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29章 大開口
[不周山傳說]
海麵上，大火開始慢慢的消退，紅色的血水開始成為海的主色調，幾十萬死傷的氐人族戰士用鮮血改變了大海的顏色。
海皇號，這個在一天以前，還無比囂張，不可一世的海中霸王，此時卻傷痕累累，外層的鋼甲破損掉落大半，艦身上無數個大洞，洞的邊緣呈鋸齒狀，有被燃燒過的痕跡。船身甲板上，大火已經把海皇號的第一層甲板完全的燒毀，可以直接看到第二層甲板的慘不忍睹的狀態，從某些巨大的窟窿上望下去，甚至能直接看到底層甲板。
無數的黑客傀儡正在海皇號上搜查，把一個又一個躲藏起來的氐人族戰士找出來抓住，若是遇到反抗強烈的，就會就地格殺。
海皇號第一層甲板上唯一還稱得上完好的，隻有主指揮塔，它像是被什麽東西直接轟飛了一大半，掛著殘片在海風之中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主指揮室裏，一群人站立其上。
古樂、趙常山、張翼飛三人站在主指揮室的門口——那裏其實已經沒有門了，連門帶那牆都沒了，隻能說，他們站在原本屬於門的位置。
在指揮室的寶座之上，一高大的男子端坐其上，但是臉色慘白，全無血色，卻是早已經斷氣多時。如果此時有氐人族的人看到此人，定不會相信，他們似乎絕對不會敗的族長付飛炎，最終卻死在了自己的寶座之上，全身衣服整齊，坐在那裏像是正在沉思，但是卻生氣全無。
古樂三人看著付飛炎，心中有說不出的感覺。就在剛才，這位說不出是瘋子還是梟雄再或者是可憐鬼的家夥，自斷心脈而死，而一切事件的始作俑者，那個傳說中的魅惑女人妲己，三人卻連麵都沒見到，對方什麽時候消失的，根本沒有人知道。
更重要的是，從付飛炎的口中，他們終於確定了一個消息，那就是氐人族這次的進攻，是和鬼族有所關聯的，付飛炎真正的目的是把整個月來堡防線的戰鬥力全都吸引到江都城來，以造成月來堡防線的空虛。
顯然，付飛炎的目的達到了。熊虎軍所有戰鬥力以及白龍軍八成的戰鬥力，全都集中到了江都城。此時的月來堡防線其他區域，前所未有的空虛。
趙常山和張翼飛臉色無比難看，他們正在思索付飛炎所說的真實話，以及應對之法。
基本上可以肯定的是，付飛炎不至於在這件事情上說謊，一個將死之人，全然不用在這樣的事情上說假話。而且從付飛炎的反應來說，趙張二人也能把握到他的一絲心裏狀態，那就是一種極端的仇恨心態，這種心態讓他會報複所有他認為對不起他的人。氐人族，炎黃族，還有妲己所屬的鬼族。
鬼族派妲己來蠱惑他，他將計就計，自願當槍使，但是在他這柄槍折斷的時候，他也隨便把拿槍的人一起捅了。所以他才會透露關於和鬼族合作的計劃。
消息可以肯定是正確的，那麽接下來，如何處理這個問題。
兩人想著想著，就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古樂。
這個擁有把一支軍隊裝在自己身邊，哪裏去可以去得的家夥，似乎是唯一最可行的辦法。但是怎麽說動古樂呢？月來堡防線百姓的和平？這不是扯蛋嘛，古樂根本就不是炎黃人。
兩人正在這邊想著。
那頭古樂卻彈了個響指，黃沙卷起，把端坐在寶座上的付飛炎的屍體給包裹了起來，然後飄浮到了海麵之上，跟著海水上湧，像是有生命一般的爬上整個沙團化成一座冰棺。
冰棺呈現出一種漂亮深邃的藍色，這是藍冰，是一種在高壓，低溫，反複溶解凍結之後，才會形成的冰。藍冰質地極為堅強，不輸於鋼鐵，但是也非常的脆弱。
