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都在算計
“裴大人，我們就直接挑明白了說吧，我沒時間和你玩文字遊戲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古樂問。
他這個問句，可不是隨便提出來的，而是大有深意。
事實上，像是鬼族這一次如此大的行動，若說完全是天神教派做出來的，而沒新派什麽事，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但這裏麵有一個問題。鬼族新派在豫州的負責人，也是整個新派在大陸上的負責人就是裴巨。
而裴巨似乎並不知道這件事情。
事實上，在裴巨要和古樂一起去古墓探索的時候，古樂就已經開始懷疑了。白居一在向古樂人投誠之後，就告訴了古樂鬼族最近很有可能有大動作的行動，因為他雖然不負責具體事務，但是他的身份畢竟在那裏，從一些人事安排上，他可以看出些許端倪出來，更重要的是，沒人會提防著他這麽一個有高位，卻沒實權的小人物。
既然白居一都可以發現問題，那麽身在高位又有實權的裴巨，怎麽可能不知道？這貨以前還是暗羽的大佬，幹的就是秘密情報工作，要是這種情況下，裴巨都沒發現任何問題的話，那隻能有兩種可能。
第一，是裴巨在演戲。第二，就是裴巨已經被新派給拋棄了。
至於第一點，後土已經幫古樂證實了，裴巨是真的不知道。而且通過裴巨的行動，古樂就算不用後土的證實，也可以推測到。如果裴巨知道鬼族的行動。那麽他不可能親自陪古樂去古墓探索的。這麽大的行動，是一定要有人指揮協調的。
鬼族的這一次行動，是天神教派和新派一定程度上的合作行動，新派這邊一定會有一個上位者。不然沒辦法協調。
而裴巨原來，就是這樣一個上位者，如果裴巨知道計劃，那他說什麽也不會離開。
但是他偏偏就離開了，這隻能說明，裴**本不知道這次行動。以他的身份，居然一點不知道行動的準備工作的話，那隻能說。他一開始，就被拋棄在外，成為了棄子。
所以，古樂問裴巨打算怎麽做。不是以他鬼族新派代表的身份，而是以他裴巨本人的身份。
裴巨也不愧是老奸巨滑之輩，他隻是從菊花一郎的反應，就已經猜出了許多的事情。也立刻明白了自己尷尬的立場——他被拋棄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老夫一身。都在為鬼族的回歸在奮鬥。一心想的，就是讓鬼族有一天，能擺脫那天神教的控製，重新從怪物變回人類。回歸到大陸之中。本以為，我們新派雖然勢弱。但是重在團結，總有一天。可以成功喚醒鬼族人的人性。沒想到，哈哈，沒想到啊！”裴巨一下子像是老了幾十歲一樣，雙眼垂下，悲涼自嘲。
“我想裴大人現在就算回去，估計也隻能落得個被當血飼的下場吧！”古樂道。
裴巨點點頭：“我想也多半如此。還有弘德他的家族，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什麽？”獨孤弘德跳了起來。
“不難想象。獨孤家族是裴大人的鐵杆支持者。要推到裴大人所有的勢力，第一個就要保持獨孤家族下手。另外，這一次隻看鬼族新派把你們兩個重量級人物派出來，去探索古墓。就可以知道，他們把你們支開之後，要對付的目標！”
“該死！”獨孤弘德罵了一聲，就要衝回長安城去。卻被裴巨攔下。
“時間已經過去十九天，你覺得你現在回去，除了送死，還有什麽意義嗎？”
獨孤弘德忿忿然的站住，臉上全是猙獰的表情。他是一點也沒想到，這一次探索古墓的後果，居然是自己整個獨孤家族被連根拔起。
“這個時候，我想我可以問了，太叔傑，應該是裴大人的麾下吧！”古樂突然道。
裴巨驚訝的抬起頭，但很快又釋然：“是啊。我本以為這種真真假假的手段，可以讓你不至於懷疑到他身上。沒想到還是被你看破了！”
“一開始我也沒懷疑過小傑，裴大人這招真假混合，還真把我給騙住了。不過唯一失敗的點就是在那些人裏麵，隻有小傑才是你的人，其他人也許是大人覺得無用，而沒有拉攏，也許是你怕拉攏的人太多，而被我發現破綻。但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讓我發現了小傑的不同之處。尤其是和太叔琴這個勇敢的小丫頭比起來，小傑的行動有太多不符合的他性格的舉動，所以才被我懷疑。”古樂解釋道。
裴巨點點頭：“原來如此。不過，雖然老夫的確另有目的，但是隻是想找出對抗血毒的根本辦法而已。現在的鬼族，不修煉血神功法的人已經幾乎找不到了。而血神功法這種東西，是有強烈的遺傳性的。父母都是血神功法修煉者的情況下，子女一出生就是血神功法修煉者。如果一直這樣，鬼族永遠沒有回歸人性的一天！”
