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龍……”安德魯心頭一顫,血奴的話,他何嚐不知呀?隻是,孤身涉險,簡直是白白送死,冰封領地好不容易迎來了發展的高峰期,如果張文龍這麽一去,等於天塌了!張文龍微笑著看著情急的安德魯,感受著那份濃濃的友情,生死相依的關愛。這是他在險惡莫測的黑暗深淵中,唯一感到溫暖的真情流lou呀!他淡淡的笑道:“老家夥,聽見血奴的話了吧,還不鬆開你的爪子,更待何時?”戲謔的話中,也流lou出他和安德魯深厚的忘年交情。

“我不鬆開,我偏不鬆開,一定還有其他辦法的,為何你非得逞英雄,充好漢,要去單刀赴會呢?”安德魯老淚縱橫,鼻涕都流出來了,幹脆大耍無賴,為老不尊的吼道,隻是,他的吼聲中,卻是對年輕夥伴安危的莫大關心。

“我思前想後,唯有單刀赴會,才能穩住阿斯瑪的那顆殺心,按照綁架的承諾,答應把娜塔莎姐姐安全的釋放出來。”張文龍冷靜的說道:“如果我軍兵臨城下,首先兵力比不上魔鳳殿大軍的數量,造不成迫其就範的巨大壓力。另外,阿斯瑪定會以娜塔莎的人頭,逼我孤身赴約,否則,便會危及娜塔莎的生命安全。而在大軍壓境的血戰威脅下,我和娜塔莎估計誰都出不了魔鳳殿一步。為營救的最大成功計,我先行一步,孤身相會阿斯瑪,救出娜塔莎的可能性最高。因為我以一人之身,深入百萬軍中,阿斯瑪的老巢,他必會得意忘形,認為達到了他綁架的目的,而娜塔莎係的勢力,在跟他的屢次衝突中,傷亡慘重,已構不成更大的威脅。這便是他會答應踐約的原因所在!老家夥,鬆手吧,想救出娜塔莎的話,我必須單刀赴會。這不是逞英雄充好漢,實在是無奈之舉,但凡有一點其他的辦法,我也不會這麽做。”

“還有其他的辦法的,一定有的,你不想,怎麽會想得起來呢?”安德魯聽完他的解釋,已知難以止住他必欲赴會的決心,嚷道:“別慌張,咱們再想想,再想想,娜塔莎被關押了近三個月,再多一天又如何呢?……”

“如果有,早就想到了,憑咱倆的大腦,還用想到現在嗎?”張文龍忽然輕鬆的一笑,模仿著安德魯的腔調,自吹自擂了一句。“老家夥,將心比心,我在魔將的時期,在冰封城,在死亡城,先後遭遇了兩場重兵壓境,強敵雲集的大危機,若非娜塔莎出麵解決,早已城破人亡了。如今人家有難,咱怎能袖手旁觀呢?我走之後,領地的事物唯你是從。你也可以下令聚集兵馬,開拔魔鳳殿。但是切記,如果我已落難被殺,再去以弱擊強,純屬不智,你可親率大軍,重新退守冰川大陸即可,千萬不可把好不容易積攢的一點老本兒,一下子拚個精光呀!”他雙手輕輕發力,把安德魯和保羅的四隻手,一一的撥開了,用力雖輕,十分堅決。

“不智的屌!”安德魯悲憤難抑,.憋屈的破口大罵,“媽的,魔鳳殿要是敢動你一根毫毛,我拚著老命不要,也要竭盡領地的全部力量,血拚魔鳳殿,不是他死,就是我活,不是我活,就是他死!”敢情,老家夥說來說去,都是他活。

“我原以為,聖戰之後,憑我立下的.萬世軍功,黑暗深淵的其他勢力,看在聖戰功績的份上,不會再為難我的屬下朋友。為此,最近我放緩了追求更高權力的腳步,一心一意的靜心修煉,隻派出阿斯莫徳、杜萊克和古德裏安擴張地盤。沒想到,危機來臨時,還得跟以前一樣,被迫自衛,被迫麵對!”張文龍陰冷的說道,目注保羅,堅決的道:“前段時間,你和安德魯勉勵我再接再礪,攫取更大的權力,按照咱們的模式,去改造早已亂成一團亂麻的黑暗秩序,我還在猶豫。因為我的夢想,並非稱霸世界,而是給我麾下的兄弟姐妹,以一個安全和諧的生存空間。現在我明白了,你說的對:和平來自力量!沒有足夠強大的力量,是難以消弭威脅,遏製敵人覬覦目光的。我答應你,如能回轉領地,定會厲兵秣馬,攀登更高的權力巔峰!”

