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雲楓在心中還在感慨的時候,躺在地上的瘋子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歪頭看了看站在他身旁的雲楓,剛想坐起來,可是全身那種麻痹的感覺卻讓他沒能起來,隻是悶哼了一聲。
還在感慨中的雲楓聽到了這聲悶哼,轉頭看向了瘋子,發現瘋子已經醒了,忙彎下身子把他扶了起來。
瘋子被雲楓扶了起來,愣愣的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疑惑。
雲楓把瘋子扶到了一棵倒下的大樹旁,讓他坐在樹幹上。
瘋子抬起頭,看著雲楓,不明白的問道:“剛才我應該做了傷害你的事情吧,你為什麽現在還要這樣?”
雲楓看了看瘋子,卻發現現在的瘋子好像不瘋了啊,眼神澄清,話語穩重,一點也沒有瘋了的跡象。
雲楓笑了笑回答道:“剛才你是在失去了意識下才對我進行那些狠辣的攻擊的,而且,一開始我就在你的身上感覺到了你的心裏有著一股悲憤,你並不是真瘋,而是那股悲憤壓抑了你太久了。”
“我可以理解你,因為你有些地方和我很相似,我可以感受到你的那些感受,雖然不可能是全部,但是我能夠理解你,明白你為什麽會這麽做。你,一定很痛苦吧。”
隨著雲楓的話語,瘋子的身體開始逐漸顫抖了起來,不過這一次,不再是被黑雷屬性電擊的顫抖,而是一種感情波動劇烈所引起的顫抖,他的眼眶都漸漸的濕潤了,尤其是在雲楓說的那一句“你,一定很痛苦吧”後,他的眼角處,留下了一滴晶瑩。
他的嘴張了張,好像想要說些什麽,可是又說不出來,突然,他像個孩子一樣撲進了雲楓的懷中,嚎啕大哭了起來。
雲楓沒有料到瘋子會有這個舉動,他一下子愣在了那裏,就在他感覺被一個男的抱著很別扭想要推開瘋子的時候,腦海中卻突然想到了自己小時候撲在姐姐懷裏哭的那個場景,剛舉起的手又放了下去,就這麽的任瘋子在自己的懷中哭泣。
究竟是怎樣的事情,讓一個朝氣蓬勃的少年變成了如此瘋瘋癲癲的樣子,究竟是怎樣的事情,讓一個資質甚高的天才變成了今天這幅摸樣,究竟是怎樣的事情,能讓他哭成現在的這個樣子。
在這一刻,已經沒有所謂的隔閡,沒有了年齡上的差距,沒有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雲楓輕輕的拍著在自己懷中嚎啕大哭的瘋子,而瘋子就這麽緊緊的抓住雲楓的衣領,頭埋在他的懷中,很沒出息的鼻子一把淚兩行的。
哭了好一陣子,瘋子的情緒才逐漸平穩了下來,使勁的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水,往後退了一步,雙眼看著雲楓的雙眼,很是認知的問道:“你,真的能夠了解我嗎?就算有的時候我會突然失去自己的意識,然後開始對周圍的人打開殺戒,你還是能了解我嗎?”
雲楓的心頭猛然一震,這不也正是自己赤金血玉本命冠的特性嗎,隨時都可能占領自己的心誌,隨時都可能對自己身旁的人展開我差別攻擊,一切的一切,為什麽都如此的相近。
雲楓認真的點了點頭,道:“是的,我能理解,我……”
“你憑什麽能夠理解——”可是,雲楓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瘋子一聲怒吼打斷了,“你又不是我,你騙我,你不可能理解,親手殺了自己周圍的人,醒來後麵對這殘酷的現實,雙手占滿了往日朋友,親人的鮮血,你怎麽可能理解那種感受?不要待在我的身邊,因為我隨時都可能會殺了你。”
“現在你應該怕了吧,我是個連自己親人都殺了的人,我身邊所有的親人,所有的朋友,都被我殺了,你怕了吧,哈哈哈,你怕了吧,哈哈哈哈……”
瘋子開始仰天狂笑了起來,雙眼中的澄清開始慢慢的褪去,渾濁迷茫又開始蔓延在他的眼底。
“不——。”同樣的一聲大吼,從雲楓的口中發出,“我不怕,我還是能夠理解,我可以感受的到你的那種感覺,殺了不想殺的人,可是那時你是沒有意識的,那不是你殺的,你醒來後麵對的那些現實,也都不是你想要的,這些,我都能理解。”
瘋子的小聲戛然而止,雙眼中的渾濁與迷茫停止了蔓延,他的身體抖了抖,不解的向雲楓問道:“你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你為什麽會不怕我?為什麽說你理解我?這些都是為什麽?”
