺得你也很好哎,跟漾漾姐真是絕配,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紀瑤歪著頭陷入沉思,“你說你們這麽合適,為什麽筠溪哥就是不同意呢?要我說你們……”

紀瑤話還沒說完就被蘇筠漾打斷:“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聽方彥說的,來的時候在機場碰上他了。”

紀瑤學不會說謊,蘇筠漾這麽一問就竹筒倒豆子的般的全都說了出來,“方彥還跟說要將你受傷的事告訴筠溪哥,我沒攔住下了飛機就過來報信了。剛剛在外麵看見姐夫的弟弟和助理他們,才知道筠溪哥可能也馬上要飛過來了。他們正在門外商討對策……”

“你說什麽?”江年和蘇筠漾異口同聲,顯然也立刻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蘇筠溪還沒完全恢複,冒險坐這麽長時間的飛機急匆匆趕過來,除了不放心妹妹,恐怕也隻有興師問罪可以解釋得通了。

“就,就……”房間內氣溫突然降低,紀瑤終於意識到自己似乎又說漏了,急忙往門口退:“時間好像也差不多了,我忽然想起來昨天有個劇組還給我發了劇本和通告單,我得趕緊回去看看,就不打擾你們了。漾漾姐,你好好休息,我過兩天再來看你哈。”

“站住。”從江年的聲音中聽不出他此刻的情緒,但可以肯定不是高興。

紀瑤被嚇得猛然頓住腳步,雙手高舉,極其僵硬地轉過身來,說話中帶了哭腔:“漾漾姐,姐夫,我錯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過你們放心哈,剛剛顧醫生他們已經討論出結果了,姐夫你不用出麵的,在這裏陪著漾漾姐就好。”

“為什麽?”蘇筠漾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了,“你一口氣說完。”

“就是他們已經想出辦法了,所以你們不用擔心的。反正筠溪哥沒有見過姐夫,他們打算讓景……景什麽來著,就是姐夫公司的副總喬裝打扮偽裝成姐夫跟筠溪哥見麵,這樣就不用產生衝突矛盾了。”

紀瑤解釋清楚顧明月等人的計策後,又替他們當起了說客:“漾漾姐,我覺得這個主意很好,你們一定會同意的,對吧?”

“阿漾,我出去一下好不好?”江年俯身執起蘇筠漾的手,輕輕烙下一吻:“很快回來。”

早晚都是要見的,也該跟他未來的大舅哥好好聊聊天了。

在蘇筠漾看來,蘇筠溪和江年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兩個男人。讓他們倆自己去解決,效果說不定反而更好,她相信江年一定有辦法說服她那個同樣驕傲的哥哥。“嗯,我等你回來。”

“紀瑤,照顧好阿漾。”江年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下達命令。

“保證完成任務。”

醫院一樓的VIP會客大廳裏,“江年”與蘇筠溪麵對麵坐著,劍拔弩張的氣氛一觸即發。

“江總,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蘇筠溪指了指“江年”身後的幾人,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黑色大理石桌麵,“沒有茶水也就算了,見我這麽個病秧子,還需要帶著好幾個保鏢嗎?”

“這裏是醫院,條件有限。”“江年”雙腿優雅交疊,坐得端正筆直,“大哥也不是外人,哪裏需要這麽客氣。”

“我可沒資格擁有江總這麽優秀的弟弟,還是別亂稱呼的好。”蘇筠溪轉動著無名指上的戒指,金屬被透進來的幾縷陽光反射,發出耀眼的光。

“江總叫我蘇筠溪就好,這聲‘哥哥’我當不起。我這次來是要想接回舍妹,她不懂事,這段時間給江總添麻煩了,我替她給你賠不是了。”

“筠溪……哥。”“江年”從善如流地應著,“阿漾她前幾天水土不服有些感冒,醫生說現在不宜受風,所以還是等她身體完全好了,再見也不遲。筠溪哥是第一次來巴黎吧?不如這幾天就先住在我家,我會派人陪你去四處走走,多欣賞欣賞美景,對你的恢複也有幫助。”

“江總這是打算直接將我的妹妹藏起來了?或者說是囚禁在這裏?”蘇筠溪轉動戒指的速度更快,語氣也更加強硬冰冷:“而且還打算連我也一起監視起來?”

“大哥,我沒有這個意思,我隻是想……”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