在氐人族的傳統之中，每一任的族長或者是族中身份極為尊貴的人，才會使用藍冰來做冰棺，然後沉於海底，施行海葬。
看著藍冰冰棺緩緩沉入海麵之後，古樂揚了揚眉頭，喃喃的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有句話是這樣說的！不過那是站在另外的立場才能說出來的話。在我看來，你就是個笨蛋而已，不過，我總覺得你這個笨蛋和我這個笨蛋有點像，哈，也許換個場景，我們兩個能成為朋友也說不定。好好睡吧，希望你在另一個世界，可以找到你的幽若！”
此時的古樂，全身散發著一種若有若無的憂傷氣息，和他平時陽光的氣質非常的不一般。
正盯著古樂的趙張兩人也是看得一愣，第一次發現古樂除了陽光和瘋狂之外，還有這樣的一麵。越發的覺得看不透這個家夥起來。
不過古樂卻沒有相應的自覺性。說那一番話的時候，他其實處於一種很玄奧的狀態，自己說了什麽，做了什麽都完全不太清楚。等他說完那些話之後，神情也跟著清醒了過來，自己到先是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有點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一樣。
“小子，你是怎麽知道氐人族的風俗的？知道他們的族長海葬的時候，是用藍冰的？”張翼飛好奇的問。
古樂偏頭反問：“我什麽時候說過我知道了？”
“那你剛才做的是什麽？”
“我做了什麽？”古樂一臉的不相幹和無辜。要不是張翼飛剛才就看著他做的這一切，肯定也以為他什麽都不知道。
“裝，你就裝吧你！”猛龍將對穿越男表示了極大的鄙視。
古樂撇撇嘴，他真的不記得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他極為聰明，一見付飛炎的屍體不見了，四下還有自己使用過技能的痕跡，也多少猜到了一些。自從上次在龍龜那裏接受到一些不知道是記憶還是夢境的東西之後，他時常進入這種狀態。
最明顯的就是遇到狐狸美人的時候，那種反應，古樂自己事後回想起來，都感覺像是另一個自己也不了解的自己出現了一樣。
這話聽起來別扭，但是古樂卻真的有這樣的感覺。
他的體內，應該還有一個自己不清楚的自己，這個自己，或者說，這個靈魂，才是真正的圖騰族的龍子，而自己這個穿越男，應該是和這個靈魂相互融合，或者是幹了見不得人的勾當把人家給吞噬才出現在九天大陸的。
“小子，我不和你扯這個，現在我再給你談個生意，你答應不？”張翼飛也不想和古樂在這種事情上糾纏，直接進入正題。
古樂眼睛一亮，一副市儈的商人模樣：“生意？那是我最喜歡的！將軍有什麽生意可談？隻要價錢合適，都好商量嘛！”
“剛才付飛炎的話你也聽到了吧，鬼族的事情，你怎麽看？”張翼飛道。
古樂道：“不怎麽看，這和我又沒什麽關係。嶽父大人叫我來支援兩位將軍。我已經做到了，剩下的事情就與我無關了。當然了，如果兩位將軍想問我的具體看法，谘詢一番。隻要價錢合適，我還是可以品評一番的！”
“你……”張翼飛被噎了回去，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再一次見識到了這個見錢眼開的家夥到底得有多見錢眼開了。
趙常山也是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就情理上，他與古樂更加的親近一些，所以斟酌了一下後道：“賢侄，那我就明說了，我們的意思是，現在鬼族很有可能已經對某一段月來堡防線發動了進攻，我們想讓你趕去支援，當然，有什麽條件，我們可以好好的商量！”
