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一中,安靜的教室裏突然想起憤怒的吼聲:“陳龍,你幹什麽呢?”老李頭的頭發都要豎了起來,看到眼前這個差的不能再差的差生竟然在自己的課上,就在自己的眼皮低下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他們的曆史老師李玉輝已近古惑之年,是全校有名的極道嚴師,同學們背地裏都喊他為老李頭。因為他的嚴厲,同學們別說在他的課上睡覺了,就算是打個哈欠也要背著他的眼睛。可是眼前的陳龍竟然不怕死的公然在老李頭的課上打起了呼嚕,同學們看到此情此景不禁為陳龍捏了一把汗。

老李頭的怒吼猶如晴天霹靂,驚得大家都睜大了眼睛,紛紛轉頭望向陳龍的座位上,隻見陳龍正趴在桌子上睡的正香,口水已經流了一大片,把腦袋下麵壓著的書本都濕透了。可是陳龍竟然猶如沒有聽到一般,毫無半點反應,依舊舒服的趴在課桌上,美美的打著呼嚕。

老李頭憤怒至極,顧不得摘下自己的老花鏡,順手抄起講桌上的黑板擦用力的丟了過去。黑板擦沿著預設的軌跡不偏不倚的正中陳龍的腦袋瓜上,本以為他會因為疼痛而驚叫著醒過來,出人意料的是陳龍竟然毫無反應,依然沉睡在自己的美夢裏。

同學們看到眼前的境況都已經是手心出汗了,得罪了老李頭,那可不是一件小事,陳龍的同桌本有意推醒他,可是看到老李頭憤怒的眼神,伸出的手也隻好乖乖的收了回來,安靜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敢動彈半分。

老李頭看到自己的“板擦炮彈”依舊對陳龍沒有起到絲毫作用,憤怒的摘下了老花鏡,快步如飛的走到了陳龍的麵前,大手伸向他的耳朵,兩根手指猶如老虎鉗子一般掐住了陳龍的耳朵嘶聲喝道:“小子,你給我起來吧。”

陳龍此時正在夢裏玩的舒服,左邊是美女,右邊是美女,前麵是美女,後麵還是美女,自己已經被數不勝數的美女所包圍,此刻正在女兒國裏自在的遨遊,正當自己想要把左手伸向旁邊一位美女高聳的美胸時卻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耳朵一陣劇痛,睜開雙眼剛想張嘴罵娘,卻看到老李頭憤怒的雙眼,呆呆的站了起來,不敢說話。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沒有睡覺啊?”老李頭故作慈祥的問道。

“不,不是的,昨晚複習太晚了,所以……”陳龍辯解道,其實他昨天晚上哪裏是複習課本了,明明是複習自己的遊戲到深夜了。

“看來,你很用功了。”老李頭看著陳龍依舊惺忪的雙眼問道。

陳龍撓了撓腦袋嗬嗬道:“謝謝老師誇獎,我會再接再厲的。”

老李頭看到陳龍順著杆子往上爬,怒道:“你今天不用上課了,回去請家長去。”

“老師……”陳龍聽到老李頭說要請家長,立刻就心慌了起來,這請家長對自己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的事情,可是現在距離上一次請家長也才隻有短短的兩天時間,如果被老媽知道了非要拔自己一層皮下來。陳龍腆著臉剛想求饒,可是當自己的目光剛接觸到老李頭憤怒的眼光時,知道自己現在即使說破了天也是徒勞,幹脆省點唾沫回家糊弄老子去吧。

陳龍默不作聲的收拾東西,背著書包走出了教室,回頭看了看麵帶微笑的老李頭,心裏罵道:“等著,遲早把你這個破學校給炸了。”然後轉身走出學校大門。

南城市雖然在中國屬於二線城市,不過因為瀕臨南海,經濟相對發達一些,雖然臨海,不過此時的南城市早已經是大樓林立,混凝土所包圍的現代都市。

在南城市最繁華的中山大街,有一座五層小樓,外麵開起來也是與這條大街極不相符,不過不知道什麽原因,這座大樓並沒有被拆除,而是堅強的屹立在繁華的中山大街,與周旁的十幾層的現代大廈並立著。

在這座小樓的最頂層,有一家叫做雀友的棋牌室,這間棋牌室的規模不小,整整占據了小樓的第五層,因為這裏的收費比較便宜,所以每天都是人滿為患,雀友來來往往絡繹不絕。

陳龍提著書包耷拉著自己的腦袋一口氣爬上了五樓,走進了雀友棋牌室的大門,門口吧台上坐著一位正在大毛衣的阿姨看到陳龍出現在門口,笑著對陳龍說道:“陳龍,又來找你媽媽啊?”

陳龍喪氣的點了點頭,然後將書包一把丟在了阿姨麵前的吧台上,問道:“徐姨,我媽在哪個房間?”

被陳龍稱作徐姨的正是雀友棋牌室的老板娘,因為陳龍經常來這裏找他媽,所以自然也跟這老板娘熟絡了起來。此時徐姨一邊打著毛衣一邊問道:“你媽在046房間,怎麽?找她有事?”

