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並非很久沒有見過楊女士了,相反還有可能經常去見她。

王子俊走到了電視機前麵,裝做很隨意地將手搭在了電視機上麵,電視的外殼上麵雖然不是冰冷的,卻是一點熱氣也沒有,證明她今晚一直沒有打開過電視機。王子俊頗感意外,這麽晚了還沒有睡,卻又不在看電視,總不能坐在院裏邊乘涼吧。王子俊問道:“您這麽晚了還沒有睡,怎麽連電視都沒有看呢?“

“哦,我在看書,我也很少看電視,這個放在家裏麵也隻是一個擺設。“女人朝電視機的位置看了一眼,然後很隨意地答道,並沒有想要隱瞞什麽事情的樣子。

“您叫何畫是吧,請問您認識一位叫於美惠的女士嗎,她是從小和您同一個孤兒院的,就是十分喜歡畫畫的那位,後來還考進了青寧大學當了老師的那位。“王子俊特意將於美惠的資料多強調了幾句,為了不讓她借口說資料不全,不認識或者是不熟悉。

何畫端起茶幾上的隻有些黃舊的

白瓷杯,隻是輕輕的喝了一口茶,並沒有立刻回答王子俊的問題。過了幾秒鍾之後對慢慢說道:“認識,隻是她已經在十年前去世了,不知道兩位想從我這裏了解一些關於她的什麽情況,如果我知道的話,一定會全都告訴你們的,不過我對她的私事了解的也不是很清楚。”

王子俊很禮性地笑了一下,然後問道:“她丈夫是個怎麽樣的人,您見過嗎?她生前你們應該經常會見麵吧,據我所知她並沒有什麽親人,自從進入了大學之後也沒什麽朋友,唯一算得上朋友的就隻有大學裏麵的那些同事了。做為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朋友,你們見麵的次數應該不會比她的同事要少。“

“也沒有那麽多次,我們也隻是在周末的時候見見麵,一起出來逛逛街,談談心事。她又是個不太愛說話的人,所以每次幾乎都是我在說,她隻是坐在一邊旁聽而已。她丈夫我也見過幾次,是個很溫溫儒雅的男人,平時從來沒有大聲說過一句

話,對她也是照顧得無微不至。“何畫答的很平靜,隻是神情略有些哀傷。

“那這麽說她很少有跟你說過和丈夫吵架的事情咯?“王子俊試探性地問道。

“沒有,我也去過她家裏幾次,從沒聽說過她跟丈夫吵過架。而且按說她那個性格也不會去和別人吵架,你一定是聽了別人的謠傳了。“何畫低著頭說道。

王子俊朝左邊的內室看了看,透過玻璃可以看見,裏麵亮著兩盞暗紅色的小燈,似乎不是用來照明的,倒像是在供奉著某人的靈位。王子俊繼續問道:“何女士,您家裏就您一個人嗎,您先生呢?”

“我先生在很多年前就已經去世了。”何畫答的還是那麽的平靜,低著頭像是在回想著什麽事情一樣。

王子俊走到沙發前坐下,略帶歉疚地說道:“抱歉,我不知道您先生已經過世的事情。請問於美惠女士在生前有沒有過婚外戀的事情,她有跟您提過這件事嗎?”

這個問題似乎有些不太禮貌,王子俊剛

說出口就覺的有些不妥,連旁邊的舒慧也用手肘頂了他一下。何畫對這個問題顯然有些不滿,立即抬起頭來,張嘴想要說什麽,卻又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過了三四秒鍾之後才淡淡地說道:“你這麽說似乎有些對死者不敬吧,人都死了這麽長時間了。”

王子俊苦笑著說道:“抱歉抱歉,這要是這個問題關係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而且還有許多人的生命正在受到威脅,所以這件事情非查清楚不可,還請您見諒。”

“這個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不過我看她跟丈夫和和眭睦的,不像是婚姻有什麽問題。而且我認識她這麽多年,很清楚的知道他不是這樣的人,這個是不用懷疑的。“何畫女士說的很肯定,一點也沒有摻假的樣子。

“不好意思,我還要再問一個不太禮貌的問題,您知道她有同性戀的傾向嗎?王子俊覺的還是不夠,問道。

“沒有,她的朋友就那幾個,她怎麽會是同性戀呢,請不要相信謠傳,對死者

是很不敬的。”何畫再次提醒。

既然問不出什麽,王子俊也不想繼續逗留下去,現在他們隻能爭取時間,趕在惡靈形成之前將事情查清楚。王子俊起身告辭,何畫也站起來送他們出去,王子俊臨走之前又對整個屋子打量了一次。定眼聚神朝著那兩盞燈看去,雖然看不太清楚卻發現牆上掛著一張女人的照片。距離稍微有些遠,中間又隔了一道玻璃,但王子俊很肯定,那是一張女人的遺像,自己絕對不會看錯的。

兩人離開了何畫家,走出這片平房區的時候,似乎外麵的天氣又更冷了一些,王子俊取下圍在自己脖子上的圍巾係在舒慧身上。舒慧會心的笑了笑,結開圍巾將王子俊一起包裹了進去。掏出手機一看才知道,已經到了晚上十點鍾了,現在再去找秦書恒恐怕是太晚了一些,而且也不見得他還沒有睡。

兩人隻好乘車先回家去,外麵的天氣實在是太冷了,讓人一分鍾都不願意多停留。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

十點四十分了,蘇特倫和南月還沒有回來,王子俊有些放心不下,撥通了蘇特倫的電話。蘇特倫將電話的時候明顯倦意十足,連連打著哈欠,王子俊讓他們先回來休息,等明天起來之後再繼續查。