雲楓緊緊的盯視著瘋子的雙眼,而瘋子也迷茫的看著他的眼睛,兩人就這麽對視著,半天無語。
最後,雲楓開口了:“因為,我和你是同樣的人。”
轟——,就在雲楓說出了“我和你是同樣的人”這句話後,瘋子突然感覺到好像有什麽東西從自己的腦袋裏爆炸了似的,轟的一聲巨響,讓他好久都沒有緩過神來。
過了好一陣子,他才顫抖著聲音向雲楓問道:“你、你剛才說了什麽,你、你和我是一樣的人,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雲楓微微一笑,道:“我和你有著同樣的情況,所以我說我們是一樣的人,隻是你可能經曆的一些事情要比我經曆的更加痛苦,所以你才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但是,不管你發生過什麽事情,我都能理解你,因為,在那種情況下,我沒並不是真正的自己。”
瘋子愣愣的看著雲楓,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搖了搖頭道:“你不是的,你沒有黑炎屬性,你沒有黑炎魔體,你不會有我這樣的情況,你在騙我。”
雲楓微笑著搖了搖頭,道:“沒錯,我是沒有黑炎魔體,但是,我卻有著赤金血玉本命冠,你應該知道赤金血玉本命冠吧?”
“赤金血玉本命冠,好像在哪裏聽到過,在哪呢……”聽了雲楓的話,瘋子在哪裏喃喃自語道,突然,他好像想起來了什麽,驚恐的望向了雲楓,伸出食指顫抖著說道:“你、你、難道你是十年前的殺人魔狂,不、不對,殺人魔狂沒有那麽小,那麽,你是第二個擁有赤金血玉本命冠的人,那麽你豈不是也會……”
說到最後,瘋子都已經說不下去了,現在他看雲楓的眼神,完全就像是在看一個惡魔的眼神一樣,恐慌,害怕,擔心等等負麵情緒不斷的衝擊著他的心靈。
這次輪到雲楓疑惑了,道:“你怎麽了,你不是也差不多嗎?我們的情況都差不多,現在我說我們是一樣的人你總該信了吧。”
瘋子沒有回答雲楓的話,而是像是全身脫力了一般直接坐在了樹幹上,看著雲楓驚恐的道:“沒想到你有比我更悲慘的命運,赤金血玉本命冠,這個被詛咒過的本命冠,傳說會給身邊的人也帶來厄運,而且就連他自己,最終也擺脫不了這個被詛咒了的本命冠的厄運。”
雲楓的眉頭微皺,道:“你這是在害怕了嗎?怕我會把厄運帶給你?”
瘋子苦笑了一聲,道:“我現在還有什麽可怕的啊,我自己本身已經是最壞的情況了,再壞也壞不到哪裏了,可能,我們真的是一類人了吧,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也不得不說,我也把厄運帶給了身邊的人,而且,他們最後還都是死在了我的手中。”
剛說完,瘋子就痛苦的用雙手捂住了雙眼,仿佛又回憶起了什麽痛苦的事情,雙肩聳動,忍不住的又抽泣了起來。
雲楓坐到了他的旁邊,對他道:“你發生過什麽事情,可以和我說說嗎?”
瘋子點了點頭,不過還是用雙手捂住臉,就這樣說道:“在兩年前,我還隻有十一歲的時候,晉級為了雙輝大師,成為了東山皇家學院的天才學員,家裏得知後很高興,要我回家慶祝一下。”
“我回到了家裏,我的家是一個很普通的家庭,爸爸媽媽都是沒有本命冠的普通人,家裏出了我這個日月雙輝師,成了全家人的榮耀。”
“當晚,一家子的人都在,爺爺奶奶,叔叔嬸嬸們,爸爸媽媽,一大家子十幾口人熱熱鬧鬧的,可是,就在吃完飯的時候,爸爸媽媽讓我把本命冠亮出來給大家瞧瞧,於是,我釋放出了自己的本命冠,然後還很是驕傲的炫耀了下自己的實力,用自己的光輝力在外麵的天空中放了幾個元素魔法煙火。”
“可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意外發生了。因為全家人都喜歡看我放的魔法煙火,所以我就一直都在放,那時是黑夜,我放出的黑炎魔法煙火在夜裏獨有一番景色,所以圍觀了很多的人,於是,我就一遍遍的放著魔法煙火,體內的光輝力逐漸的被耗光了。”
“可是周圍的人不斷的叫好,讓我繼續,於是出於虛榮心,我繼續放著,終於,我的光輝力完全耗盡了,也就在那時,我失去了自己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