古樂古怪的一笑，看著趙常山道：“將軍怕是看上了我那個可以裝著軍隊到處跑的秘術了吧！”
趙常山也不否認，點了點頭。
古樂爽快的一笑：“那沒問題，反正都是打仗，打哪裏都是一樣的。隻要將軍給得起價錢就是！”
“說吧，你想要多少！”趙常山道。
“五千萬兩黃金！”古樂直接來個獅子大張口，不對，不是獅子，那大口一張，估計是圖騰族信仰的那神龍之靈的巨嘴，報出一個可以讓無數人暈倒的價格來。
“五，五千萬兩黃金？”張翼飛直接跳了起來，就差一點就要衝上去把古樂給掐死。
趙常山也是一愣，也升起一些怒氣來，但好歹還是壓了下去，他比張翼飛更加的冷靜，也更加的了解古樂，所以他相信，五千萬兩黃金根本就是個誘餌，後麵的，才是真正的要價。
“賢侄莫要說笑，五千萬兩黃金是整個炎黃族朝廷兩年的總稅收。這還隻是總額，要是除開本來的消耗，怕是十年都湊不齊這個數字，你不覺得這個價錢太過誇張了嗎？”
“誇張嗎？不會吧，月來堡防線花了近兩百年時間才一點一點的完善起來，若是被毀去。哪怕隻是一段，再加上鬼族的破壞力，五千萬兩黃金絕對是個最低的數值，不是嗎？”古樂卻是一副明算賬的架式。
趙常山啞口，古樂這點到是沒說錯，要是鬼族真的進攻攻破月來堡防線，殺入內地，那造成的傷害絕對比這個數值高，而且是高出數倍。
“臭小子，大家都是自己人，你要價也太狠了吧。打個氐人族，你已經要去我人前後近三百萬兩黃金了，你現在還要五千萬兩黃金，你叫老子哪裏去給你拿？”張翼飛眼睛瞪得老大，氣呼呼的道。
“自己人？”古樂失笑道：“張將軍。從個人身份上來說，我和兩位將軍。勉強可算是自己人。但是從我的身份上來說，我圖騰族人和炎黃人可不是什麽自己人！你們要我支援月來堡防線，明顯就是看上了我的秘術。但是我個秘術關係到我族最為機密的事情，我不可能裝上你們的軍隊殺過去，我要出手，那出動的，就是我圖騰族的戰士，到時候打起來，死的，也是我圖騰族的戰士。我們一個被你們炎黃人稱之為異族的種族，憑什麽要這麽拚命？如果是三千年前，說不定我也真同意了，那個時候的炎黃族友好，無私。可是現在，炎黃族對我們這些異族來說，就是最強大的敵人，我能收錢幫忙，已經算是看在我和兩位將軍是自己人的份上了。總不能因為我個人的關係，拉上我全族的戰士們賠命吧！”
趙張兩人一起啞口了，他們兩人其實不是沒想到這個問題，隻是抱著一絲希望，可以把古樂給忽悠的忘記這個問題，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古樂自己就是個超級大忽悠，能忽悠過他的人極少，明顯的，兩位將軍不在這種人行列。
“事實上！”古樂突然露出一個極為血腥的笑容來：“兩位將軍一定也從我嶽父大人那裏聽說過了，我族有一個強大的敵人，就是以炎黃人為依托的勢力，神秘先生的勢力。換句話說，從某種方麵來說，炎黃人是我族的敵人，我若不是看在自己人的份上，我更應該做的事情，是看著炎黃族和鬼族大打出手，等你們兩邊都筋疲力盡的時候，再坐收漁翁之利，這不是更好？”
“你，你這話不能這樣說，神秘先生是神秘先生，炎黃族是炎黃族，那些炎黃百姓終是無辜的，難道你就忍心看著他們死於鬼族的屠刀之下？”張翼飛道。
