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捷徑的人,往往上當受騙!”一側的血奴,忽然沙啞的說出一句精辟的話語。 可惜,沉默寡言的他,一句話說完,重新默不作聲,像一道無形的影子般,立在張文龍的身後,默默的跟隨著,守護著。

“我……”卡斯特羅懊惱的拍拍腦袋,想跟血奴辯論幾句,他那副陰沉沉的模樣瘮人無比,不知為何,一站在血奴的身旁,憑空裏便是一股涼氣襲上心頭。 幹張了幾下嘴巴,不敢反唇相譏,可憐巴巴的轉頭道:“領主……我可是你的禦用坐騎呢,你不能坐視不管……”敢情,這貨嘮叨了半天,想從張文龍這兒撈點補償。

“別絮叨了,看不出你這麽大的個兒,受點委屈這麽羅嗦。 ”張文龍打量著腳下縱橫交錯的冰山雪川,皺眉道:“杜萊克海盜出身,奢侈慣了,阿斯莫徳惡魔族人,天生的橫行霸道,保爾森和班尼布跟著他倆混,時間一長,可想而知,肯定變得有點小壞。 誰讓你夢想著什麽捷徑呢?我給與你幫助,已經是修煉的捷徑了,你還不知足,不上當誰上當呢?”

“領主……唉,我半個月不喝酒便是了……”卡斯特羅被說的老臉一紅,頹然道,一副認栽的模樣。

“再說了,你不是不喝酒的嘛,為何染上了酒癮呢?”張文龍有點好奇的問道。 在他的記憶中,古德裏安老成持重,處事公平。 既不貪財,也不好色,對他忠心耿耿,一顆天生的金獅族地王者腦袋,仿佛攜帶著天生的管理之術,幫他治理領地的日常生活,斤斤有條。 杜萊克海盜出身。 打仗剽悍,生活糜爛。 跟阿斯莫徳臭味相投,很快打成一片,連帶著把保爾森和班尼布調教的嗜酒如命。 卡斯特羅則形單影隻,一向老老實實,沒記得象他們那樣每天不離酒呀,啥時候也變得無酒不歡了?

“領主相問,不敢隱瞞。 ”卡斯特羅慚愧的道:“日出城之戰結束後。 領地高層爭搶戰利品,吵嚷起來,安德魯大師拉著我,躲進冰洞倉庫陪他喝酒,最後大師被當場逮住,便是那天,我染上了酒癮。 說來慚愧,領主。 你是知道我的,從小顛沛流浪,受盡苦難,食且不裹腹,更別提喝酒了。 沒有碰過那玩意兒,不知道他的滋味。 所以給您留下不貪酒地印象。 那天喝了半醉,突然領略到酒水的美味,迷戀至今……”

“嗬嗬,想不到是安德魯把你帶壞地!”張文龍差點笑出聲來,這老家夥,誘人變壞!

“不不不……是我不好,說到底,還是我的內心,被麥酒勾引住了……”卡斯特羅忙聲明跟安德魯無關。 想想也是,每當一個人被他人帶著變壞的時候。 人們總是指責帶他變壞的教唆者。 實際上,被帶壞者如果持身磊落。 誰能引誘壞他呢?說別人帶他變壞,其實是引誘出潛伏他體內的那種壞的因素罷了。 把你全怨教唆者。 “我也不怨保爾森了,這個月底之前,我戒酒了……”他喃喃的說道,一臉地悵然若失。

“看你那麽難受,我跟保羅說一聲,讓你免費喝它半個月吧!記住,第十六天起,自己該掏多少錢,就得掏多少錢。 另外,這個免費令隻針對你一人,你如宴請他人,該怎麽算怎麽算!”張文龍見他黯然魂傷的樣子,心中好笑,唉,誰讓他那麽大的個頭,裝可憐呢?說不得,隻好慷慨一回嘍。

“……真的?多謝領主,多謝領主,我就知道,您不會見死不救的……”卡斯特羅一愣之後,才回過神來,歡喜萬狀的連聲道謝。

“在主人麵前,謝字根本不必說,咱們的命都是主人救下的,隻須以命相報就是了!”血奴那低沉嘶啞地聲音,忽地響起。 冷冰冰的話語中,卻蘊含著無比熱血的忠誠和勇氣!

“……謝……血奴大哥……指點!”卡斯特羅十分認同血奴的說法,隻是望見那雙冰冷得猶如空白,沒有一絲生氣的血色眼眸時,心中不由一窒,說話都不大利落了。 磕磕巴巴的說完,脊背上不由自主滲出一串冷汗來。

“不必謝我,真有此意地話,聽我一句,酒少喝,多辦事!”血奴那冷厲的殺死人的血眸,倏地一轉,盯在蛇頸龍的人形身軀之上,略微一轉,卡斯特羅驚恐的發現,仿佛一雙有形的火炬在體表掃過一樣,“我——跟你一樣,在領地中,孤身一人,形單影隻。 但我並不孤單,因為我有主人相伴!”