“想來，裴大人一開始的計劃，就是與我北地合作。讓我們和天神教派拚個你死我活，另外要是再研究出對抗血毒的辦法，就可以讓你利用這個去拉攏更多的鬼族人，尤其是一些介於你們新派和天神教派之間的中立者。是這樣的吧！”
“對，龍子大人說的極是。不過現在，一切都成泡影了。我多年來身居高位，卻居然看不穿這一點。權力，權力啊，這個讓人的理想和未來都墮落的東西！”裴巨悲歎一聲。
“我還是那句話，接下來，裴大人打算怎麽辦？”古樂問。
裴巨愣愣的看著古光，過了好一會兒，那無神的眼睛卻再次充滿了鬥誌：“老夫，來與龍子大人。再做一場交易。一場龍子大人不會拒絕的交易！”
“哦？是嗎？聽起來是相當不錯。我這個人，最喜歡，就是做買賣了是！”古樂哈哈笑了。
青州。
“不知道，公羊家主。考慮的如何了？”公羊仲達的麵前，坐著一個蒙頭蓋臉的家夥，不過那一身的血氣，有點感知的人都可以知道，這貨是鬼族人。
“你們的要求，對我來說，非常的簡單。但是正是因為簡單，所以我才不能相信你們。你們用什麽保證。你們不會過河拆橋？鬼族，哼哼，有信譽可言嗎？”公羊仲達不屑的冷笑。
那蒙頭蓋臉的家夥倒也不生氣：“所謂的鬼族沒有信譽？那隻不過是天神教派搞出來的。什麽毀滅大陸生靈，也隻有他們這樣無聊的人才會想得出來。統一大陸為的是什麽？還不就是那無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痛快感覺？把人都殺光了，還說什麽統一。難道對著一堆屍骨稱王稱霸不成？我們新派，不會做出這樣本末倒置的事情來。”
“正如你說所，你們新派是想統一。想成為那無人之下，萬萬人之上。而我，也想成為那霸業之主，在利益上。我們是衝突的，不是嗎？”公羊仲達道。
“這並沒有什麽衝突。我們完全可以成為最堅定的盟友。平分天下。事實上是。不管是我們新派，還是你青州軍團。很長時間之內，都沒有那個能力啃下整個大陸。既然這樣，為何我們不先平分天下，未來的事情，未來再說？如果光著眼於未來的野心，而看不到眼前的現實，那什麽雄圖霸業，不隻是一場空談嗎？”蒙麵人輕笑而談。
“不得不說，你是一個不錯的說客！”公羊仲達笑了：“可是，你也說了，我們兩方的實力都不夠強。那麽，又憑什麽平分天下？又或者，真有那麽一天，我們打敗了北地和天神教派，我們又如何平分天下？”
“哈哈，這個問題，其實並不難！”蒙麵人哈哈一笑：“現在天神教派正在和北地火並。我們新派已經做出一定的態度，展現出想和天神教派和解和作的作派來。而同樣的，青州軍團也在北地的戰鬥序列之中。這樣一來，我們隻需要先繼續保持著自己現有的身份。看著雙方火並就可以了！至於以後怎麽分配天下，那就要看北地和天神教派具體的結果了。”
公羊仲達也不是笨蛋，自然是文聞玄歌知雅意：“原來如此。等他們雙方打得兩敗俱傷的時候，再來出手行動。辦法就是不錯。但要是他們其中一方優勢勝利，又如何？”
“那更簡單，如果是北地強勝，那我新派之人就偷偷轉變成青州軍團的人；反之，就是你們青州軍團的人轉彎成我新派之人。到時候神不知鬼不覺，我們再從內部慢慢下手，不也是極好？”蒙麵人道。
新派之中大部分人正常形象的，也就是炎黃人的模樣。要真想雙方互相渾入，並不是什麽難事。
“到是想當然。你們這一身血氣……”公羊仲達話還沒說完，就發現蒙麵人一身血氣完全消失了，再也感覺不出半點血神功法修煉者的樣子。
“公羊家主似乎對血神功法，還不是太了解。要知道，這世界上沒有真正邪惡的功法，隻在乎於使用的方式而已。”蒙麵人拉開了自己的鬥篷，露出一張平凡炎黃人的臉。
此時的蒙麵人全身血氣全無，坐在那裏，任誰也不會知道，他是鬼族人。
“如此這般，公羊家主，可還滿意？”蒙麵人笑道。
“滿意，滿意！”公羊仲達哈哈大笑起來：“既然這樣，那使者可以慢慢留下來，我們慢慢的商量一下，未來的計劃，應該如何施展！”
“這個自然！”蒙麵人點頭應道。
午夜，公羊仲達和蒙麵人商討了一天之後，才把蒙麵人送下去休息，他獨自坐在自己的書房內，把弄著手中一件玉器，若有所思。
半晌，他抬起頭，嘴角掛起玩味的笑容來：“大陸共榮圈？聽起來，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啊！”
月色之下。
梁州某處。