古樂聳聳肩，一臉的不相幹：“有何不可？或者我可以換個說法。我圖騰族之西，是一片冰海。如果有一天，那裏殺出一支和鬼族一樣強大又嗜殺的種族來，我圖騰族向炎黃族求援，不給任何報酬，炎黃族會肯？我估計炎黃族使用的辦法，肯定是我剛才說的那種，坐山觀虎鬥。再或者更進一步，驅虎吞狼。事實上，最近的這三千年曆史裏，這種事情，炎黃族貌似沒少做吧！當年墨族和巫鹹族大戰，炎黃族坐壁上觀，兩族打得大傷元氣之後，炎黃族卻突然出兵，斬殺墨族最後的精銳墨軍四十萬，傷了墨族最後的根本，才逼得他們回到了墨城而終無一日再出。同樣的，巫鹹族被炎黃族買通刑族，從後偷襲，也是精銳盡喪。最後從一個大族落魄到了後來不至幾萬人的小族的地步。”
張翼飛臉色一變再變，幾次張口，卻最終說不出一個字來。
趙常山也是黑著臉，最後咬牙道：“好吧，你說，你到底要什麽樣的條件，才敢出手？”
“五千萬兩黃金！”古樂不急不緩笑了笑，在趙張兩人終於要忍不住爆發的時候，才又加一句：“或者是，與我嶽父的赤兔城勢力聯合，滅了獨孤勢力，平定炎黃分裂內戰！”
“臭小子，你野心不小啊！”張翼飛看著古樂冷笑。
古樂摸了一下下巴：“那到沒什麽大不了的。其實說來很簡單，炎黃族分裂戰打來打去，總要有個結果，本來你們三方勢力死多少我都不在意。偏偏我有個嶽父大人是其中一方，我這個做女婿的，把人家漂亮的女兒給騙走了，總要表示一番才是，說不得，隻好如此了。”
趙常山也是冷笑：“以你的實力和秘術，還有傀儡部隊和飛火流星，你自己就可以滅了我們另外兩方，你怎麽不讓你的嶽父大人一方獨大？”
古樂眼睛一亮，像是被趙常山提醒了一般，拍手道：“是啊，這到是個好辦法。我怎麽沒想到呢？”
趙張二人臉色更加難看起來了，要不是知道打不過這該死的家夥，現在就要衝上去揍他一頓，但是身份到了他們這一步，已經早過了意氣用事的階段了。個人關係再好，或者再壞，在種族大利益的麵前，也一樣的可以被放棄。
兩人非常的欣賞和喜歡古樂，當足了他是自家晚輩一般，但是兩人是炎黃族的五龍上將，他們不得不站在炎黃族的立場。而古樂，是圖騰族的龍子，是一種幾乎等同於族長一般的存在，他，也依然需要站在圖騰族的立場來說話。
場麵上的氣氛有些尷尬起來。
古樂不是不懂得柔和一點的手段，隻是剛剛因為付飛炎的事情的刺激，讓他的心情變得很糟糕，所以才選擇了另一種最直接的辦法。
現在看來，這辦法的效果，不怎麽樣。
“兩位將軍莫氣，夫君不過是鬧鬧孩子脾氣罷了！”一個柔美的聲音在三人身後響了起來。
貂蟬如同一個水晶仙女一般，穿著水晶女王飛行而來，立足於三人身後，方才散開了水晶女王，那身邊還有無數水晶光華的殘影閃爍。這一手出場方式，讓趙張二人都看得一呆。
貂蟬走上前，先是對著趙張二人行了一晚輩禮，然後才對古樂道：“夫君是心情不好嗎？蟬兒聽得你火氣很足。”
“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我的怒火會不會讓整個大陸所毀滅！”古樂如是說。
貂蟬一笑：“我信夫君會這般作。但是卻也信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因為夫君不會失去蟬兒，蟬兒也不會離開夫君！”
貂蟬其實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她和古樂在一定距離時心靈相通，剛才就是在旗幟上麵感應到古樂的情緒波動很大，這才趕了過來，正好聽到古樂刺兒頭一樣的和趙張兩人說話。
她一早就知道古樂的計劃，現在見了古樂的反應，就知道不好，於是立刻出聲緩和氣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