“我聽血奴大哥的!”卡斯特羅深吸一口氣,平靜一下心緒,憑他魔獸的敏銳直覺,血奴的氣勢,變得比日出城下之戰時,更強大,更銳利了,被他盯著,仿佛被一頭遠古餓狼窺視的可怕感覺,那股殺氣,恍如凝形。 可他和血奴地實力相差無幾呀,雖然沒有他那麽凶狠霸道地血族秘術,怎會在殺氣上相差如許之大呢?血奴那句“我跟你一樣,在領地中孤身一人”的話,打動了他,語氣上不覺間,多了一絲尊敬和親近。 或許,是出身和來曆驚人地相似處,讓兩個同為混血的異種,同被族人拋棄傷害的人,心連在一起。

張文龍並未回身,血奴的話,讓他份外感動,那是一種血濃於水的忠誠,縱海枯石爛亦不變的生死承諾。 那更是一個體內流淌著尊貴無比的血族戰士的高貴品質。 同時,他也為一向孤零零的血奴感到高興,這一刻,血奴終於認卡斯特羅這個朋友了。 那是他在領地內第一個主動出言溝通的朋友呀。

——希望孤獨的血奴,從此不再冷漠孤單了!他默默的在心中想著,峰下的地形已經勘探結束,沉聲道:“卡斯特羅,此地考察結束,到下一個地方去吧!”卡斯特羅得他承諾,白喝半月酒,又被一向拒人千裏之外的血奴出言指點,心情激動,直覺渾身使不完的勁兒,大聲答應一聲,振翅飛上高空,帶著領主和血奴,飛向遠方的重重冰峰而去。

連續數天,張文龍白晝馬不停蹄,在卡斯特羅的帶領下,血奴相陪,踏遍了冰川大陸無數的險惡地形,以及能容納大軍臨陣對決的平坦之地,在神格的支持下,一一牢記在心,形成一幅巨細靡遺的精致地圖,鐫刻在腦海中,稍一回憶,便象電影般,在腦海中呈現出來:哪兒能夠埋伏,哪兒能夠設計圈套,哪兒能夠隱藏,哪兒能夠爭鋒,種種戰術結合的地理地形,被他反複演繹著,思索著。

夜晚十時,他召集六個領地的主要大將,以聖火煉血之術,以神格精準輕微的控製著每一縷遊絲般的冥火,拓展他們的血管神經的韌性、寬度、強度等作用。 因為卡斯特羅是剛剛參與,多拖了一天,才進入第二個階段:提升精神層次的境界!卡斯特羅在這三天中,逐漸忍受住煉化的灼傷感,感覺到煉化之後,鬥氣在血脈中以更宏大的力量洶湧澎湃的妙處。

所謂提升精神境界,主要是指古德裏安和阿斯莫徳、保爾森三人,他仨肉體修煉天賦極高,都是高級魔將的實力,隻是精神層次一直得不到突破,遲遲難以邁入領主級的境界。 而卡斯特羅、杜萊克和班尼布都是領主級的高手,可惜的精神層次上的突破,遠不如肉體鬥氣的修煉飛快。 都需要進一步增強精神層次的領悟突破。

張文龍的精神修煉術,領悟自那次人神合一修煉中,利用意念投擲飛刀,掌握到人神合一的訣竅,終能使用神格那令人神往的強大精神異力。 他針對六人的提升精神層次的辦法,也很簡單,便是用他的神格,入侵六人的腦神經,控製著他們的腦部,仍然讓他們保持清醒狀態,一齊控製身前的六枚飛刀,用意念的力量,不斷進行單調的投擲,撿回,再投擲,再撿回的動作,純以意念進行一連串的動作,籍以磨練腦神經的韌性強度和控製力。

隨著反複在有意控製下,極輕微極輕微的近距離使用神格的精神異力,他已經能在確保不驚動潛伏暗處監測戰場的神祗掃描的同時,精準的使用神格的異力。 首先,他要求六員愛將開放心靈,不要抵觸他的腦部控製,其次,均在室內,距離極短,是以消耗的精神異力微不足道,便達到目的,然後,他耐心細致的,掌控著六人的腦神經,用意念緩緩“懾起”身前平放的短匕,驀地投擲出去……

張文龍的精神控製,意念攝物,種種表現,讓六員大將目瞪口呆,自愧不如,尤其是杜萊克、班尼布和卡斯特羅,明知道他的級別也在領主一級,相差並不遙遠,但這一手lou出,頓生出天地之隔,這才明白為何百萬軍前三戰三捷的原因所在,無不肅然起敬。 魔族的傳統,便是崇拜強者呀!

敬畏之餘,六人收斂雜念,在張文龍的精神牽引下,反複練習著懾起飛刀,投擲出去,再撿回來的動作,六人的精神力當然沒有攝物之力,純是神格的微弱增幅作用,才造成攝物的奇異場麵。 一次,百次,千次……每天夜裏,他們都憑借堅韌的意誌力,磨練著,重複著單調的同一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