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飽受光明教義熏陶的百姓們普遍接受了這一計劃,誰都相信,如果不反抗的話,那麽,惡魔也會在歇息之後,展開一場大屠殺,大掠奪的。 屠殺的目標便是成年人,掠奪的目標則是孩子們。
誰都不願自己的孩子成為黑暗教的信徒,為了下一代的前途,成年的家長們毫不猶豫答應晚上的暴動。
夜幕降臨後,便是暴動的時間,這一小道消息,迅速在一座座的建築中傳播著,沒有人知道主持者是誰,建議者是誰,反正都急於逃出魔掌的控製,百姓們拆掉門窗桌椅,偷偷拿起菜刀鐵鏟,爭取多一件稱手的鐵器,以便暴動更有成功的可能。
張文龍何嚐不知道平靜隻是暫時的,看似平靜的日出城就像一座隨時噴發的火山,不過,根據他的判斷,沒有稱手兵刃的光明信徒僅憑一腔熱情和信仰,光天化日之下,難以逾越惡魔和血族駐守的城門,怕隻怕夜晚的降臨,當黑暗籠罩大地的時候,一旦暴動,黑暗之中,看不清殺戮的血腥,急於逃命的信徒們便會紅了眼睛不顧死活的往外殺,有句俗話說得好:因為無知,所以無畏!黑夜的情況符合這句話的另一個標準:因為看不見,所以人人敢拚命!
他的賭注,押在後續的獸人、海族、骷髏三大軍團的及時到達,那是多達七萬的戰士,他們的到來,會遏製住暴動地念頭的。
他突然發覺就像坐在一座死火山上。 隨時有可能爆發岩漿,但他深信,絕不會被岩漿淹沒的。
身影一閃,他飛瀉在東城的城樓上,一個惡魔恭敬的搬來一張座椅,讓他坐下,血奴不在他的身邊。 被他派出,以急速的飛行。 迎向那支疾奔而來地獸人軍團了,下達他的死命令:就是累死,也得在天黑之前,趕到日出城!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天空的太陽,不以任何人的意誌為轉移。 一寸一寸的朝著西方移去。
距離日出城數十裏外大路上,塵土飛揚,古德裏安滿臉汗水,一馬當先,撒開雙腿,氣喘籲籲的奔跑著,他的身後,便是累的汗津津地保爾森。 大群大群的北極熊人、海族戰士累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渾身恍如水洗。
北極熊人極耐寒冷,在這溫暖濕潤的地帶奔跑,恰是以短擊長,光那份兒熱便難以忍受,在古德裏安和保爾森的催促下。 一個個咬牙切齒,奮力奔跑著,不顧汗濕夾背,不顧雙腿酸軟,要知道,從登岸開始,熊人們急行軍超過二百多裏了呀。
獸人們的體力,耐力和韌性,此刻發揮了巨大的力量。
但是,身高體壯。 走路搖擺地帝企鵝們卻落得遠遠的。 雖然堅持著遠遠的綴著,距離越來越遠了。 可憐的企鵝們,這兒沒有冰水可供遊泳,沒有冰山雪坡可供滑行,是實實在在的陸地,他們的雙腿,不大適應,又不像熊人們地粗長,登時大感憋屈,竭盡全力,渾身淌汗,遠遠的落在後麵。
海族的戰士,除了章魚族和巨蟹族,其他種族也不輕鬆,雖然演變成兩棲類的生命,但是先天的限製,也沒有完全的消除,肺容量不足是急行軍的最大天敵。 因此,大部分的海族戰士跟企鵝的速度差不多,落在後麵,隻有腿腳眾多的章魚族和巨蟹族跟得上熊人地步伐,且速度更勝一籌。
沿路聚集地獸奴們,都是餓的麵黃肌瘦地,更是落在大後方,被特意留在後麵的數千熊人聚攏著,朝著日出城慢慢的趕去。
與他們相比,骷髏軍團則輕鬆多了,每一個骷髏兵騎著一匹雄壯的骷髏戰馬,顱腔內燃燒的靈魂之火,在陽光下顯得萎縮不振,穿戴的抗光魔甲,則幫助骷髏們能在太陽的照射之下,安然無恙的行軍。
骷髏族的戰士,是不知疲倦的恐怖戰士,每一匹骷髏戰馬,不知疲倦的奔行著,看得出來,為了不至於凸出的太遠,骷髏們盡量約束著坐騎,骷髏在陽光下作戰,會受到嚴格的限製,一不小心被砍碎抗光魔甲的話,將難以忍受陽光的暴曬,所以,骷髏們不緊不慢的跟隨著獸人軍團前行,以免落入敵人的圈套。
也因為這個原因,步戰的軍團中,以骷髏萬人隊戰鬥力保持的最佳,骷髏戰馬也不顯疲態。
正奔行之間,遠遠的,一道血色的閃電,急速的掠了過來,他的速度極快,不一會兒便由小變大,正是疾飛而來的血奴,闊大的蝠翼鼓蕩著疾風,像一頭紅色的巨大蝙蝠般疾飛而來。
刷的一聲,血奴雙翅一束,飛瀉道旁,衝著疾奔來的古德裏安揚聲道:“領主大人有令:日出城已被打下,數十萬光明信徒密謀暴動,急需你們的增援,就是累死,也得在天黑之前,趕到日出城!”