“領主……”保羅痛心的叫道,又是感.動,又是哀傷。感動的是,危機之下,領主還記得他曾經提過的策略。哀傷的是,魔鳳殿龍潭虎穴,這一去,又豈能全身而退?這是他在主角生涯中認定的魔界新星,認定他注定xian起一場秩序風暴,讓彼此攻矸,流血不斷的黑暗深淵邁向一個新秩序世界的黑暗強者。想不到,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呀!想想不勝心寒。

“張領主,請三思後行……”凱斯特想不到張文龍不答應.便罷,一答應便是單刀赴會,想想勢力高漲不可一世的魔鳳殿,萬魔聚集之地,這一去,凶險無比哇!

“請不必再勸,營救娜塔莎之事。除非我不出手,隻要.我一lou麵,阿斯瑪便會以她的生命威脅我孤身赴會,否則她的人頭不保!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我幹脆伸頭挨上阿斯瑪這一刀吧,希望我的脖頸夠硬,能把他的魔刃震斷!”張文龍眼中閃過一抹殺機,臉上的煞氣更濃了。

“血奴願跟主人前往!”血奴沙啞著聲音,堅定的道。

“不可!”張文龍拒絕道:“單刀赴會,勢單力孤,多一人.除了賠上一條性命,別無益處。血奴,如你認我為主,便須遵我號令,不得有違。我命你留下來,協助安德魯大師,襄讚領地事宜。如若不聽,便請離開我吧!”說到後來,已是聲色俱厲。

“血奴……遵命!”血奴.不情不願的低聲應道,垂手退了下去。主人的話語雖然嚴厲,他也聽出保全他的性命的話中之意。

“各位,文龍去了!”張文龍微笑著,用目光一一跟安德魯、保羅、血奴和凱斯特魔王告別,一甩衣袖,惡魔之翼陡然張開,風聲急響中,他瘦長的身形,猶如離弦之箭,破空而起,射出領主大殿,像一道黑色的閃電,飛往城中央的空間傳送門去。前往黑暗深淵,最快捷的方式,莫過於通過空間傳送網絡,實現快速進入退出。

“小龍……”安德魯悲叫一聲,眼巴巴的望著消失夥伴身影的殿門,不由得悲從中來,催胸頓足的哭道:“他奶奶的,我安德魯第一次後悔,為何我不是其他係的皇級魔法師呢?那樣的話,我會跟小龍並肩戰鬥的!這個勞什子的煉金師,隻能躲在後方煉製魔晶,打造兵刃鎧甲,爛的不能再爛呀……”情急之下,一向引以為傲的煉金術,被他貶得一文不值。

“大師,還請不要自亂陣腳,我們商量一下怎麽接應張領主吧!……”凱斯特魔王想不到張文龍這麽熱血重諾,想起先前的指責,一陣內疚。他身經百戰,認為當務之急,不是自怨自責的時候,需要製定方針,接應張文龍。

“商量個屁,狗屎!”安德魯把滿腔的怨憤,發泄到他的頭上,“接應是吧,你凱斯特有幾個戰士加入我的部下配合呢?你個牙尖嘴利的家夥,蛤蟆都能被你氣活了,竟然說動小龍孤身涉險單刀赴會,那是送死呀,你知不知道?虧你還有臉號稱接應,剛才你不是口口聲聲這一顆腦袋賭給阿斯瑪嗎?現在沒人攔你,你還不快去?我呸,接應的事兒,用你操心,你又能幫得上什麽忙呢?”

一番話,讓凱斯特麵紅耳赤,他也是心高氣傲之輩,一咬牙,壯聲道:“不勞安德魯大師出言相激。我凱斯特敬佩張文龍領主這樣的好漢,這就跟在他的身後,陪他一塊兒送死便是!”一跺腳,扭身奔出大殿之外。

“哎……凱斯特魔王……別走呀……哎……”保羅大主教裝模作樣的幹叫喚,腳步卻動也不動,等他跑遠了,再也看不見了,才悻悻的道:“哼,念在你是一條漢子的份上,本主教不跟你一般計較。媽的,把我家領主忽悠的送死去了,你不去相陪,豈不不夠意思?”語氣一變,緊張的道:“大師,咱們接下去可怎麽辦哪?”

“怎麽辦?我涼拌,我熱炒,他媽的,阿斯瑪,我安德魯跟你不同戴天……”安德魯氣的渾身哆嗦,嘶聲吼道:“來人,傳我的命令,緊急命令,速傳古德裏安、阿斯莫徳、杜萊克、保爾森、安德莉亞,阿曼達、班尼布、卡斯特羅、菲利普斯見我,出大事兒了,出大事兒……”

“大師,我想暗中追上主人,好歹有個照應!”血奴沉聲說道,這句話說的堅決無比,毫無商量的餘地。純係出自禮貌,詢問一聲而已。

“你說的這麽堅決,我估計拒絕你也要去!”安德魯知道整個領地,血奴是個超然的存在,他的眼裏隻有張文龍,誰也指揮不了他,幹脆揮揮手,“去吧,切記你主人的話,不要作無謂的犧牲,一切見機行事,伺機接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