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龍心中訝異,難道那個既神秘又有點熟悉的精神源,就為了把他騙上死亡峰,然後消失不見?不管原因如何,他對那股強大的精神源的存在,是百分之百的肯定。 那股精神源,能遠達數萬米之外,以精神力波傳達模糊不清的聲音,是他目前遇到的最為厲害的神秘高手,隻不知為何戲耍與他。

“主人,你……來了……”一個斷斷續續的聲音,突如其來的投入他的腦海中,那純粹是一種精神感應的語言,隻有他一人能夠聽見,回蕩在他的腦海中。 以他目前的修為,竟無一點提前感應,不覺心頭一震。

“你是……”張文龍搞不清那個聲音為何反複稱呼他為“主人”,自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從未簽下任何魔寵,現在有資格稱他為“主人”的,也隻有獅人古德裏安,熊將保爾森等獸人,而此行僅帶了古德裏安,隻怕此刻正在香甜的美夢中睡得正酣呢。

“我……已經等了你不知多少萬年了……”那個神秘的聲音低沉陰森,歎息似的說道,迷茫的話語,似乎穿越了漫長的歲月,充滿了哀傷、幽怨、孤寂、痛苦等諸般複雜的情緒,卻又有一種重見天日掩飾不住的欣喜感。

“我……終於重新見到了您……我的主人……”神秘的聲音,似乎因激動而哽咽了。

“你到底是誰?”張文龍也忍不住心潮激蕩,似乎神秘聲音。 勾起了骨髓深處的某些記憶,渾身地血液,微微的沸騰起來。

“我也忘記了我是誰,但是,我知道,我沉睡的歲月以萬年計!”神秘聲音悲傷的道,他似乎從未說過話。 從最初的斷斷續續,到現在才逐漸的適應了說話的連續性。 變得逐漸地流暢起來。

張文龍愕然道:“你……怎會不知你是誰呢?我又怎會是你的主人呢?”

神秘聲音低沉地道:“我是感應到主人體內血液的召喚,才從沉睡中驚醒的,我不敢斷定你便是朝思暮想的主人,因此在你上來後,我中斷跟你的精神聯係,確定了你體內澎湃的血液召喚的頻率之後,才確信您便是我等待已久地主人!”

張文龍迷茫的道:“我也在聽聞你的精神呼喚後。 感覺你的聲音十分熟悉,那種感覺,就像源自血液和骨髓的深處,又像是在陌生的荒野上,突然遇上期盼已久的老朋友,給我親熱的感覺。 但是,我誕生魔界,不足一年地時間。 又怎會是你期盼已久的主人呢?”

神秘聲音陰沉沉的道:“你是誰,我又是誰?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跟你,有著切割不斷的血液聯係,隻有我的主人。 才能跟我取得血液般親密地聯係。 因此,你便是我等待已久的主人,這是你和我的血液約定,生生世世,永斬不斷!”

張文龍迷惘的道:“可是,我們之間,又怎會有著血液般親密的聯係呢?”今夜一連串的謎,讓他百思不得其解,可謂進入深淵世界以來,極為困惑的一個時刻。 這一刻。 他連自己是誰都搞不清楚了。

想像一下,一個至少有著N萬年壽命的神秘精神源。 從未見過,從未認識,突然之間認你為主,聲稱N萬年前便是他忠誠的仆人,這讓壽命沒有一年的張文龍咋也想不清楚這其中地道理和過程。

神秘聲音歎息道:“我地記憶,曾被一位強大的神祗抹殺過,零零落落,並不完整,我記不清存在多久,記不得主人地相貌,記不住遙遠的往事,但是,我記得一件事,那便是和我擁有血液感應者,便是我真正的主人。 十萬年前,曾有一夥心懷不軌的惡魔,不知從哪兒得到我的血液密碼,偽裝成我的主人,誘我出現,妄圖成為我的主人,我幾乎被他們蒙騙,最終察覺血液呼喚的頻率不對,一怒之下,全部殺光了那幫騙子!”

張文龍倏地想到一個可能,栗聲道:“你……你便是那柄傳說中的惡魔神器?”

“惡魔神器?”神秘聲音愕然道;“不,我不是惡魔神器,我記得我的名字,

傷!!!!!!!”