“嗯,學校要請家長,我來看她有沒有時間。”陳龍此時更是耷拉下了腦袋,垂頭喪氣的說道。

徐姨停止了手中不斷翻動的針線,盯著陳龍善意的提醒道:“去吧,不過你媽今天的手氣不怎麽樣,你可得小心點。”

陳龍謝過了徐姨,將書吧丟在了台吧,然後抬腿向046房間走去,剛推開門走了進去,就聽到媽媽孫玉芝晦氣的大喊著:“唉,什麽破手,怎麽又放炮了。”

孫玉芝剛罵完就看到從門外走進來的陳龍,皺著眉頭問道:“陳龍,現在的時間你不上學,怎麽又跑了出來,難道是逃學了?”

“沒有,我找您有點事情?”陳龍慢慢的走到了孫玉芝的身後,盯著孫玉芝手中的牌低聲的說道。

“什麽事?”孫玉芝一邊碼著自己手中的麻將牌,一邊問道。

“學校要我回來請家長,我來問問您看您有沒有時間?”

“什麽?又要請家長。”孫玉芝一邊摸著麻將牌一邊扭頭詫異的盯著陳龍問道:“這已經是這個月第六次請家長了,你看看,這個月才剛剛過去一半。”

“媽,我也不想的,可是那老李頭吹毛求屁的,非要我請家長。”陳龍站在一邊看著孫玉芝打著牌非常委屈的說道。

“你就不能給我掙點氣啊,每次去學校都是灰頭土臉的,你就不能給我考個第一名,讓我們也臉上有光啊。”孫玉芝一邊說著一邊抽出一張牌想要打出去。

陳龍站在一邊按住孫玉芝的手,“這張留下,打那張。”說著抽出旁邊的一張牌打了出去。

“你說說,整天的玩遊戲,學習能好得了嗎,給你買電腦的時候我就說不行,不能買。可是你爸偏偏不聽,現在怎麽樣?”孫玉芝目光不離麻將桌的教訓著陳龍。突然看到有人發出了一張和牌,立刻興奮的大喊道:“停,我和了,不好意思,三色通順。給錢,給錢。”說著興奮的伸出了雙手。

旁邊的三個人看到孫玉芝和了個三色通順,不禁搖頭,嘴裏念叨著:“老孫今天好手氣啊,兒子來了就是不一樣啊。”說著紛紛拉開抽屜掏出籌碼丟給了孫玉芝。

孫玉芝收了滿滿一大把的籌碼興奮的對著李小環說道:“我現在沒空,找你爸爸去,讓他去學校。”說著急忙開始清點著手中的籌碼。

陳龍徹底無奈了,看著麵前碼著牌的孫玉芝知道自己今天是很難請得動她了,於是轉身走出了棋牌室。

他背著書包慢慢的向家裏走去,他知道爸爸現在還沒回家,“管他呢,先去網吧玩會兒再說。”李小環把煩惱拋在了腦後,看到一家不小的網吧鑽了進去。

一進入到遊戲世界裏,時間便拋在了腦後,當陳龍覺得自己的腦袋開始有些昏昏沉沉的時候,自己已經在網吧裏玩了兩天一夜了。

陳龍走的時候從吧台買了個麵包,一邊啃著一邊拖著疲憊的身體慢慢的向家裏走去,剛走進家門,就看到爸爸陳川和媽媽孫玉芝正焦急的坐在沙發上,兩個人看到陳龍出現在麵前,興奮的衝了上去,孫玉芝興奮的伸出雙手抱住兒子,不斷的撫摸著他的腦袋問道:“我的兒子,你可算回來了,你這兩天去哪了?”

陳龍現在可沒有功夫給孫玉芝講故事,他的雙眼早已經不住的打起了架。他把書包摘下來扔到一邊無精打采的說道:“媽媽,你先讓我睡一會兒,我快困死了。”

本來剛才還急得跟猴跳牆的兩個人此時看到兒子安全的出現在自己麵前,焦急的心裏頓時也緩和了不少,看著疲憊不堪的兒子也不在說什麽,看著他慢慢的走進自己的房間才又重新坐回沙發上。

“你說,怎麽回事?”陳川指著陳龍的房門問孫玉芝。

“我怎麽知道,那天他去找我,說是學校要請家長,我沒去,要他回來找你的,誰知道就失蹤了呢。”孫玉芝委屈的說道。

“什麽破學校,三天兩頭的請家長,以為我們家長是出租車啊,說來就來叫去就去啊。”陳川也坐在沙發上發著牢騷。

“別怪學校,還不是你養的好兒子啊,別人怎麽不請,偏偏你的兒子請家長啊。”孫玉芝生怕陳川再來埋怨自己,幹脆直接將矛頭對準了陳川說道。

“你還說我呢,你天天泡在麻將桌上,你管過孩子沒有。”李川站起來憤怒的喊道。

“別吵了,讓我安靜一會兒。”房間裏傳出陳龍的聲音,兩人這才閉住了嘴,氣呼呼的坐在沙發上,大眼瞪小眼誰也不再理會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