這裏是鬼族大軍在幾天前進軍赤免城時留下的廢墟。到不是說鬼族大軍把這裏燒成了白地，而是這裏的人聽聞鬼族大軍要來。已經拖家帶口所有人他都跑了，他們有些跑到了梁州別的地方，有些跑到了赤兔城，有些跑出了梁州。這世上從來都不缺少那些永遠都在躲避著。對什麽事情都逆來順受的人。
這個小村落，在鬼族過後，空無人煙。也許幾個月後還會有人回來，也許，永遠都不會再有人回來。
小村落中，一處還勉強算是完整的小木屋前，那籬笆圍成的小院裏。一張石桌，幾張石凳子。兩個人。
一男一女。
古樂和妲己。
“趕路什麽的，不用太急。今天就在這裏休息一下吧！”古樂一臉的悠閑自在，從空間裏拿出酒菜，大快朵頤。還頻頻向妲己示意。讓她吃。但是妲己卻隻是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裏。
一代妖姬現在的穿著打扮可不那麽妖嬈了，因為她知道在古樂的麵前，這等於是自找苦吃，所以一襲宮裝的她，反而像一個端莊的貴族女子一般。
“大人是在想。怎麽殺死我嗎？”沉默了一下午，妲己最終還是決定問問古樂到底想怎麽對付自己。
在殺死了菊花一郎，又完全不避諱自己的和裴巨商量了合作事宜之後，古樂以邀請妲己作客這樣超級爛的理由。把妲己給留了下來。
裴巨和獨孤弘德本來也不待見妲己，而且他們現在的身份和情況。更不可能在意妲己的身死，所以什麽也沒說的就離開了。而妲己開始還不明白古樂的意思。後來通過自己的雙子星靈魂的感應，她知道了，她的靈魂記憶被修改過，而修改過的這部分，想來意味著什麽重要的事情，而這些事情，古樂不想任何人知道。
可是自己偏偏知道了，雖然不知道具體，但是卻知道有問題。
妲己現在有點後悔，早知道進古墓的時候，不把自己的雙子星靈魂留下一半就好了。那樣自己也不會知道靈魂被修改的事情。
至於為什麽古樂到現在也沒直接出手擊殺自己。妲己也猜到了，肯定是古樂發現了自己的雙子星靈魂。畢竟能做出靈魂記憶修改的事情來，那對靈魂法則的掌握一定很強，自然要發現自己的雙子星靈魂，也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自己的雙子星靈魂隻要不能一起被消滅，那就可以再次複活，複活之後，也依然擁有雙子星靈魂的特性。這是妲己這些年來保命的絕招，當初在白石城被古樂殺死，也是仗著這個，才能那麽迅速的恢複過來的。
事實上，妲己現在的身份非常的尷尬。她現在幾乎可以說是無依無靠。新派不要她，天神教派也不要她。她當初的任務就是以美色去忽悠氐人族長，後來任務完成了，又被派去白石城。
白石城的行動表麵上是抓貂蟬，或者是收集鮮血能量，但是真正的目標，是實驗，是對生產血忍和血怪的實驗罷了。這一點，其實有點地位的，都知道，所以抓不抓得住貂蟬，並不重要。
但是高層還是以沒有完成任務為理由，打壓了妲己。
妲己不服，她非常的不服，所以反抗。於是她筆天神教派那邊投靠到了新派這邊，但是哪知道，新派的人也不待見她，畢竟以前她是天神教派那邊的執行者，身份地位都不錯，新派根本不相信她的話，不相信她的投靠。
這一下，妲己落得個沒了去處。而去古墓探險，其實是妲己最後一次的賭博，她想證明自己的作用，到時候天神教派或者是新派，自然就會來換自己。
但是她發現，自己又錯了。
整個探索古墓的行動根本就是一個棄子行動。所有參加的人，裴巨，獨孤弘德，菊花一郎，其實都是天神教和新派雙方的棄子，而她妲己自己加入了這個棄子的行列。
以前，妲己就算沒人要，至少還可以待在鬼族中。現在，她知道，如果她再隨便的出現，肯定會被以各種理由，直接抓去當血飼了。
“你是不是在想，幹脆孤注一擲，投靠我算了。雖然你是白石城慘案的執行者，甚至親手殺死了我妻子的祖先，但是你也隻是聽命行事，當時也被殺死了一次。而且隻要你帶來足夠的消息，說不定呆以保住性命，是嗎？”突然，古樂抬起頭，看著妲己，笑著道。
妲己臉色瞬間慘白，古樂直接把她心裏所想的全都說了出來。
這世上有些事情，說出來和沒說出來，是有很大區別的。
“現在你想的一定是，看來活不成了，不過雙子星靈魂的另一半在外，隻要我殺不死那一半，你就沒事，最多複活之後，找個地方躲起來，以後，反正你修煉的血神功法，隻要不被殺死，壽命會非常的長。你等得起，完全可以等到戰爭結束，是嗎？”古樂的眼睛，就像是可以完全的看穿妲己的心一般。
妲己這下臉色再無一絲血色，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因為，她看見，古樂伸開的手中，有一個白色的像是霧氣一樣的光球，那，是她的雙子星靈魂的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