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對方的背影遠去,周圍一些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完了,這個女人好像是安小姐家裏的親戚,平時就連安小姐的行為她也幹涉,對其他人就更不說了,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她說要解雇誰,肯定就能成了,現在去和安小姐說,隻是純粹的通知一聲罷了,說實話,這樣的小事,安小姐是沒有決定權的……”

“噓,她看過來了……”

錢太鐸搖了搖頭,對此並不在意,他們的團體並非安惜筠直接聘用的,而是通過她背後的公司,這件事藝人的經紀人雖然能很大程度的影響到決策者,但事實上,她完全沒有解雇他的權利,更何況錢太鐸對此也並不在意,解雇就解雇吧,回家去多清閑,免得天天跟著團隊四處奔波……

不得不說,錢太鐸的骨子裏仍然是小市民心態,安於現狀,沒有多少進取心,這是很讓人痛心疾首的一件事,尤其是他身上所帶的異能,完全有可能成為叱吒風雲的一代強者,可是他除了每天鍛煉之外,也沒有花費更多的心思去思考怎樣提升能力,怎樣才能出名,如此種種。

當然,這也並不全是壞事,好處就是一旦某些目標沒能達成,錢太鐸也不會感到特別的沮喪,畢竟他在做事之前,就沒有太多的功利心,期望不大,失望就不會大。

就如現在,管那老巫婆怎麽在演唱會總負責人和安惜筠麵前說他壞話,大不了走人就是,對他來說,工作或者離開,其實都是一樣的生活,並不存在任何差別。

不過,老巫婆去了之後,並沒有很快的返回並指著他的鼻子告訴他“你被解雇了”,而是在那一邊就開始吵了起來,而吵鬧的對象,正是她的“雇主”安惜筠。

隔得太遠,聽不清到底爭吵的些什麽,但是遠遠的,可以看見車尾的她們爭吵很是激烈,老巫婆說得唾沫橫飛,而安惜筠也從位置上站起來,據理力爭,她旁邊的莫懷素更是一臉怪異,至於其他的人,則是互相尷尬的對視,還沒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過了一會兒,老婆婆忽然氣憤的摘下胸前的胸牌——那是她演藝公司經紀人的胸牌——狠狠的扔在地上,然後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了。

離開的方向正是錢太鐸這邊,眾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大概猜測是老巫婆在那邊吃癟了,於是都紛紛埋頭不敢去看她,生怕在對方盛怒之時觸怒了她,到時候自己隻怕也會得到和錢太鐸一樣的下場。

很快,老巫婆從錢太鐸麵前走過,她目不斜視,踩著高跟鞋哢噠哢噠的走了,甚至連理會他的意思都沒有。

果然,碰壁了……

錢太鐸心想安惜筠為什麽不同意老巫婆的意見呢?莫非她覺得自己是個人才,留在團隊裏能很好的保護她?

他不知道的是,這一番胡亂猜測,恰恰猜中了安惜筠剛說過的話,她不同意老巫婆的理由就是:“錢太鐸是個很好的保鏢,不能無故解雇。”也正是這樣,引起了老巫婆極大的情緒怨懟,一怒之下竟然以罷工來要挾。

這件事鬧得僵了,先是車尾一部分人聽到了爭吵的內容,開始低聲議論,很快就蔓延到整個車廂,眾人都對錢太鐸竟然能得到安小姐的青睞,感到驚訝,同時也為他慶幸,若非這樣,他現在就已經被排除在演唱會團隊之外了。

列車緩緩啟動,蘇晴見沒人來打擾了,滿不在乎的坐在錢太鐸身邊,抱著他的胳膊道:“真沒意思呀,這麽快就敗掉了,本來還以為車上有好玩的呢。”

錢太鐸無言,敲了敲她的腦袋道:“事情都是你惹出來的,還有臉說!”

蘇晴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

當列車駛入磁懸浮軌道之後,很快有人來到錢太鐸麵前,冷著臉道:“安小姐要找你,你過去一趟吧。”

錢太鐸抬頭一看,是莫懷素。

上次的事情,讓他和莫懷素關係很僵,現在好像也沒有得到好轉,好在錢太鐸對此也不在意,他才不管莫懷素怎麽看他呢,反正這次工作之後,大家就各奔東西,隻要不追著刺殺他就好了。

點了點頭,隨對方來到車位,發現安惜筠已經換了一個位置,周圍除了她之外,其他人都離得很遠,這可以保證她和錢太鐸的對話,不會被其他人聽見。

“坐吧,不用客氣。”安惜筠邀請他道。

錢太鐸坐下,問道:“安小姐找我有事?”