掛掉電話之後,王子俊將手機放在茶幾上,舒慧端著一盆熱水從浴室走了出來,放到王子俊的腳邊,對他說道:“用熱水泡泡腳吧,會解乏,我再給你去把牛奶熱一下,睡之前喝牛奶能安神。“

王子俊笑了笑,又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王子俊有時候就在想,自己這一生不知道還能不能等到素素輪回,而且輪回也不是說成就能成的,這種機率無異於在仲夏的天氣下大雪,十分的渺茫。自己先前已經對不起阮素玉了,現在舒慧對自己又這麽好,自己心裏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如果不能正式確認兩人的關係,就這樣拖著的話,那隻是在耽誤自己也是在舒慧這麽好的女孩子。

王子俊決定用今天晚上的時候好好想想這個問題,老這麽拖著也不好,現在兩人的關係雙普通朋友好,卻又不是以戀人的身份,可是舒慧卻又始終對自己這麽好,王子俊的心裏實在很過意不去。

舒慧一臉笑意地端著牛奶從廚房走了出來,王子俊忽然想起剛才在何畫家中看到的那幅遺像,對舒慧說道:“剛才我在何女士家裏看見了一張遺照,而且是何女士正在供奉的,你猜那個遺像上的人會不會就是於美惠?從她家裏擺設來看,絕對不會是她女兒,而且看她的身材也不像是生育過的樣子。“

舒慧將手中的一杯牛奶遞給王子俊,王子俊雙手接過,舒慧喝了口牛奶,說道:“剛才在她家裏的時候,我注意了一下她的神情,每次提到於美惠的時候,她的神情都有些哀傷,她們之前絕對不是普通朋友那麽簡單來的。像這樣從小到大青梅竹馬,而且還是同在孤兒院長大的,絕對會比一般朋友關係要好很多。“

“說的沒錯,所以我懷疑她肯定有什麽事情隱著我

們。我發現她家裏的裝潢都是十年前的那種格局,而且家裏的家具也有些舊了,那種裝潢在當時看來已經是十分漂亮了。她自己又說丈夫在很多年前就已經去世了,我想至少是在十年以上,她現在四十多歲肯定有,三十多歲生孩子的話已經是高齡產婦,所以那張遺像絕對不會是她女兒的。“王子俊結合舒慧所說以及自己看到的情況,分析著說道。

“那就有些奇怪了,她青年的時候肯定也是一個美女,即使是三十歲了想要再婚的話,應該也不是什麽難事。為什麽她會選擇一個人孤單的過這麽多年呢?“舒慧疑惑的問道。

“不知道,很有可能是為了某一個人,我當時問她於美惠是不是同性戀的時候,她的表情有些不對,已經到嘴邊的話卻又咽了回去,肯定心中有不滿想要說出來,但是又害怕秘密泄露,所以才咽了回去。而且在我們說是從楊女士那裏知道她的名字的時候,她一點也沒有驚訝的情緒。“王子俊繼

續分析道。

“那你的意思是?“舒慧雖然聽明白了,卻還是有些不太肯定。

“我懷疑她跟於美惠不僅僅是朋友這以簡單,很有可能當年她跟於美惠本來就是同性戀的朋友。當時因為同性戀還沒有在國內興起,更不被人接受,如果被別人知道了肯定會對他們大加謾罵,說不定還會有言語上的衝突。所以何畫女士才會隨便找一個人結婚,想要掩人耳目,這也就可以解釋得通為什麽於美惠到了三十多歲才會跟成健樹結婚的原因了。也許是老天幫忙,何畫的丈夫在沒過幾年之後就意外去世了,而她就能以為夫守節的理由,光明正大的單身下去,便可以隨意的和於美惠來往了。而成健樹老師在發現這件事情之後,一氣之下把於美惠給殺了,所以才釀成了這樁悲劇。於美惠小時候肯定是經常受到楊女士的照顧,所以在楊女士老了之後把她送給養老院去安享晚年,而於美惠死亡之後,一直是由何畫暗中以於美惠的名義繼

續出錢讓楊女士住在養老院裏的,這樣一來的話,所有疑問就全都理清楚了。”王子俊一口氣說了一長段話,說完之後立即將杯中的牛奶全都倒進了口中,一滴也不剩下。

“如果這麽說來的話,確實能解釋全部的疑問,而且也比較完美。隻是我總覺的有哪裏不對勁,我覺的殺死於美惠老師的凶手,應該不是她的丈夫。”舒慧皺著眉頭,有些疑惑地說道。

“為什麽說成健樹不是凶手呢,有什麽證據嗎?”王子俊不解地問道。

“女人的直覺,沒有證據。”說完舒慧捂著嘴開始哈哈大笑。

王子俊不以為然,放下手中的玻璃杯,正聲說道:“事實是不是這樣,我們明天再到養老院去打聽一下,是不是有人以於美惠的名義出錢讓楊女士養老,如果是的話就證明我的推理沒有錯,那凶手也就很明顯了。隻是要確定凶手是何畫還是成健樹,目前還有些為難,不過我相信再查下去肯定能知道的。”

王子俊泡完了腳,

舒慧把幹毛巾遞給他擦腳,自己則端起盆子走向了浴室。蘇特倫和南月這時正好回來了,換鞋的時候正好看見舒慧端著水盆走過去,王子俊則在拿著毛巾擦腳,一眼就看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南月略帶不滿的語氣說道:“王哥哥真是會享受呢,你們兩人躲在家裏麵過著小資的日子,舒慧還給你倒洗腳水,您可真是會享受,什麽時候能給我們舒慧正正名呢,總這麽拖著也不是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