“轟隆!”一聲炸響,在這個名字傳入張文龍的腦海中的瞬間,夜空黑雲激蕩,暴響一道駭人的炸雷,震得雙耳嗡嗡直響,大團大團的黑色雲霧,飛一般聚攏峰巔上的夜空,似乎,這個石破天驚般的名字,即便用精神語言述說出來,九天的諸魔都為之震驚,失色,駭異……

“霜之哀傷?霜之哀傷?……”張文龍顫抖如風,一瞬間,他似乎明白了兩者之間微妙的原因,腦海中倏地閃過穿越前被魔獸世界後台詐騙,糊裏糊塗以血液簽下一份神秘的契約,那份契約簽訂的,據那個極其神秘的幕後主持者稱,便是一柄真實版的霜之哀傷呀!

“原來,我簽下的,竟然真的是一柄真實版的霜之哀傷,那麽,我是誰呢,難道我是阿爾薩斯嗎?否則怎會擁有霜之哀傷這柄神器呢?”一連串的疑問紛至遝來,讓張文龍難以自處,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張文龍誕生深淵世界後,迭經生死惡鬥,已非當日的遊戲宅男了,迅速控製情緒,冷靜下來,略一思索,便發現他絕非阿爾薩斯。

在惡魔海月圓之夜,成功進化成一級墮落戰士的時刻,他清晰無比的記著,一個威嚴的神祗般的聲音在他的耳際吼道:“汝之真名,撒旦!”那是他在深淵世界隱秘之極的真名,在實力沒有達到擁有神格的前提下,不敢讓任何人知道。 這個名字證明他絕非阿爾薩斯!

惡魔記憶顯示,魔族戰士的真名,一旦被魔族的強者掌握,便會淪為卑賤的奴隸,任殺任剮,生死難以握在自己的手上,當然,這項特權,根據深淵的規則,一般不會輕用,隻適用於信譽極為不佳的敗類。 而擁有神格後,便自動激發神級強者擁有的特權,反以真名為榮,因為神級強者不受真名規則的製約。

“不知道跟我簽訂契約的那滴金色血液的主人是誰?”張文龍在此刻,倏地想起了那場騙局的始作俑者。

“主人,你似乎想起了我和你的關係?”霜之哀傷那低沉的聲音問道。

“是的,我的確跟你是滴血簽約的主從關係。 ”張文龍迅速調整思路,字斟詞酌的道:“隻是,我也忘記了以往的事情,隻記起了當初滴血簽下契約的時刻。 ”既然霜之哀傷失去了記憶,又何必說那麽清楚呢,隻需知道,張文龍是他現在的主人即可。

“我記得你是一柄長劍,為何擁有了獨立的意識和語言呢?”張文龍試探著問道。

“主人忘了嗎?我是你的神器,擁有獨立的劍靈,能跟主人進行精神溝通!”霜之哀傷傲然道:“主人,你需要我出來嗎?”

張文龍打量著空無一物的峰巔,不知它匿身何處,心中湧出一股迫不及待渴欲一見的欲望,拖口而出:“你出來吧!”

“遵令,我的主人!”霜之哀傷靜靜的道。

說話間,張文龍沒有注意到,夜空中黑雲翻滾,猶如一條從天探下的黑色氣柱,越垂越低,籠罩在死亡峰的上空,黑雲間隱見蛇一般的細小閃電滋啦亂竄,四下呼嘯的狂風,卻在此刻消失的無影無蹤,一股難以形容的天象異變的恐怖氣息,彌漫在這高達萬米的絕峰之上!

漆黑的夜空,靜得出奇,深邃不知幾多深的夜空,黑雲翻滾,大團大團的黑雲,聚集在一起,旋轉著,下垂著,像一條張牙舞爪的孽龍,沒有一絲風聲,似乎刹那間,峰巔那刺骨生寒的疾風消失的無影無蹤。

“喀喇喇……”一聲聲低沉的山石崩裂的聲音,從腳下的大地傳出,俄頃,巨石崩裂聲越來越大,喀喇喇的聲音變成轟轟的巨響之聲,張文龍駭然發覺,整座死亡峰都在劇烈的顫抖著,那處崩塌的石殿遺址前,憑空裂出一口數米深的石縫,一眼望不見底,似乎直達萬米的山腳地腹之內。

一道血紅色的毫光,從那處深邃的石縫中射出,直竄九霄!

這天翻地覆的異變,立即引起周邊四大領地拱衛城門的魔兵的注意,一雙雙駭然的目光,震愕的盯著那處平地拔起的死亡峰巔,一幕令人不勝震驚的畫麵映入眼簾:一道血色的毫光破空而起,和高空墜落下的一道漆黑如龍的龐大黑色氣柱遙相呼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