安惜筠沉默了一下,並未開口,旁邊莫懷素自覺的走開,安惜筠這才說道:“剛才是怎麽回事,我們也聊過幾回,算是朋友了吧,希望你能據實相告。”

錢太鐸苦笑一下:“就是老巫婆,額,你的經紀人說的那樣,我在工作時私自帶人上車,違反了工作紀律,所以她要解雇我,就是這麽簡單。”

“你——!”安惜筠跺了跺腳,對錢太鐸怒其不爭,說道,“你這人怎麽這樣?我剛才幫你辯解,就是希望你能好好解釋一下這事,哪有你這樣破罐子破摔的?”

“不是破罐子破摔,而是事實就是如此,不過你那個經紀人脾氣太臭了,如果她開始就好好和我說話,也許就沒有後麵的事情發生了,不得不說,有時候態度決定一切,對她是,對我好像也是……”錢太鐸聳了聳肩,說道。

“你……不說你了,總之這件事我幫你壓下去了,但是你能解釋一下你帶上車的那個女人是誰嗎?畢竟工作時間,帶家屬是不道德的行為……至於我的經紀人,這件事我自己會解決的,就不勞你費心了。”

“嗬嗬,就是我女朋友,不過看在你態度這麽好的份上,我也解釋一句吧,她上車並非我帶上來的,而是她自己買到了這趟列車的票,所以嚴格說起來,我並沒有違反工作紀律,因為我什麽都沒做……”

“這就對了。”安惜筠一副怒其不爭的表情,聽到這話終於鬆了口氣,“這樣我也好對其他人解釋,畢竟演唱會得事情,我隻能提出建議,決策權實際上也不在我手上……”

錢太鐸點點頭:“那多謝你了,嗯,你剛才說我們算是朋友,我想事實應該就是這樣。”說完,起身準備離開,不過他猶豫了一下,又開口問道:“能問一下,你為什麽幫我嗎?”

“不是說了麽,我們是朋友。”安惜筠抿嘴笑道。

錢太鐸搖搖頭,知道從對方嘴裏探不出什麽消息了,他才不信安惜筠會把一個隻說了兩次話的保鏢當成朋友,更何況還為了這個保鏢與自己的經紀人翻臉吵架。

回到座位上,蘇晴一臉八卦的湊過來問道:“大明星找你什麽事,是不是對你表白?”

“表你個頭,”錢太鐸敲了她一下,“還不是剛才的事,找我說聊齋。”

“哦……”蘇晴了然的點頭,旋即再問,“那你有沒有幫我要簽名?其實我很崇拜她的……”

錢太鐸:“……”

幾個小時之後,列車在訕陽站停了下來。

團隊中數百人的隊伍匆匆下車,集合之後,趕往早就在這個城市訂下來的酒店。

因為目標巨大,所以安惜筠走出車站之時,立刻就遭到了大量記者的圍堵,這時候,錢太鐸等人就派上用場了,弄個墨鏡把臉一擋,橫在大明星和記者之間,不讓這些人采訪她,然後,奮力推開人群,往外麵走去。

錢太鐸跟了演唱會團隊也有幾站了,這種事不算陌生,做得熟門熟路,他很有經驗的用膀子開路,很快就殺出一條血路來,眼看接送大明星的專車就在眼前,突然感覺腰間被人摸了一下,錢太鐸也沒在意,把安惜筠送上車之後,待得他自己也上車時,這才發現自己腰間的槍被人摸走了。

這個發現,讓他驚出一身冷汗來。

尼瑪,扒手!

以前一直聽說車站龍蛇混雜,很多小偷扒手就在這混亂的地帶以偷竊或者拐騙旅客錢財為生,以前錢太鐸還不怎麽相信,好歹這已經是二十二世紀了,社會治安不說路不拾遺,至少也算良好了吧,怎麽還會有小偷這種職業的存在!尤其是在訕陽這樣經濟發達,人民富裕的南方城市!

不過這一刻,錢太鐸已經來不及去追查到底是誰摸走了他的槍了,剛才擠出記者通道的時候,兩邊的人何其多,即使要追查,也根本找不到門路。當然,錢太鐸也不會傻乎乎的就這樣將這件事當做沒發生,他隨即聯係了車站的警局報了案,在把安惜筠送到酒店之後,便立刻返回車站,找到警局的人進一步求證。

蘇晴不知道他要過來做什麽,這女人坐了幾個小時車反而累了,先跑到酒店訂了房間休息去了,而跟隨錢太鐸一起過來的,是他的同伴於洋。畢竟這件事,算是工作上的紕漏,廢墟中人,有必要協助他找到槍支的下落。

在警局了解了情況之後,對方派出一名警員,很快將活動在車站一代的小偷名單詳細的羅列了出來,錢太鐸一數,怕是有二三十人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