“日出城……已經落入我手?”古德裏安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到血奴的麵前,揮手讓獸人們不必停歇,繼續前進,斷斷續續的問道。
“是的,能否成功的達到預定的戰略目標,全看你們推進的速度了!我先走了!”血奴沙啞的聲音一落,雙翅急振而起,騰空飛向日出城的方向。 他心中掛念著主人的安危,日出城雖被打下,卻是一座隨時爆炸的火山,他需要呆在主人的身邊,隨時為主人而戰鬥。
“獅兄,日出城……被打下來了?”保爾森剛剛趕到,隻聽到半截兒,高興的問道。
“是呀,領主說了,全看咱們的速度了,數十萬光明信徒,被封堵在城內,有可能在天黑後發動一場暴動!”古德裏安三言兩語把情況交代清楚。
“娘的,暴動?我操他大爺!”保爾森破口大罵,扯開喉嚨嚷道:“弟兄們,領主大人已經打下日出城,城內的光明信徒想要暴動,我們答應不答應?”他的嗓門高,這一喊,就像一個霹靂般,在空中滾過,遠遠的傳開。
“不答應!”熊人們一聽已經獲勝,無不精神一振,齊聲呐喊。
“領主說了,就算累死,也得在天黑前趕到日出城!弟兄們,我們拚了,加把勁兒,跑呀!”保爾森振臂大呼,甩落數十滴汗珠子。
“跑到日出城,就是勝利!”古德裏安咆哮道,邁動腳步,大步狂奔。
“拚了,跑到日出城,就是勝利!”熊人們把這句話,一句句的傳了下去,知道日出城落在領主大人的手中,汗流浹背的熊人們眼珠子放光,他媽的,說啥也不能讓那幫該死的褻瀆黑暗魔神的異教徒逃掉,跑呀!
熊人們發了狠,不顧勞累,拚盡全力,死命的奔跑著。
馬蹄聲響,骷髏萬夫長縱馬奔到古德裏安的身旁,叫道:“古德裏安大人,我們骷髏萬人隊是否先行一步,這數十裏內,估計再無敵人的重兵,憑我們的速度和耐力,當能更快的馳援日出城。 ”
按理說,深淵魔界的將士,戰力和地位,都要比人界的獸人、海族要高,因為他們一個是奴隸之族,一個是邊緣種族,哪兒有純黑暗生命戰士的血脈高貴呢?但是,古德裏安是張文龍信任的親信心腹,沒辦法,誰都知道,在中國的古代,功勳卓著的名將,麵對一個伺候皇帝的太監,也得低三下四的,沒別的,隻因為是皇帝的寵臣,不巴結至少不結仇怨吧!古德裏安雖曾是卑賤的獸奴,被領主大人信任,連帶著地位水漲船高,骷髏萬夫長也得服從他的命令。
更重要的,古德裏安不愧是金獅族的戰士,思維縝密,膽大心細,管理整個冰封領地的日常事務斤斤有條,受到每一個戰士自然而然的尊敬。
古德裏安眼睛一亮,叫道:“我正有此意,請以最快的速度,奔赴日出城吧!”
骷髏萬夫長大聲應令,手一揮,骷髏們咆哮如雷,雙腿猛夾戰馬的腰骨,骷髏戰馬長嘶一聲,縱蹄疾奔,像一道道白慘慘的閃電,超越過拚命奔跑的熊人,以更快的速度,像一隻隻的利箭般,撲向日出城。
古德裏安望著煙霧賁騰遠去的骷髏萬人隊的背影,心中略微的放了點心,有一萬名骷髏提前趕到,他也放了點心。 想到這兒,一咬牙,腳步加快,帶著他的獸人軍團,亂糟糟的跑向日出城。
他和數千名擁有冰熊坐騎的熊人,早把冰熊集中起來,遺留在後麵,慢慢的驅趕過來了,這麽長的道路,讓冰熊拚命飛奔,隻怕將會全部活活的累死在道上。
通向日出城的大道上,塵霧飛揚,熊人們不顧疲累,亡命飛奔。
“主人,已是黃昏了,您看,骷髏萬人隊來了!”提前飛回的血奴,低聲說道,他的手指處,夕陽的餘暉下,呈散亂隊形,一路疾奔的骷髏們策馬飛奔,急衝而來,城門下的惡魔們,趕忙揭開鐵閂,打開城門,迎接即將到達的骷髏軍團。
漆黑的魔甲,覆蓋著骷髏和骷髏馬白慘慘的骨骼,堅硬的麵甲,也把骷髏們可怕的骨臉遮蓋,唯見眼眶處的黑色水晶片後閃耀的靈魂之火,正是這全套的抗光魔甲,保護著骷髏和戰馬不受陽光的影響,能夠在白晝行軍。